从她的床上传来阵阵骚臭味,江雪灵瞧着她身下一滩黄色的液体浸染了被褥,就一阵嫌弃,忍住恶心,不着痕迹地从她床边移开了一些。
“桀桀桀桀……”这笑声发出的时候,江雪灵自己也吓了一跳,心说,我滴妈呀,系统出品,果然质量上乘,这音效逼真的,说是真的鬼叫她也相信啊。
干笑了几声,她怕江老太真的晕死过去,后面的事情就难办了,于是赶紧操着阴森森的语调说道:“就是你这个老婆子苛待我的后世子孙吗?”
江老太已经什么也顾不得了,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很明显就是来找她麻烦的,她用力翻身,直接摔落在床下,伏着身子不住磕头:
“这位神仙呀,老婆子不知道您是哪里来的,您说什么苛待,老婆子不知道啊。
老婆子年纪大了,可经不起您老的神通,请您快快离去吧,别再戏弄老婆子啦……”
江老太像是没有痛觉一样地磕头,方才她从床上摔落下来的动静可不小啊,老宅里其他的人陆陆续续都起来了。
老二江德洋最孝顺,只是草草披上了衣服,第一个赶到了江老太的房间,一进门,也被吓得软了脚,跌坐在一旁。
后面是李氏、老三和顾氏,最后便是好事的江雪娇,这几个全部都惧怕得缩成一团,江老太见站着的这个东西只冷冷看着他们一家人,便赶紧斥道:
“都愣着干什么?快给大仙磕头,求大仙饶了我们家吧!”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跪在江老太身后不住磕头。
江雪灵这才冷哼一声:“江张氏,你这妇人壮年守寡,独自一人拉扯了这三个儿子成年,原本是有大功德的。
但你这些年来缺德事做得太多,你对老江家有再多的功劳,也抵销不了你的业债,若再不知悔改,死后必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轮回!”
这些词儿水得江雪灵自己都没耳朵听,谁知竟真唬住了这江老太。
岂不知做贼心虚,江老太从前跋扈泼辣,所谓缺德事,她自己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只怕数都数不过来,这会儿遇到这个阵仗,可不吓死了嘛?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老婆子知错了,老婆子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啊!”
江老太也顾不得细问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只是吓得一个劲儿告饶,她身后跪着的那一众儿孙也跟着求大仙饶命,江雪灵却幽幽说道:
“江雪灵不是你们家的血脉,你江家这样的家底子,如何养得了我的后世子孙?!
今日我来,便是替我的子孙出气,若你再敢对我的子孙和她的养母行任何一星半点的错事,那时我必来取你狗命!”
“啊……这……这……老婆子不敢,老婆子不敢啊……”
江老太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恐怕是她做了很多苛待江雪灵的事情,惹怒了她家的老祖宗,这老祖宗来找自己算账来了。
妈呀,她怎么忘了,当初捡到江雪灵的时候,她身上裹着的包被异常华贵,贴身佩戴的玉佩更是她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必然是出生不凡的啊!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见有人来寻这个丫头,江老太就天真地以为江雪灵是哪个高门大户不要了的孩子,甚至可能连出身都不光彩,于是这么些年来便无所顾忌地苛待这个孩子。
没想到却触怒了这孩子家的老祖宗,瞧这老祖宗骇人的模样,若她还敢再去找江雪灵的麻烦,那岂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吗?
江老太再次磕头如捣蒜,江雪灵阴恻恻的目光又看向一旁的顾氏,还未说话,顾氏就吓得涕泪横流,忙不迭说道: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小女子再也不敢的,都是……都是婆母的命令,小女子嫁到他们家来,什么事情都是婆母做主,连每顿饭放多少盐都是婆母说的算,小女子……不敢不听婆母的话啊。
欺负秦氏母子,也是为了讨好婆母,不是我的本意。
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你……好啊你个顾氏,我们老江家养你多年,竟养出你这么白眼狼!看我今天不撕了你!”
江老太听见这顾氏直接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自己的头上,一时气不打一处来,就不管不顾地去抓顾氏的头发,顾氏不敢反抗,大声呼痛起来。
江雪灵真是烦透了这农村刁老太太的做派,看得她深感疲惫,不着痕迹地把随身麦音量调到最大,厉喝道:“住手!”
这一下,所有人都吓得不敢抬头,尤其是年纪最小的江雪娇,她颤抖着身体跪伏在地上,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只盼着眼前这个吓人的东西赶紧消失。
屋子里终于安静了,江雪灵目光扫过相对来说要坦然多了的二叔二婶,语气不觉也柔和了几分。
“江家老二江德洋,老二媳妇李氏,你们二人宅心仁厚,关键时刻帮扶我子孙灵儿。
老朽念着你们二人的好,今后多与我灵儿走动,她是个福泽深厚且知恩图报的孩子,定会让你们的生活过得富足美满。”
江老二夫妻两个听见这话,说不上是羞愧还是高兴,只是把头藏得更低了,声音也低不可闻,只有应是。
江雪灵收回眼中的那点子柔和,又瞪向了江老太:“把我灵儿的物件交出来,那不是你们这样的家庭能保管的东西!”
江老太懵住了,随即想到保存了很久的包被和玉佩,颤抖着走到自己上了锁的衣柜,打开锁,摸索了好一阵子,才拿出一个布包,布包里面包着的正是那些东西。
江老太跪在地上,把东西双手举过头顶,整个人抖得好似筛糠。
江雪灵二话不说,一把抄过那个布包,看了看那包被上的确描龙绣凤,还镶嵌了一颗珍珠,那玉佩通体莹润,上面刻着一个灵字,想来正是江雪灵这名字的由来。
手里摸着这两件东西,江雪灵心中升起一阵似孺慕又似遗憾的情绪,最终手指落在那珍珠上,想着,原主的亲娘还真是待她如珠如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