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这江家村的人,除了自己的妹妹,还会有哪个年轻的江姑娘愿意出钱去买什么劳什子书呢?
就算真有这么一号人,难道就这么巧,也捧上了邓员外家的下人处理书籍,买到的还是同一本书?
“这……太匪夷所思了……”
江立恒和张君忆想破了头都想不出来的事情,江雪灵心中却是有些眉目了。
而江老二本来是要过来喝口绿豆汤的,无意听见三个孩子的对话,他皱了皱眉,问道:“灵儿,我刚才听见你说,火锅什么的?你也做了这个生意?”
江雪灵点头:“是啊二叔。我无意间学会了炒火锅底料,把方子卖给了同福酒楼的季少东家。你刚才说‘也’,怎么你知道咱们村除了我,还有别人会做这个东西吗?”
三个孩子齐齐看向江老二,江老二眉头皱得更紧了,想了想,还是把实话告诉给了江雪灵。
“那个……前几日开始,娇儿这丫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了什么底料,说跟镇上的一个酒楼做生意,家里现在除了我每天过来你家里上工,剩下的人都在家帮她**底料和蘸料呢,每天还会有人来上门收货。
我不太懂啊,酒楼什么的,我就想问问,她这个东西是哪来的你知道吗?
家里虽然每日都能见到钱,可这东西的来历,娇丫头从来不肯说,我也不敢问……”
对于江老二来说,家里有钱赚不是不好,只是他对于江雪娇拿出的东西来历不明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生怕她是从不好的渠道弄来的,到时候自己家里因为这点钱惹祸还是小事,万一东西不干净,吃坏了人可怎么办?那可是入口的呀。
江雪灵本来就有这个猜测,这下更加确定了。江家村有奇遇的江姑娘,除了她自己,也就是那个江雪娇了。
江雪灵目光闪了闪,笑道:“二叔,既然我能学会,那娇儿备不住也有奇遇也学会了呢?我也不知道她那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但家里有钱赚不是好事吗?”
江老二挠挠头,是这样吗?他心里怎么就觉得这么不安呢?
张君忆听得十分吃惊,也就是说,同福酒楼的火锅,出自江雪灵卖出去的方子,而明月楼那些,是直接从江雪娇手里买的?
江雪灵见几人不说话,又道:
“做生意嘛,总不能一样生意只有我能做而不让别人做啊,我和娇儿一个卖方子,一个卖成品,还卖给不同的酒楼,那我们就公平竞争,总之钱是永远都赚不完的。”
见江雪灵毫不在意且充满自信的模样,张君忆和江立恒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曹工头这边过来说了一些有关上梁的事情,江雪灵这才惊觉,原来新房子已经盖得这么快了吗?
“您家可是我曹某人接下的第一个正经三合房,虽说只是普通的民宅,但怎么说这也是我的门面,省得他们总说我老曹只会盖那些老掉牙的旧房子,所以我可比您更想快一点把房子盖好呢!”
曹工头向江雪灵解释着,一旁干活的一个工人,性子比较活泼,忙接口道:“可不是?工头一天到晚的催着我们,倒是比他自己家盖房子还心急。”
另一个工人也说:“我也算盖了十几年的房子了,头一次遇到像您家这样大方的房主人,一天三顿饭供应着,连个磕巴都没打一下不说,每天还能吃到肉菜,还有这消暑的汤饮,不要钱似的放蜂蜜白糖这样的好东西。
别说咱们工头催着,就是不催,我们每天都是干到实在干不动才停下的,要不都对不起吃下肚的那些好东西啊!”
周围不管是曹工头带过来的工人,还是江家村里过来帮忙盖房子的人,都笑成一团,十分赞同这两个工人说的话。
江老二见话题已经被扯开了,再说,问江雪灵,她这么小,能会个方子就很不容易了,不知道娇儿的事也是正常的,便没再提前话,兀自干活去了。
江雪灵笑意满满,见工人们虽然嘴上说着闲话,手里的活却一点都没停下,忙招呼几个大娘,又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绿豆汤。
当晚,江雪灵躺在床上,盘算着辣椒和番茄种出来之后要怎么在村儿里推广,又想了想该给季舒棠供应哪种新口味的火锅料,最后又盘算起了上梁要用什么东西。
不知什么时候便沉沉睡去了。
而另一边的江家老宅,此时才刚刚忙完分装火锅底料的活计。
江老太斜歪在床上直哎哟,让老三媳妇给自己捶背:“对对,就这儿,用点力气。哎哟……这些天可真是累坏老婆子我了。”
顾氏殷勤地帮江老太捶着,嘴上也不闲着:“娘,娇儿说以后若是明月楼那边的订单多了,她就雇人帮咱们干这些活,到时候少赚点就少赚点吧,总比累着您强?”
其实江雪娇早就想雇人了,只是江老太一听说一个雇字,就舍不得钱,一直挺着不让雇,哪怕如今累得腰都直不起来,还想坚持自己干。
可是她刚要坐起来反对,谁知动作大了,又扭了一下腰,顾氏甚至都听见她腰间传来“咔嚓”的一声。
江老太立刻哼哼起来,顾氏忙道:“娘,您看,扭着了吧?要我说,您看人家正经的有钱人家,谁还自己干活?哪家不雇人?我们娇儿能干,以后那钱会像自己长了眼睛一样往咱们家跑的,您呀,就每天躺在炕上歇着,等着数钱就是了。”
不得不说,顾氏这话让江老太听了实在动心,她刚刚露出笑脸,就听见门外一声炸雷一样的怒喝:“哟!还躺在炕上数钱?既然赚了钱,怎么不来还我的银子?我可告诉你,当初说好的二十两,现在可不能够了,起码要一百两!”
是谷媒婆!
江老太听见谷媒婆的声音,也顾不得腰疼,连滚带爬地下了炕。心说,坏了,这段时间光顾着跟娇儿丫头一起赚钱,竟把她给忘了。
这么长时间,连赔钱的事都没提过,这谷媒婆今儿恐怕不能轻易饶了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