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雪凝好像真的被吓到了似的,江雪灵轻叹了一声,从自己的怀里,其实是空间里拿了一块奶皮枣泥卷出来:“凝儿,这是我上次去镇上买的糕点,叫做奶皮枣泥卷,你尝尝,可好吃了。”
江雪凝一闻到这奶香四溢的味道就被它吸引了,从长姐手里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只见这白白嫩嫩的糕点卷成了圆盘状,上面切了许多花刀,切开处露出甜香的枣泥馅儿,看着黑白相间的,十分有层次。
对于小姑娘来说,这诱人的味道哪里能抗拒?江雪凝也不管桌子上难得才能吃到的肉菜了,只是捧着这奶皮枣泥卷,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只这一口,瞬间觉得整个口腔里面都是浓郁的奶香和糯糯的甜香,一下子她就爱上了这个味道。
“姐……姐姐……这个什么卷,也太好吃了吧!”
江雪凝真的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也难怪了,她在老宅的时候时常连饭都吃不饱,唯一的零嘴就是烤红薯,那还只能分到最小的一块,那种甜味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的心理慰藉,只是如今在奶品枣泥卷这里,烤红薯的味道早已经让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只是,她虽然爱吃,但只是眯起眼睛细细品尝刚才咬的那一口,却迟迟不肯再吃。
江雪灵疑惑:“既然喜欢,怎么不吃了?”
江雪凝脸色一红:“这东西这么好吃,一定很难得,我想给娘也尝尝。”
这会子李氏正和秦婉柔在另外一桌吃饭,并没有看见这边小姐妹在吃点心。
江雪灵听见这话,心中一痛,忙道:“不过是几块点心,姐姐这里还有很多呢,你等着。”
江雪灵假装回屋子里一趟,可这房子今日刚刚上梁,连家具都没到位,她怎么可能在这里头放东西?不过是去转了一下,掩人耳目。
等江雪灵再过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个大大的油纸包,里面装了足足十个奶皮枣泥卷。
东西虽然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但的确是她在镇上买的。
本来是打算用在上梁的祭祀上,除了这奶皮枣泥卷,她还挑选了其他几样糕点,都出自于镇上那家食悦斋。
谁知道上梁大席全部包给了江铁牛,连糕点江铁牛也去买了。且祭祀只需要最便宜的糕点,江雪灵买来的那些,的确是有些金贵了,于是她便把糕点都收起来,打算以后慢慢吃。
江雪灵没有当着众村民的面把油纸包打开,只是悄悄跟江雪凝说道:“凝儿,这纸包里有十块奶皮枣泥糕,你偷偷收起来,回家以后也自己藏着给二叔和二婶吃,千万不要让别人发现了,知道吗?”
江雪凝慎重地把油纸包放在自己怀里藏好,重重点了点头:“好,谢谢长姐,我一定藏好。”
江雪灵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只觉得枯黄的头发有些扎手,她笑道:“现在你可以安心把手里这块吃完了。”
江雪凝刚才感动得眼圈发红发热,听见长姐这样说,赶紧点点头,又咬了一大口,可真香啊!
一块奶皮枣泥糕吃下肚,江雪凝感慨道:“长姐,你说,这么好吃的糕点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呢?如果我也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就也能像娇儿那样给家里赚银子了。”
江雪灵一愣,这糕点是怎么做的,她好像还真的知道。
她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东西是用牛奶、廖糟汁、白糖和枣泥馅儿做的。
把白糖加入牛奶里小火加热,把廖糟汁加入牛奶中继续搅拌加热,慢慢的,牛奶会从液体变成棉絮状,继续搅拌加热,棉絮状的牛奶就会慢慢凝固,漂浮在表层,底层呈微绿、半透明的乳清,这个时候关火。
将筛子放入瓷碗中,上面放上笼布,用勺子将棉絮状的牛奶捞出放在笼布上过滤,大概过个两盏茶的时间,把笼布提起来,攥出多余的乳清,牛奶就会变成面团一样了。
然后再在案板上把牛奶团擀平,做出四方四正的造型,加入枣泥馅儿,慢慢卷成一个一个小圈圈,再切上花刀,就成了。”
江雪凝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直到听完才感慨道:“怪不得这么好吃呢,原来做起来这么精细啊?”
江雪灵点点头,大禹朝的糕点,在她眼里看来,与其说它是一种吃食,倒不如说是用能吃的材料做出来的艺术品。
白案师傅们可以用食材制作出各种造型各异的美食,这些糕点的精和美,蕴含了饮食文化的美学和情趣,鲜活存在于人们的生活中,仅仅把它们当做食物是远远不够的。
看着江雪凝这么感兴趣,她便打趣道:“糕点好吃,但是手艺难学,一个优秀的糕点师傅,一双手巧得像是被施了法术一样,能变出各种各样的糕点,当然也能像你说的那样,赚好多钱呢。”
江雪凝眼里的光越来越盛,小声道:“如果给我机会去学做糕点,那我除了每天都有糕点吃,还能给家里赚钱,那该多好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江雪灵是知道这个丫头手巧得紧的,在老宅做饭就是个好手,只怕如果真的给她机会学做糕点,也能成事也说不定呢?
江雪灵心中做生意的点子可是层出不穷的,方才由这奶皮枣泥卷引出来做糕点的想法也算一件。
她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是怎么赚钱,但是对于江雪凝来说,有些事情却是改变自己一生的机会。
这一日,除了江老太短暂的撒泼之外,江家过得也算顺风顺水,当江雪灵看着系着红绸带的房屋主梁高高立起来的时候,她知道,距离入住新宅,也算是更进一步了。
次日清晨,江雪灵刚刚吃完早饭,正要去工地那边看盖房,便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壮汉带着几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来找她,说自己是葛老的手下。
那些人一见到江雪灵就要下跪,甚至口里称呼她为大小姐,直接就被江雪灵给制止了,她悄声说:“在村里只管我叫江姑娘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