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摆了好些平安符,季舒棠笑着收下了,江灏之却是等不了:“爹,娘,比起这些,还有更重要的事,灵儿找到了!”
“什么?”
“什么?”
这话一出,大将军夫妻二人便直直盯着儿子。
这么多年了,虽然将军府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寻找丢失的大小姐,但从来都是外头来的消息,江灏之虽然参与过寻找,但从来没有得到过好消息,所以江灏之也从来不曾说过这样的话。
而今,他竟然说找到了灵儿,那是不是……
大将军眼睛都红了,三两步过来抓住儿子的肩膀:“你说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你去找的?什么时候的事儿?”
岳清霜此时已经泪眼婆娑,颤抖着嘴唇连话都说不出来,季舒棠见状心里有些埋怨江灏之的莽撞,应该慢慢说的,这下子让两位怎么吃得消?
可他又怎么知道,对于振威将军府来说,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
江灏之情绪也有些激动,但还是尽量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东西景王殿下不会看错,还有那胎记,的确看得真真的。”
岳清霜此时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是寻真亲眼看的?她确认了?灵儿洗三的时候,寻真在的,那个胎记她自然知道位置,只是孩子大了,会不会胎记也大了?会不会……?”
她真的难以置信,孩子就这样找到了,大将军江震也满脸泪水,却直接肯定了这件事:“不会错的!那玉佩,本就是辰儿母妃赏赐的一块寒玉玉璧,当初我们打了四块玉佩,咱们一家四口一人一块,每块玉佩上都有我们的名字,拼凑到一处,就是完整的一块玉璧。
辰儿自小见过多次,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自然不会看错……”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夫妻两个已经抱头哭了起来,江灏之也流着眼泪,一会儿安慰安慰父亲,一会儿又心疼地抱了抱母亲,好半晌,这三个人才堪堪稳定情绪。
岳清霜反应过来便问季舒棠:“她……现在是大姑娘了吧?这么多年了,到底是被什么样的人家收养了?为何一点风声都没有?她过得如何?可受苦了?听你说她还学会了做生意,做出了什么火锅?”
季舒棠扶着岳清霜坐下,笑呵呵地说道:“好好,她现在过得很好。小的时候的确是经过了一些波折,最近也出了一些事情,这个容我待会儿再好好说。
不过,我来京城之前见到的大小姐,是非常好的,她身量大概这么高,长得不像夫人这般柔美,眉眼倒是像大将军多一些。
说起来我刚认识她的时候……”
季舒棠打开了话匣子,把第一次跟在张君忆身侧那个小姑娘的样子,到她在同福酒楼里面献菜谱的样子说了个仔仔细细。
自然也包括夜璟辰调查过的,她从小在江家经历的事情,还有后面江雪灵自己说的,师从落梅谷的经历。
这么多话说完,季舒棠连灌了两碗茶,大将军夫妻两个也是一会儿听得高兴,一会儿又听得皱眉,尤其是听见江老太不仅打伤了他们女儿,还撵伤重的女儿和养母、养兄出家门自生自灭的时候,江震恨不得大刀剁了这恶婆娘,甚至连村民都恨上了。
岳清霜叹着气,又哭了出来:“这傻孩子……竟然在为娘不知道的地方吃了这么多的苦!她的伤可好全了?有没有落下疤痕?为什么找到了家还不愿回家呢?这是把为娘的心放在火上烤啊!不行,将军,我要去江家村,我一定要见见我们女儿!”
江震也是恨的牙根痒,只是离京……
季舒棠像是早就料到这件事情,笑道:“将军,这是景王殿下让我带给您的。”
江震从季舒棠手里接过两样东西,一封信,一个奏折。
信上主要是问候一下将军和夫人,嘱咐二人得知女儿的消息之后不要太过激动,还说了江雪灵不愿意回京也是好事,京城现在乱得很,有些纷争不牵扯到她的身上对她也是一种保护。
还有就是奏折上写了在龙湾县内发现了乌金石的事情,这封奏折会由季舒棠秘密上呈给皇帝,皇帝自然是会重视,一定会派人过来巡查,到时候大将军可以领这个差使,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地来看女儿了。
江震读完信,便把这封信给烧了,用火漆封得好好的奏折也还给了季舒棠。
他思忖着夜璟辰信上说的,深深点头。
大禹和北戎的战事一直都未曾休止,几家藩王暗地里也有动作,西祁国也不安分,在这个节骨眼上竟要上书来朝,再有各地也有不少股势力要反朝廷,眼下的局势的确很混乱。
在此前提下,突然在伏龙山发现了乌金石这么大的事情,只怕是藏不住的,皇帝必定会派兵过去驻守,那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人选。
江震眼眸一亮,笑容也轻松了许多,说道:“女儿不回来有她的顾虑,但是爹娘知道了女儿的消息,是没有不去见的道理的。夫人,好好将养身子,为夫不日就带你去见她。”
夜璟辰信上承诺了有他在就一定会保证江雪灵的安全,又给江震一个非常合适的机会南下,所以江震可以不引起任何人瞩目地慢慢计划。
而什么都一力承担的夜璟辰,却在经历又一次毒发的痛楚。
鬼溪草毒性极阴,赤血果毒性又极阳,本来这两种稀世的毒药在夜璟辰的体内保持多年微妙的平衡,虽然不能说相安无事,但是每次毒发的时候都不至于让夜璟辰受这么大的罪。
最近因为那魔蛇藤的缘故,夜璟辰体内的两种毒性相互冲突,变得格外活跃起来,像是要彼此较量,时不时要大战一场,誓要分出个胜负一般。
折腾得夜璟辰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不说,整个经脉甚至要被拉扯断了,从**得的内力也几乎失去了控制,在两种毒性的反复攻击之下变得越来越稀薄,而夜璟辰本人也越来越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