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觉人都睡舒服了。”宫玉暖朝着绿竹笑了笑。
绿竹看着宫玉暖的穿着皱了皱眉,“公主,都说了,你睡觉得脱衣服,你身体本就有些虚弱,这样容易受凉。”
绿竹说得语重心长,帮宫玉暖擦着手,擦完又把目光转向褚良生,语气有些尖锐。
“褚皇子在这儿待了许久了?”
褚良生也不看他,只是系了系自己的衣服,还是宫玉暖回答的。
“是啊,我刚刚睡觉的时候叫他一起睡了,你帮他拿一套衣服过来吧,拿厚一点的,这天气真凉。哦,再叫个人帮他也擦擦手。”
宫玉暖不喜欢别人帮忙穿鞋,所以都是自己穿的,等宫玉暖穿的时候,来帮褚良生擦手的人也来了。
褚良生也穿戴完毕,下了床站起身来看着宫玉暖。宫玉暖还在捏肩捶腿,时不时对上他的眼神朝他笑笑。
宫人站在褚良生面前,拧干了帕子,“烦请公子伸手。”
褚良生不习惯别人伺候,在宫人才碰到他指尖的时候就伸了回来,“不劳烦银月公子,我自己来就好。”
宫玉暖听到他叫出宫人名字的时候眉毛一挑,“褚良生,你连宫人名字都摸清楚了呀?”
褚良生不是那么粗心的人,能当着她的面叫出名字就证明他不怕被她知道。
褚良生接过帕子,仔细擦着自己的指尖,“在浮玉阁中,都是为公主服务的人,大家既是共事,知晓名字只是最最寻常的罢了。”
宫玉暖没有责怪他,反而认可地点了点头,笑着站到他面前,“褚良生你这收买人心的本事哟。”
褚良生右手被宫玉暖枕的有些麻,所以换到擦右手的时候有些慢,宫玉暖直接接过他的帕子,重新浸了浸水又拧干。
一只手轻轻抓着他的手腕往自己这儿送了送,另一只手捏着帕子帮他轻轻擦着,从手心再到手指。
“真长。”
褚良生不动,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又听到她说这么两个字,似乎才回神,“什么?”
宫玉暖对上他的眼睛,“我说,你的手真长,还白白的,不过手上怎么有这么疤痕?虽然细细小小的,不过怎么这么多?”
褚良生听到她这么说,下意识想抽走自己的手,不过宫玉暖似乎料到了他的动作,将他的手握得很紧,褚良生没能抽走。
褚良生在心底嘲笑了自己一下,明明之前还那么希望她能厌恶自己身上的疤痕,怎么她现在只看到了百分之一,自己竟然就有些退缩了?
之前明明不在意的。
褚良生尽量云淡风轻地开口,“之前伤的。有针伤,刀伤,还有火伤,怎么?公主不是说不厌恶这些疤痕?”
宫玉暖淡淡看着他,也不开口,只是手上的动作慢了些。
褚良生觉得有些讽刺,这明明就是他想要的,怎么她觉得恶心了,自己居然心中有些闷?
“公主金枝玉叶,既然厌恶这副躯体,也没必要忍着恶心帮奴擦拭。”
褚良生准备抽回手,却还是没能抽动,疑惑地看着宫玉暖的动作。
宫玉暖仔细擦完最后一根手指,才慢慢将他的手放了回去,“还痛吗?这些伤。”
褚良生心跳了又跳,脑中有一百种方案引起她的同情,结果到了嘴边只剩下三个字:“不痛了。”
宫玉暖点了点头,“手太凉了,要是冷就多叫些暖炉。”
“好。”
许是空气太安静了些,宫玉暖调整了下心情,抬起头对上褚良生的眼睛,眼神中有些狡黠。
“褚良生,你不是不喜欢我碰你吗?怎么今天又让我枕着你的手睡,又让我给你擦手的呀?”
褚良生右手食指无意识蜷曲了一下,“公主金枝玉叶,能碰臣是臣的荣幸。”
宫玉暖噗嗤笑着,嗯,是熟悉的配方。
“好了好了,天都黑了,公主要出去消消食,虽然还没吃,不过我要出去转转,你是要去书房看书还是再去躺躺?”
褚良生看着她没说话,没有给他跟她一起散步的选项,褚良生又有些不开心了。
宫玉暖以为他都不想选,“还是你想干什么其他的?”
褚良生语气冷淡,“公主既然想独自消食,臣也不便打扰,既然这样,臣就先退下了。”
说完不等宫玉暖答复,就退了下去。宫玉暖看着他的背影诶了下,无奈又叹了口气,小狼人又生气了。
等褚良生回到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再进行表情管理,就一副想杀人的模样,顺手砸了一个杯子。
其实褚良生脾气本就不稳定,只是装得好罢了。
女人大多不可信,今日玩儿够了,明日就视你为敝履,这才多久,她新鲜劲就过了。
褚良生看着被她擦过的双手,又随意拿了张干帕子,使劲擦拭,似乎要擦出血来。
帕子有些粗糙,把褚良生的手磨得发红,皮也弄破了多数,后来越擦越凶,干脆直接丢在地上。
泄了气一般坐在了凳上,双目猩红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褚良生,你到底在干什么?”
另一边的宫玉暖踩着月光在花园逛了逛,见到许多花,觉得看到这些花自己心情也好了不少。
于是想着褚良生看着心情大概也会好些,就采了点儿准备等下回去放他房间里。
只是刚摘完,一道红色身影就出现在她面前,这道身影出现得突然,却没有一个人惊讶。
宫玉暖抬眸看了他一眼,笑着打了个招呼,“红衣,你来啦?”
其实一月前她就见到过红衣,当时她准备让红衣去找绫华花,可是没想到原身早就发布了这个任务,可是绫华花极难保存,这运送又花了一月时间,如今红衣才又出现在她面前。
“公主。”
红衣行了个礼,身着一身暗红长衫,发丝用一条黑带高高竖起,剑眉星目,不似现在流行的柔和美,就是纯粹的硬朗,却很是少年意气。
“你们都先退下吧。”宫玉暖发了话,绿竹带着其他宫人一道退下。
“红衣可将绫华花带回来了?”
红衣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个木盒,一打开就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宫玉暖看着盒中躺着的绫华花仍然娇艳,一看就被保护得很好。
宫玉暖看到这绫华花有些惊喜,不可置信地看了红衣一眼,“红衣,你做得很好,等下帮我存到冰室里去吧。”说完又重新递还给他。
“还有其他东西呢?红衣可有寻到?”宫玉暖微笑着看向红衣。
红衣又拿出一个木盒,里面装着两只颜色不一样的虫子。
宫玉暖打开来看了看,想到原来的剧情忍不住叹了口气,“红衣你真是太棒了,对了,你可知道这两样东西怎么用?”
宫玉暖原本想问问太医绫华花的用法,可张太医到底不是自己人,她可不能露出一点儿马脚。
“回公主,绫华花需以凤血浇养7日才可入药。”
宫玉暖皱了皱眉,“凤血?”
红衣点了点头,“就是当今陛下或者三位公主的血,任意一位都可以。”
宫玉暖下意识地捂住了手腕,似乎刀已经在她的皮肤上划开,“那多疼啊,得多少啊?一碗?两碗?十碗?”
红衣眉眼动了动,否认道,“公主,还没有那么夸张,只需要几滴,浸入花蕊即可。”
宫玉暖长舒一口气,随即又有点忧伤,“那我能不能接一碗,每天滴几滴呀?”
长痛不如短痛,一次痛完算了。
红衣还真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考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然后坚决地否定了这个方案。
“恐怕不行,绫华花若想发挥最大功效,必须以新鲜凤血供养。”
宫玉暖的希望一下被击碎,不过还是在心里感谢了一下红衣,感谢他那沉默的几秒。
“那这两只蛊虫怎么用?”
“绿色的是母蛊,白色为子蛊,将母蛊放于手心,溶于体内,再将子蛊放入公主想要放入的人手心,只需几秒便可融入体内。”
“得母蛊者,伤痛分与子蛊者一半,若是身死,得子蛊者必亡。”
宫玉暖点了点头,看着两只蛊虫叹了口气,她原本根本不想用蛊虫这个办法,毕竟原来的宫玉暖就是被发现后下场更加凄惨。
可她又仔细一回想,这蛊虫似乎也是一个保障,毕竟褚良生确实也很危险。
想完忍不住失落了几分,重新看向红衣,“那蛊虫怎么解?”
“只需两人都心甘情愿解蛊,再喝一碗清泉水便成功了。”
宫玉暖点了点头,将盒子揣在怀里。
当宫玉暖抬眸看向红衣时,红衣又开口,“公主,您要的宝剑已经给您寻来放在房内了。”
宫玉暖满意地点了点头,朝着红衣笑了笑,“辛苦你了红衣,这些宝贝对我很有用!我最近也搜罗了不少宝贝,等下就派人给你送去。”
红衣一脸恭敬,“臣受命于公主,自不敢辜负,此乃臣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宫玉暖真的很欣赏红衣,“哪里的话,我们也是朋友啊,就当是见朋友,送的欢迎礼吧。”
红衣一心效忠宫玉暖,不敢有半分逾矩,但是听到宫玉暖说他们更是朋友时,红衣情绪流转得有些难以压制,只能低头道是。
宫玉暖嘻嘻笑了两声,忍不住感慨,“红衣,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呀?好了,你那么累,你快回去休息吧。”
红衣刚走,绿竹就很有眼力见地带着人就出来了,毕竟是这么多年的默契,这点也很得宫玉暖的心。
“公主,红衣可真是尽心竭力。”
宫玉暖应和,“是啊,要是没有你们两个心肝,公主不知道多难熬呢!”
绿竹听到自己也被夸奖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宫玉暖走着走着就到了太医院,往后看了看,让跟着她的宫人止步,绿竹也不让进。
绿竹有些莫名,怎么突然就来了这儿?神色有些担心,“公主可是身体有哪儿不舒服?怎么不让我也陪着?”
宫玉暖朝她笑了笑,“小绿竹不用担心,我只是去给褚良生取些疤痕药罢了,你乖乖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就出来哦。”
绿竹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又忍不住有些吃醋,语气有些嘟囔,“公主对那个褚良生可真好。”
宫玉暖看她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又笑,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小绿竹,公主对你不好吗?”
绿竹想着气也顺了些,“好,公主对绿竹最好,公主快进去吧,我们在这儿守着。”
宫玉暖笑着点了点头,“好,多谢绿竹。”说完转身敲门进去了。
绿竹光被这甜言蜜语哄着,却没想到若真是只拿个疤痕药,又何必单单一人进去,让他们守在外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