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那人的匕首向妘徵彦脸上刺来。
“哼。”
男人跪伏在地上,双臂反折,妘徵彦找了根绳子绑了起来。
转身把门反锁上,找了个椅子坐下,手里漫不经心把玩扭曲的不成样子的匕首。
“你是谁的人?”
男人转头不看她。
妘徵彦笑了:“不说话是吧,没事,我有的是办法撬开你的嘴。”
男人说:“你不是黑的人。”
“关你什么事?”
男人继续说:“你在找陈九爷?”
“怎么,想弃暗投明?”
男人冷嗤一声:“弃暗投明是个好词,你是红局的,女性,据我所知这次来的女性只有黑皇后一人,你是黑皇后。”
妘徵彦稍稍惊讶一下,却很快明白了男人的心思:“挺会猜的呀,可惜,猜错了。”
“……”男人不吭声好像在斟酌,“没错,我确实是在诈你。你既然不是黑方的人,也不是红局,你到底是谁,是什么人要找陈九爷?”
“你很了解他吗,一口一个陈九爷。”妘徵彦在试探他。
“我是陈九爷的手下。”
妘徵彦眉头一簇,这就承认了?不对,这男人心眼忒多。
“你既然说你是他的手下,那我就问问你。”妘徵彦继续试探,“陈九爷手下有一伙土夫子,领头的叫什么名字?”
男人回答:“姓金,叫金大海。”
“金大海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回来?”妘徵彦抛出一个致命问题,穷追不舍。
“不知道。”
男人低着头,眼神闪烁着不一样的光。
妘徵彦转着手中的小刀,没有丝毫预兆地朝男人脸上扔去。
黑暗中,她似乎没有看到鲜血。
男人突然暴起,割开绳子,向妘徵彦暴冲过来。
一瞬间的靠近妘徵彦的鼻子好像嗅到了一丝龙涎香的味道。
侧身躲过,男人一步跨在窗台上。
“唰!”
男人头也不回地从窗子跳出去,不见踪影。
妘徵彦冷冷注视着,她的手里赫然是一张软塌塌的人皮面具。
“裴长庸,定位一楼员工宿舍,有情况,速来。”
妘徵彦按住耳机呼叫。
“是。”
就在裴长庸想要下楼离开时,耳边传来了一些意外的声音。
“红局的来了……”
“……一定要……甩掉……”
“不能……”
“集团那边……有眼线……不知道……”
“那个叫……看好了……金大海被抓了……”
“……”
裴长庸神色陡然一变,金大海?
他记住房间号后,心中了然,马不停蹄地下楼找妘徵彦会合。
裴长庸看着眼前的这扇门,轻轻在门上用指甲划动弄出点声音。
门从里面打开。
妘徵彦站在敞开的窗子前,对裴长庸说:“有个男人扮成旅店员工的模样,这是他脸上的戴的面具,你看一下。”
裴长庸接过:“人皮面具?”
“手感不一样,用近乎人类皮肤的硅胶做的,很逼真。”妘徵彦说。
裴长庸细细抚摸面具的每一寸:“是上等的货色,不是一般人能戴的。”
“你的基因可以追踪吗?”
裴长庸把人皮面具重新还给妘徵彦:“可能不行,有他的毛发或者血液吗?”
妘徵彦把小刀递给他,刀刃上一层薄薄快要凝固的血液。
“够吗?”
“足够了。”
裴长庸将小刀放在地上,指尖摩挲粗粝的地面血液流出,这是他的基因力量。
指腹围着小刀画了一个圆圈,奇异的光芒闪烁着,小刀被神秘力量漂浮起来,裴长庸仔细观察变化。
狭小的房间里,绿色的脚印慢慢浮现,这是一双男人的鞋印。
半个前脚掌踩在窗台上消失了……外面也没有脚印,墙壁也看过了都没有。
怎么,一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吗?
裴长庸很快判断出这是一个41码男人的脚,身高在一米八到一米八五之间。
“妘姐,要追吗?”
妘徵彦没有回答,反而说:“他为什么会穿员工服,会戴人皮面具?”
裴长庸眨眨眼:“难道他在完成雇主委托任务?他是流浪先奇人?”
“一个流浪先奇人身上怎么会有龙涎香的味道?”
龙涎香可是贵重香料,一个普通先奇人怎么会有这种香味。
妘徵彦又说:“而且他知道金大海是陈九爷的手下,也猜到我是黑皇后……”
“他知道了?!”
本来这次任务就是秘密行动,让一个先奇人过两招就猜到身份可是大忌。
“不一定,有可能他也是猜的。”
裴长庸说:“我在四楼409号房间听见了有人的对话,对话里出现了‘集团’和‘金大海’。”
“会不会大鱼就在里面?”
妘徵彦抬手制止了裴长庸就要前去一探究竟的动作。
妘徵彦:“发消息问齐豫白和商南烛情况如何?”
过了一会,裴长庸说:“一切正常,没有发现大鱼。”
“只要池里的水没变,大鱼依旧会在那里,我们现在去就是打草惊蛇。”
妘徵彦接着说:“我们去409。”
出了宿舍门,妘徵彦身后跟着换了员工服的裴长庸出来。
“妘姐,这样子能行吗?”
“为了确定目标,我们必须这样做,放心,我在门口。”
409门口。
裴长庸推着一个小推车,上面放着一些毛巾洗漱用品。
现在这个点正好是客房服务的时间,妘徵彦特意挑了这个时间,打晕了员工。
妘徵彦穿着斗篷藏在楼梯口,她向裴长庸点点头。
“咚咚。”
“你好,客房服务。”
房间里面一下子没有声音,裴长庸敏锐听到了什么东西拉栓的声音。
是枪吗?
“不要客房服务。”
裴长庸知道里面的人在透过猫眼看他。
“客人,经理嘱咐过,如果客人不需要客房服务的话,我会将一次性洗浴用品放在您门口,您记得取一下就好。”
说完,裴长庸留下一些洗浴用品便推着车离开了,之后,走廊里又传来敲门声和“你好,客房服务”。
裴长庸离开四楼,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一声非常轻微的开门声让妘徵彦睁开双眼。
“来了。”
一个西装打领带的男人先是探出头观察四周,确定没有人后,才取走用品,关上房门。
“真是谨慎。”
妘徵彦笑了一下,拉低斗篷,下楼离开。
客房里传来声音。
“只是普通的客房服务,别这么紧张。”
“老二,把家伙收起来。”
“东西检查过了?”
“当然,都没问题。”
“老板呢?”
“不知道,老板没说过要去做什么。”
“……”
卫生间的毛巾里钻出来一只白色的小瓢虫,非常灵性地动动翅膀飞起来,趴在墙壁天花板夹角处,白色一眨眼变成贴近墙壁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