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二金的话像一块巨石从天而降,毫无征兆地砸在他们的头上,让本就麻烦的任务变得更加雪上加霜。
妘徵彦神色肃穆:“你确定吗?欺骗罪人院是重罪。”
“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您面前开这种玩笑啊!”
蔡二金诚恳无比,齐豫白也向妘徵彦摇摇头,他没有说谎。
鑫辰集团有大问题。
“你说办公室有妖气,你进去过?还是你感觉到?”
蔡二金说:“我没去过,只是在别人带领下去过顶楼,一出电梯,我就感觉到有一个强大的视线里里外外注视着我,那是一个特别特别强大的妖怪,绝对,我保证。”
说着,蔡二金像是回忆起那个眼神,自己好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的鱼肉,任人宰割,浓烈的妖气如狼似虎,仿佛下一秒就是把他吞入腹中。
真是太可怕了。
蔡二金忍不住颤抖一下:“我看你们应该还不知道,所以才一直没有去锦州,不然鑫辰集团内部可能饲养妖怪就是死刑,红局必然会立刻清剿,何需在这里浪费时间。”
齐豫白不禁笑道:“你倒是聪明。”
妘徵彦静静思索,如果只有江灵灵的事情,局里确实不会太大动干戈,因为里面更多的是公安局的管理范围,但要是确定鑫辰集团与妖怪有密切联系,局里绝对重视无比,出人出力便是于情于理,分内之事。
现在局里属于特殊时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与【圣教】之间平安无事,只是内部有蛀虫,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姜局交代过近期一定要低调行事。
恐怕,真到清剿的时候,局里也不会派出太多人,估计还是罪人院的一两个人,联合公安机构一同办案。
妘徵彦瞥一眼齐豫白,后者微微摇摇头,妘徵彦心中了然:“此事事关重大,庆典结束前不许任何人离开。蔡二金,你先隐藏身份老实待在这里,不要跟我们有联系,等出去后,直接去帝都嘉和私园10号找一个叫佘四予的男人,就说是黑皇后让你来,他会安排好一切并保证你的安全。”
蔡二金记下来。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走了,藏好自己,不要联系。”
蔡二金:“是,我知道了。”
……
回到香岚酒店,正好碰上刚刚带孩子回来的裴长庸。
“你回来了。”
裴长庸点点头:“我叫他们先回自己房间休息一下,晚上第二场拍卖会开始再一块去。”
妘徵彦:“好,有问到什么吗?”
裴长庸轻轻点点头,趁四处无人拉着妘徵彦到一边,从上衣贴身口袋里拿出一个录音笔。
小声说:“都在里面了。”
“嗯。”
妘徵彦收起录音笔放好,在客厅里拍拍手:“各位,有新情况,集合一下。”
一分钟后,妘徵彦看见坐在长桌最末的白发男人陷入沉思。
“东屠为什么会在?”
齐豫白摆弄自己修长的手指说:“人家只认你呢,他可是你同族,动武是不能的,所以就跟来了呗。”
你是阴阳师吗?这么会阴阳怪气。妘徵彦浅浅翻个白眼心里吐槽。
看着东屠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小可怜样,妘徵彦也说不出什么重话,只是挥挥手:“算了,只要别搞出什么事,随他去吧。”
会议正式开始,妘徵彦拿出u盘说:“这里面保存的是鑫辰集团受害人录制的受害视频,我和齐豫白已经看过了。”
齐豫白接着话讲:“这个u盘是在一个流浪先奇人,名叫蔡二金的男子身上拿到的,据蔡二金所说……”
齐豫白将蔡二金的话复述一遍。
“最新情况就是这样,大家有什么疑问吗?”
裴长庸停下手中记录的笔说:“蔡二金只是一个先奇人,虽然曾受到陈九爷的雇佣,可他是怎么认为两个陈霖是同一个?他也说过他并没有见过他。”
齐豫白说:“江灵灵已经被蔡二金证实被绑在鑫悦娱乐城,这是鑫辰集团的名下产业,而江灵灵正是被陈九爷绑架的,已经很明显了。”
裴长庸说:“仅凭蔡二金一面之词无法百分百确定。”
“如果……”妘徵彦突然说话。
众人纷纷看向她。
妘徵彦想到了一个颇为大胆的猜测,人皮面具,从不露脸的陈霖,还有一个同样姓陈,却处处出面的ceo……
”陈霖不是陈霖,陈霖有问题。“妘徵彦喃喃着那个被顶替的面具男临死前的话。
众人:“什么意思?”
妘徵彦没有戴墨镜,那双惊艳的金眸直勾勾地凝视着他们,说的话细思极恐:“如果,根本就没有陈霖这个人呢?”
“!”众人惊讶,这是他们从来没有设想过的道路。
妘徵彦皱眉,咬着笔尖说:“陈霖没有露脸过,旅店出现了陈九爷的人,有人带着人皮面具……”
“假设陈霖不存在,是一直有人用人皮面具假扮了他,是谁会这么做?”
裴长庸提问:“既然陈霖没有露脸,为什么还需要人皮面具?”
齐豫白脱口而出:“害怕……他害怕有人会认出他,所以做了双重保护。”
一直沉默的商南烛说:“有人见过他,或许很多人都见过。”
“陈子铭!!!”妘徵彦大脑闪过一个人名,拍桌子站起来,“没错,只有他最符合所有条件!两个身份一明一暗,既能顾全集团,又能行走在先奇道上,黑白通吃,自然有本事干出下作的事!”
裴长庸“唰”的一下站起来:“那现在……”
“等一下!他还会出现的,今晚的拍品是很多人的重头戏。”
齐豫白问:“今晚的拍品是什么?”
“家族跟我提了一嘴,是一张航海图。”
“航海图?这应该不是很贵重吧?”
“听说是明朝郑和下西洋途经的一座群岛,有什么宝贝放在了里面,这次邀请的很多人都是奔着这张航海图来的。”
“那今晚绝对是一场好戏。”
妘徵彦说:“可惜,这次,咱们不能置身事外了。”
“这才更有意思,对吧?”齐豫白笑着说,好像露出了自己尖锐的毒牙,随时能一口咬断猎物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