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南烛的白发渐渐转变回黑色,青色的光晕环绕在他身上,【入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
商南烛难以置信的睁开眼,鲜红的赤瞳已然消失,视线重新变回一片黑暗。
双眼覆上黑布。
商南烛退后一步,恰好错开那双素手。
“你来做什么?”他冷冰冰地说。
“……”
符乐仙收起手中的剑,白布之下的眼睛似乎在愧疚什么难言的情感:“是姜局发讯息给掌门师尊,师尊便让我前来相助,【圣教】之人,居心叵测,不得不防。”
商南烛微微点头,算是明白了符乐仙的话。
他垂下眼,目光停留在符乐仙手中的剑,相当平静甚至是淡漠地说:“……寒蝉剑,你通过了考验。”
符乐仙没想到商南烛会说这句话,她看了一眼寒蝉剑,轻笑:“比起师兄十六岁让残心剑认主,师妹这点本事根本不入流。”
商南烛眉头微皱,放下抱着剑的手,错身越过符乐仙:“我早不是你的师兄,你是清墟门大弟子,我是罪人院死刑犯,莫要认错了。”
符乐仙自嘲地笑着,仰天平复心情,随后转身跟在商南烛的身后。
符乐仙:“……师,我该如何称呼你?”
商南烛:“随你。”
符乐仙顿时笑颜如花:“师兄!”
商南烛脚步一顿,随后继续向前走:“无聊。”
符乐仙赶紧跟上,不断在耳边叽叽喳喳,哪还有之前在瓦莱里安面前的清冷仙子的模样。
“师兄师兄,我们现在要去啊?”
“师兄,还要继续追踪那个洋人吗?”
“师兄师兄……”
商南烛:“……”
两个身影渐渐远去,就像多年前的影子,起码现在不是两个方向。
商南烛的耳机被瓦莱里安彻底破坏了,可惜手腕上的终端被邪气侵蚀也废的差不多了。
现在要去哪追踪瓦莱里安呢?
符乐仙说:“师兄,我先前打了他一掌,我可以追踪留在他体内的真气。”
商南烛皱皱眉:“《无上寒心经》可没有这个用途。”
白布下的双眸狠狠一抽,符乐仙笑了笑:“师兄还记得我修炼的功法……我背着掌门师尊偷学了另一本功法。”
“……这种事你不该告诉我。”商南烛冷冰冰地说。
“可是大师兄会帮我保密的不是吗?”符乐仙脱口而出的一刻,两人双双愣住了。
符乐仙后悔说出口,明明一切都不是从前的样子了,而她却始终走不出。
商南烛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顺着这条路往东边走就是之前的小镇了。
“以后你的事情不必告诉我。”
符乐仙怔住了:“……好。”
……
此时的罪人院,白玉京坐在露天巨型秋千上,低着头,好无聊的拨弄手里的小草小花。
“哎呀,哎呀,好无聊啊……”
“妘姐和少元弟弟出海了,冰山脸去追杀洋鬼子了,老齐又又又闭关,裴叔去局里了,网瘾少年就没从狗窝里出来过……啊啊啊啊,好无聊,真的好无聊啊!”
白玉京一边说,一边恶狠狠地揪掉一朵小花,歪着脑袋晃着脚丫,到最后直接发疯了。
简幼薇提着一个铁桶,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新鲜肉食。
“玉京啊,你可别念叨了,自从妘姐他们两个出海去后,你整天就差拿个大喇叭在院里24小时喊了。”
白玉京哀嚎一声,丢掉手里头被摧残乱七八糟的花草,四仰八叉地躺在大草坪上:“不嘛,我不嘛,我真的好想出去玩,我一点都不想待在院里!”
简幼薇叹了口气,丢给白玉京一个大夹子:“喏,陪我去森林。”
白玉京一个鲤鱼打挺:“去森林干嘛?”
“前两天森林里有个母老虎产下幼崽,后台实时监控数据有些不对劲,谢应觉告诉我可能是难产虚弱,需要人去救助一下。这不,一桶肉,还有一些医护用品。”
“谢应觉还管这事?”白玉京头一次听说。
“是啊,以前这都是妘姐管的,谢应觉的电子眼睛遍布整个森林,一旦出现危险情况,谢应觉就会通知妘姐。”简幼薇说,“现在妘姐出任务了,没个两个月回不来,这任务就落在我头上了。”
简幼薇对白玉京说:“看你这么无聊没事干,走吧,一块去。”
白玉京只好跟着简幼薇往森林里走。
半路上,白玉京忍不住问:“薇姐,你说妘姐他们会不会遇到危险啊?”
“你这不废话吗?罪人院的任务哪次不危险?”简幼薇在前面领路。
大大咧咧惯的白玉京今天看着有些不对劲,特别扭捏起来:“出海的话还是太危险了吧?”
简幼薇回头看着她,半开玩笑地说:“你不会有深海恐惧症吧?”
“啊?深海恐惧症?这是什么东西?”
“就是恐惧症的一种,往往与一个人从前经历的心理恐惧有关。”
“哦。”白玉京脸色一变,“哈哈,原来是这个啊。”
简幼薇似乎没听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如果有一天你感受不到恐惧,那可能是你克服了天生的本能。”
白玉京换了个话题:“薇姐,你不担心妘姐他们吗?”
“担心有什么用,现在让我担心的只有【圣教】那群疯狗,前脚发起窄巷事变,后脚就赶来华夏闹事。”
“不是说,逐蛟国他们也要来分杯羹吗?”
“哎呀,【圣教】没那本事,我瞧着八成是那个叫薇莉娜干的。”
“薇莉娜?”白玉京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是什么教主的女儿,还是十字星联盟的首领那个薇莉娜吗?”
简幼薇点点头:“是啊,就是她。”
“……”白玉京突然心脏猛地一颤,好像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了。
简幼薇看着白玉京的脸色都白了,担心地问:“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白玉京摆摆手:“没什么,只是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莫名想起了陆少元那张乖张又傲娇,又有点稚嫩的脸,心一揪,脸又白了一分。
“别担心,有妘姐在呢。”简幼薇随口安慰道,“可惜,我们没机会去……”
白玉京不说话,自从上一次芘目罗任务回来后,她几乎天天心神不宁,每次想起那张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脸,说着剜心割肉的话,她都无比恐惧,就好像自己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