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是段然和崔猎人恰好想搜索同一个房间,又不愿意跟对方组一起。
趁着两组人都无暇顾及四楼的功夫,闻人亦欢和宫斥领着三只小黑煤球来到了之前藏身偷听的地方。
寒王子的房间应该还没有被翻动过,闻人亦欢便没有使用重置的功能直接进入。
毕竟他现在的目标也不是这层表面的躯壳。
“是这里。”
俯身一躺钻进下面的木柜,只余一条蓬松似椭圆形的尾巴往柜子外面翘着。
可这还没半秒钟,一双略显困惑的美人眼睛就贴着柜子上侧呈仰视的动作露出来。
“你摸我尾巴。”
“这游轮估计不常用,柜子不太干净,落了些灰尘。”
听了这话,闻人亦欢将尾巴卷到脸庞侧仔细看了一下,分明干净的很……
被撸了尾巴的某狐将信将疑:“……谢谢。”
宫斥面色如常:“不客气。”
看着毛茸尾巴被全部缩进了柜子里,宫斥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这边收好尾巴的闻人亦欢往靠里侧的柜面上敲击了两下。
空闷的声音随着手指起落传来。
很明显里面是空的,从声响来判断空间还很大。
“看来这个房间确实别有洞天,要帮忙吗小狐狸?”
“不用。”
修长的手指间骤然凝出了细长的苗刀,指尖往刀柄处点了点,刀鞘消失。
闻人亦欢蹙眉,握刀的手紧了些。
什么全息游戏能把他的“闻道”也复制进来。
柜子发出了一声只用耳朵听就知道爆发力极强的声响。
如闻人亦欢和宫斥所想,展示柜墙面的后方还藏着一个空间。
往前探了探身子,脑壳还没有穿过破开的地方,闻人亦欢两只狐狸耳朵尖突然对在了一起,摆出了一个三角形状。
向房间里挪了挪身子回头,蓦然对上那双深蓝的眼睛。
再往下看,宫斥手中结结实实握着一大截桜色大尾巴。
这是落了多少灰?
圆乎乎甚至看起来有些微胖的尾巴尖朝宫斥的方向弯过去,挨着宫斥利落的下颌线蹭了蹭。
“放开。”
柔软、淡得要靠很近才能闻到的悠然香味,长而密的漂亮绒毛嵌满了半侧脖颈,将锁骨上的咬痕扫得发痒微烫。
宫斥半张欲言的唇合上,低下头埋了半张俊脸到主动送过来的狐狸尾巴尖上。
“你……”
闻人亦欢卡壳了几秒钟。
埋了下半张脸进去,宫斥直勾勾地盯着软蓬尾巴的主人又缓慢抬头。
唇紧贴着桜色绒毛自下而上刮过,湿热均匀的呼吸顺着绒毛间的空隙传导到尾巴更深层处,惹红了那对已经开始自主摆着耳尖绕圈圈的耳朵。
此刻的闻人亦欢满脑子都是有人类勾引狐狸,话到嘴边也说得直白。
“你勾引我。”
还有没有人管了?
“要这么说,先把尾巴送到我嘴边的可是你自己,小狐狸。”
男人狡黠地笑着,闻人亦欢从他手中抱过自己的尾巴。
然而一对耳朵因为尾巴绒毛间尚未散去的潮热朝着两边压下,不知不觉快把自己压成一只垂耳兔精了。
无法反驳,被揩了尾巴油的闻人亦欢转身就要从暴力破开的洞里钻过去。
一只手搭了过来。
宫斥揽住了他的肩膀。
“能看到里面的东西吗?”
“柜子太低。”
展柜下半部分太低,视野受限大,虽然闻人亦欢完全可以花点小时间把整面墙都爆破个七七八八,但是他毕竟还不确定墙后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大规模破坏墙面会不会破坏线索。
“那我先过去。”
肩膀上的手轻轻把闻人亦欢往后带了带。
没等作出回答,闻人亦欢就觉得腰上一紧。
虽然身为人类,宫斥的臂弯却比他想象中要有力、结实许多。
稍大上些的骨架像是为闻人亦欢量身定做似的,宫斥的肩胛骨处往前靠拢,就刚好能把他裹进怀里。
闻人亦欢任凭身后的人把他从柜子里半拖半抱了出来。
“我先进去。”
被从入口处拖回来的闻人亦欢歪头。
“我可以。”
“洞是你砸的,自然到我先进了。”
宫斥的躬身进入,身影消失在了展柜中,没过十几秒脚步声便停住。
“宫斥?”
没有回应。
闻人亦欢立刻穿过柜子起身,刚到一半,后来突然掠来一阵劲风。
握着“闻道”的刀鞘往后下意识攻去,却转瞬间被人攥住。
“小狐狸,你力气好大,我手痛。”
宫斥在墙上摸索着按了一下,原本黑暗的空间豁然亮起。
要说是童话背景主题的游戏,周围烛台位置嵌入的不是蜡烛,而是散发着蓝紫光芒的某种晶石。
原本梦幻色彩的灯光眨眼间填充了整个空间。
松开挡着闻人亦欢刀鞘的手,宫斥将掌心上翻,露出刚刚抵挡攻击所造成的泛红。
明明是某人自己装哑巴不吭声,现在又喊上疼了……
“……hu~”
闻人亦欢冲着有非常大碰瓷嫌疑的某人手心吹了两下。
宫斥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不挡着,伤点其它地方算了,比如说腰啊什么的……
藏在寒王子房间的密室里没有摆放什么价值昂贵的珠宝字画。
正中间放着一口水晶棺,荆棘从棺材底部蔓延出来由下往上逐渐减少,密密麻麻在水晶棺上蜿蜒。
一人一狐谨慎迈着步子走近。
奶茶大师喵抱着破开的洞口原地踏步。
“你在干什么,快过去了喵。”
【塞恩斯】喵推推一直发出“呜喵”声的奶茶大师喵。
“有棺材喵……”
“所以喵?”
奶茶大师喵放了一条后腿在外面,已经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里面说不定会有丧尸……或者是吸血鬼……”
就它这个小个子,都不够这两类物种塞牙缝的。
“恐怕你要失望了。”
“闻道”砍断了一部分在水晶棺上方盘踞的荆棘,恰好可以看到一张美丽却已经毫无生气的脸。
其中的少女亚麻色长发散开,身着一件蔷薇色的古董蓬蓬裙,像是一朵被保存完好封入玻璃仅供观赏的标本花。
刀尖又撬开了些枝蔓,但原本安安静静的荆棘群却突然在破开的那处肉眼可见地疯长起来。
可以窥见其中少女的缺口不到半分钟就被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