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侯咬了咬牙,说道:“为父想将你献给帝辛,或许这样能换取我九氏一族的安宁,你可愿意?”
妘姬闻言,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泪水夺眶而出:
“父亲,女儿怎能愿意?女儿只想在您身边尽孝,不想卷入这纷争之中。”
九侯老泪纵横:“女儿,为父知道这对你不公,可如今家族危在旦夕,为父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若不如此,我们都将性命不保。”
妘姬泣不成声:“父亲,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女儿不想去,那王殿定是个可怕的地方。”
九侯悲痛地说道:“为父已经想尽了办法,这是目前唯一的生机。
女儿,你从小便懂事善良,为父知道这要求太过残忍,可家族的命运如今就系于你一身了。”
妘姬哭了许久,渐渐止住了泪水,她抬起头,眼神中虽满是恐惧与不舍,但仍坚定地说道:
“父亲,女儿明白了。既然这是家族的命运,女儿愿为家族牺牲自己。只是女儿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父亲。”
九侯将妘姬紧紧拥入怀中,泪如雨下:
“我的好女儿,是为父对不起你。若有来生,为父定当好好补偿你。”
数日后,九侯带着女儿进殿面见帝辛。
一路上,妘姬都面色苍白,眼神中满是哀伤与无助。九侯心中犹如刀绞,但仍强装镇定。
进入大殿,九侯跪地奏道:
“大王,臣听闻大王求贤若渴,臣有一小女,生得乖巧伶俐,愿献于大王,以表臣对大王的忠心。”
帝辛坐在王座上,目光落在她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哦?抬起头来让孤看看。”
妘姬缓缓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但仍难掩其美丽容颜。
帝辛初见那女子云鬓花颜,眉如远黛,目含秋水,当真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帝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便移不开了。
心中着实高兴,便暂且放下了对九侯的诸多猜忌,大手一挥,当真放九侯回去了,还想着将这娇美的女子纳入后殿。
也好让这沉闷乏味已久的王殿因她的存在增添几分鲜活的气息。
帝辛满意地点点头:“嗯,确实是个美人。九侯,你倒是有个好女儿。”
九侯心中暗喜,以为计划得逞,连忙说道:
“大王,臣愿将女儿留在大殿,侍奉大王左右,只求大王能眷顾我九氏一族。”
帝辛轻轻敲击着王座的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沉默片刻后说道:
“哼,看在你女儿的份上,孤今日便暂且信你一回。你且回去吧,日后可要好好约束自己的言行,莫要再生出什么忤逆孤的心思。”
九侯如蒙大赦,再次磕头谢恩,额头紧贴着地面:
“大王圣明!臣定会铭记大王的教诲,回去后定当闭门思过,一心只为大王和大商的繁荣祈福。臣谢大王隆恩!”
帝辛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行了,退下吧。”
九侯缓缓起身,倒退着走出大殿,心中既松了一口气,又隐隐有些不安。
他暗自思忖:“但愿女儿在宫中能平安无事,也希望帝辛真能就此放过我九氏一族。”
妘姬,她虽生得倾国倾城,可内心却有着自己的坚守和善良,宛如一朵生长在淤泥之中却依然保持纯净的青莲。
初入王殿,面对这陌生而又奢华到极致的环境,她满心满眼皆是不适应……
对家乡的山水、对父亲的慈爱以及往昔自由自在的生活充满了无尽的思念。
在这巍峨壮丽却又暗藏阴谋算计的王殿之中,众人皆围绕着帝辛阿谀奉承、争宠献媚,那谄媚的嘴脸和虚伪的言辞让妘姬极为反感。
她总是独自静静地坐在王殿的角落,眼神中透着化不开的忧伤和清冷,仿若这世间的繁华喧嚣皆与她无关。
每当帝辛试图亲近她,她都会下意识地避开,更不愿参与那些奢靡浮华的王廷宴会和无聊至极的娱乐活动。
帝辛起初还念及她是新入王殿,只当她是初来乍到有些害羞和不适应。
想着假以时日,慢慢磨合,总能让她融入这廷生活,成为自己身边温顺可人的宠妃。
但随着时日的缓缓流逝,妘姬的态度依旧如往昔那般清冷疏离,丝毫没有改变的迹象。
这让帝辛觉得自己那至高无上的帝王权威受到了莫大的挑战,心中的不满如同堆积的干柴,一点点地被引燃,逐渐累积起来。
一日,帝辛为了在一众大臣和妃嫔面前展示自己的威严和恩宠,特意举办了一场盛大奢华的晚宴。
大殿之中,灯火辉煌,金银器皿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珍馐美馔摆满了一桌又一桌,酒香四溢,轻歌曼舞,一片纸醉金迷之象。
帝辛坐在那高高的王座之上,身着华丽的王袍,头戴冕旒,眼神威严地扫视着众人,心中满是得意之情。
酒过三巡,帝辛兴致颇高,便想着让妘姬展示一下才艺,也好在众人面前彰显自己对她的独特宠爱以及她的出众才情。
于是,他微微眯起眼睛,带着几分醉意和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妘姬,今日这场合如此热闹,你也为孤和众卿献上一曲如何?让大家也见识见识你的才艺。”
妘姬心中一惊,她本就不喜这王廷中的喧闹与虚伪,又怎愿在这众人面前献艺?
她微微欠身,轻声说道:“大王,臣妾今日身体不适,实在难以献艺,还望大王恕罪。”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坚定,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
帝辛听了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没想到妘姬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拒绝自己,这让他在大臣和妃嫔面前颜面尽失。
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酒爵,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猛地将酒爵摔在地上,酒水溅洒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帝辛怒目圆睁,怒吼道:
“这九侯之女,实在是不识抬举!孤如此宠爱她,她却这般对孤,整日摆着一副清冷面孔,好似孤有多么让她厌恶一般!在这王城之中,她难道还想违抗孤的旨意不成?”
旁边的佞臣费仲见状,立刻满脸谄媚地迎合道:
“大王息怒啊!这九侯之女如此放肆,分明是九侯没有教导好她,其心可诛啊!大王对她恩宠有加,她却不知感恩,简直是大逆不道!”
另一位宠妃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她轻移莲步,走到帝辛身边,娇柔地说道:
“大王,这妘姬入宫以来便一直如此,臣妾还曾多次好言相劝,可她根本不把臣妾放在眼里。
臣妾看她根本就没把陛下您放在心上,说不定她心里还惦记着殿外的什么人呢。”
帝辛听着这些话,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猛地站起身来,大声喝道:
“好啊!既然她这么不知好歹,孤便要让她知道违抗孤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