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太熟悉了。
余穗瞬间就分辨出是秦璟砚。
对于这个混不吝的家伙,余穗心里总归是有些忌惮的,手不自觉地攥了攥秦璟钺背后的衣襟。
秦璟砚一直都没有打消对她的念头,余穗清楚得很,自己若想彻底摆脱这人,就必须得攀住秦璟钺。
秦璟砚很快就到了秦璟钺面前,没等到秦璟钺说话,他又道:“大哥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有这等寻欢作乐的事儿,怎么不带带我?这能让大哥看上的美人定是不一般吧?”
余穗看不到秦璟砚伸来的手,却也能感觉到对方在朝着自己逼近,她咬了咬牙,忽然紧紧地抱住了秦璟钺的腰,声音又娇又媚:“世子,奴家腿软,您扶奴家一下好不好?”
秦璟钺能感觉到女人的脸在自己后背上蹭呀蹭,她声音本就软,这会儿又刻意放的柔,尾音里像藏了一把又一把钩子,勾的人无端心烦意乱。
伸手打开了秦璟砚探过来的手,秦璟钺反手一搂,就直接把余穗扯进了自己的怀里,又拿身上的披风把人彻底遮了个严实,这才道:“你怎么在这儿?”
余穗被他紧紧地扣在怀里,莫名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也感觉到了秦璟钺有意遮住她的脸,不明对方用意,但能避过秦璟砚,不管如何,余穗都是配合的。
她蜷缩在秦璟钺胸口处,手也顺势攀住了男人的脖子。
余穗能感觉到,秦璟钺身子好像有略微的僵,却没有把她推开。
“朋友相邀,大哥,你要不要一起?”没能成功看到余穗脸,秦璟砚心里略微有些可惜,他目光打量着被秦璟钺包裹得严实的人,眼里或多或少有几分惊疑。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刚才这女子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耳熟,就像那个被他看上了的小瞎子。
秦璟砚心里愈发的好奇,想要确定秦璟钺怀里人的身份,若真是那小瞎子,他还真得忌惮一点。
就算他再混不吝,也不敢真把秦璟钺得罪了,更何况这么多年来,若非有大哥撑着,他可没办法如此逍遥快活。
“阿砚这才回京,就有朋友相邀,人缘不错啊。”秦璟钺直接忽略了他后半句,状似无意地询问。
听到夸赞,秦璟砚扬了扬头,得意洋洋道:“说起来也是机缘巧合,昨日才认识的,是户部尚书家的公子,大哥要不要一起?”
他又一次主动相邀,目光还是看着秦璟钺的怀里。
姜阔动作倒是利落,这么快就给秦璟砚和陈安搭上了线。
秦璟钺面色不变:“我还有事,便不打扰你们相聚了。”
秦璟砚还想再拦,秦璟钺又道:“早些回去,莫要让母亲挂怀。”
后几个字,他说的意有所指,秦璟砚当即脸色一沉。
他这段时日被拘在听风阁温书,闷都要闷死了,这几日之所以能出府,还是意外听到府里小厮说有暗道,跟着人从狗洞里钻出来的,若不然现在他还被困在那听风阁呢。
早知回京之后那么不顺,他倒不如先在江南多浪荡几日。
“大哥,实不相瞒,我今日是偷跑出来的,请大哥千万别把在这儿见过我的事告知母亲。”秦璟砚不放心的恳求。
秦璟钺应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揽着余穗同他擦肩而过。
一直到上了马车,秦璟钺才松了手,余穗立刻朝着后面退去,后背紧贴着车壁,和秦璟钺拉开了距离之后,她才道:“奴婢谢过世子。”
在面对秦璟砚的时候,她实在紧张,生怕秦璟钺会不管她,她一直都有意的往秦璟钺身上贴,心里也怕极了秦璟钺忽然甩开她,毕竟这人喜怒无常她是见识过的。
庆幸的是,这次他没有。
秦璟钺打量着她。
她的领口处还带着被酒打湿的痕迹,晕染在了大朵的山茶花上,方才在拂花楼里还撑着有几分宋骄阳的样子,这会儿倒是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整个人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无助极了,无端惹人怜爱。
秦璟钺忽然嗤笑了一声,伪装罢了,她惯会如此,顶着张无辜的脸,楚楚可怜地骗取别人怜悯,实际上心思多得很。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秦璟钺说话,余穗那颗提起来的心又重重地落下,自己刚才自作主张,秦璟钺定会有意见,不过没有斥责,没有惩罚,她总归算躲过一劫。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马车里安静得诡异,一直到马车在侯府门口停下,余穗才听秦璟钺道:“忘了今日的事。”
事实上,今日所有的事余穗都觉得云里雾里,本就想不明白,她便也没打算多想,这会儿她听话地点头:“奴婢知道了。”
她说腿软的话并不是作假。
踉踉跄跄的回到住处,臀上的伤果然又裂开了,苓儿重新给她上过了药,她便疲惫地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世子在拂花楼把一个女子弄得腿软的消息,不知怎么就在侯府传开了,等余穗醒来的时候,消息已经发酵了一上午,几乎已经传遍了全府。
秦璟钺特地叮嘱她忘了昨日的事,消息必不可能是他传出来的,那么大抵就和秦璟砚脱不了干系了,想到这个可能,余穗就开始头疼。
她总觉得秦璟砚搞出这一出来就是故意试探她是不是拂花楼的那女子。
同样头疼的还有明珈。
本来昨日秦璟钺说亲自带她回宫看兄长,她还觉得秦璟钺待她当真偏爱,哪曾想今日就听到了拂花楼的消息,旁人不知秦璟钺带去拂花楼的人是谁,有倩倩和阿意给她通风报信,她可是清楚得很。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余穗那小贱蹄子真的勾搭上了世子,现在世子嫌她碍眼,要送她走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明珈心里就发堵,她并没有听话地在侯府门口等着秦璟钺,而是早早的去了临涛院。
等秦璟钺下朝回来,才刚推开房门,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异香,那香味甚至还有些熟悉,他眉头当即皱了起来,沉声道:“明珈,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