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什么?竟然还敢公然在外面说本公子抄袭败坏本公子的名声,书院那些人哪个不知道你就是个放牛郎且早就退学了,真是好大的胆子,碰瓷竟然敢碰到本公子头上。”秦璟砚率先道。
经过大半天的心里建设,他已经完全说服了自己,这会儿在他心里,已经完全认为碰瓷的人就是郑琦。
放牛郎…
退学…
这两个词叠加在一起,已然让周围围观的大臣看向郑琦的目光带了讥讽。
单凭主观想象,他们已然觉得事实就是秦璟砚所说的那样,这郑琦便是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跳出来碰瓷的。
无数道鄙夷的目光齐齐的落在了郑琦身上,郑琦依旧腰杆挺的笔直,看向秦璟砚时脸色没有半分畏惧:“退学?二公子拿这个说事的时候,可有想过自己最近五年都在做什么?还有碰瓷,既然二公子说这些诗词都是你作得,你可能当着这些大臣的面再写一首?”
五年…
这就是秦璟砚心底的疮,当初眠花宿柳有多么痛快,这时候提起来就多么畏惧,他目光不自觉的就看向了秦璟钺,见秦璟钺面色如常,心才好似落到了实处。
“你少胡乱攀咬,什么五年十年的?本公子从来都在书苑里深居简出,倒是你这个放牛郎,到底是何居心?难不成是穷的吃不下饭了来我侯府打秋风了?”秦璟砚说,他故意忽略了郑琦要求作诗。
开玩笑,就算前五年他肚里还有些墨水,后面那五年花天酒地,早就把一切都洗刷了个干净。
只要大哥神色平静,他就不必慌张,左右江南的事有大哥帮他遮着,一遮就是这么多年,他该始终相信大哥才是。
郑琦冷笑一声,他也看得出秦璟砚有意逃避,他干脆从怀里取出了一沓纸:“那倒是怪了,秦公子既然一直待在书院里,那这五年来你在江南各个花楼楚馆的账单又怎么算?这一笔笔可是都写着你的大名了,没记错的话书院平日里可没有这么多闲暇,秦公子又要怎么解释上课的时间你在外面眠花宿柳?”
就算不提作诗一事,他今日也是有备而来的。
眼见着郑琦已经拿出了证据,本来还老神在在看着秦璟砚和郑琦对峙的永明侯一下子变了脸色,侯夫人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郑琦手里的纸张。
至于围观的大臣们,更是面面相觑,本来他们还都坚定地相信秦璟砚的说法,这会儿也不免迟疑了起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一个早就退学的放牛郎懂什么?肯定是你故意造的假东西想要害我,郑琦啊郑琦,同窗一场,我怎么早没看出来你原来心思那么歹毒?为了踩着本公子扬名,你可真是煞费苦心。”秦璟砚说。
他已经心虚到了极点,之前江南的事都有秦璟钺给他收尾,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逛花楼还留有记录。
现下除了死撑着不认,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目光死死的盯着郑琦手里的东西,若非现在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一定会让人直接把这个穷酸东西打死了事。
“我说的是真是假,只需要在场的大人们看看这些账目不就清楚了?侯爷,诸位大人,你们都看看这些账目可是都有花楼印章的,是不是伪造的一目了然!”郑琦说。
他不再同秦璟砚僵持什么,而是直接就近和周围的大人们分起了手里的纸张。
秦璟砚见状,浑身汗毛直立,他再也没办法维持镇定,直接就朝着郑琦扑了过去,伸手就要抢郑琦手里的纸张:“你个穷酸东西,莫要在这里污我名声。”
郑琦反应快,眼见秦璟砚要毁灭证据,他直接挥手把手中大沓纸张都朝着天上撒去,纸张纷纷扬扬被风吹散开来,秦璟砚想捡,也没办法一下子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拢起来。
许多大臣已经自行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纸张,看着秦璟砚的目光逐渐变得怪异起来。
这…
日日都有花楼的进出记录,就连召幸的哪位姑娘都记得清清楚楚,上面还有红印章为证,这二公子也真是荒唐的可以了。
旁人寻花问柳,那可都顾及名声,遮遮掩掩,他倒好,不但记账,还就这么堂而皇之写自己大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一般。
永明侯也捡了几张纸,越看他的脸色越黑沉,拳头更是握得噼啪作响,不用郑琦再说什么,单是看这频繁出入烟花柳地的记录,就知道秦璟砚毕竟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在书院里,而是在外面游荡。
但不管如何,秦璟砚终究是他的儿子,他当然要在外人面前维护秦璟砚的面子,于是永明侯也是硬着头皮道:“弄虚作假,尽是些虚假玩意,来人,把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家伙赶出去。”
“到底是小生弄虚作假,还是贵公子确实如此想必诸位大人心里都有了决断吧?侯爷当真要为了维护贵公子不顾事实真相吗?若这些东西你们不信,那这个你们也不信吗?这可是五年前二公子在云岳书院退学的证明,云岳书院的权威想必不用我多说,这个绝不可能有假。”郑琦说。
已经有小厮上来拉他,他也是不卑不亢的态度,又拿出了一样证据。
在旁人错愕的空档,郑琦又说:“二公子当初在书苑里便是纨绔一个,时时因为打架斗殴被先生责罚,更是频频偷溜出门鬼混,五年前更是直接退了学在烟花巷里安了家,若是这些诸位还不信,大可以请个郎中来看看他的身子是不是已被酒色掏空。”
“即便郑某不才,被迫退学,也不至于上门碰瓷一个纨绔,还请诸位大人明鉴,还郑某一个公道。”
郑琦声音铿锵有力,震得侯府的小厮们也不敢再上前半步,一群大臣也都面色怪异的在永明侯,秦璟砚,以及侯夫人身上打转。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郑琦这边证据一样接一样,倒是秦璟砚这边,除了一味的发怒再也没什么有力的证据来反驳郑琦,就算这些大臣都是永明侯为了秦璟砚请来的,这会儿在明显的是非面前,也没办法再偏心秦璟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