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怎么会有死侍?秦璟钺,你就算是想撇清关系,也不至于编这样荒唐的谎言!”永明侯道。
沈拓口中死侍二字一出口,让他自己明显有些心虚,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沈拓语调怪异,立刻开始撇清关系。
“我也好奇,为什么会有死侍来截二弟?莫不是二弟私底下与什么人达成了什么交易?父亲当真不知道吗?”秦璟钺问。
他又一次咬死了死侍,让永明侯气的胡子都开始抖:“哪来的死侍,秦璟钺,我告诉你!别以为你编两句谎话就能把自己摘出去,残害手足,心狠手辣,我侯府容不得你这样的世子,明日我就去请奏陛下太子,废了你的世子之位,给砚儿一个交代。”
永明侯话说的正义凛然,却让周围所有人都变了神色,秦璟钺更是嗤笑一声:“这就是父亲的目的吗?以一件捕风捉影的事就想废了我用军功换来的世子之位?您未免想的太简单了一些,就算我没有和五公主在一起,这个位置也不是你想动就能动的。”
永明侯被秦璟钺说得脸色铁青。
当年秦璟钺回归宋京只差一步封侯,他根本就没必要来占侯府世子的位置的。
本朝驸马素来不被冠以实权,他因为和宋骄阳搅和在一起的缘故,到最后只挂了个闲职,这侯府世子的位置就是当初陛下给他的补偿。
永明侯忌惮秦璟钺,最初愿意让出这个世子的位置也是为了监视秦璟钺,可最近看来秦璟钺一直都不温不火的,哪怕站在了太子那边,好像也没有得到什么重用,永明侯就渐渐的开始动了歪心思。
今日这事他本来就是用来算计秦璟钺的。
若是能借此事把秦璟钺的世子之位抢回来就再好不过。
“你少血口喷人,我所言皆是公平正义,相信明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太子必然会给我一个公道。”永明侯说。
就算太子不给,日后四皇子登基,也一定会给他这个公道的。
这次他给秦璟钺下了这样一个套,残害手足的名声一旦传出去,就是他依旧是永宁侯府的世子,文武百官定然也不屑于他为伍。
他也不想这样算计自己儿子的。
但凡秦璟钺稍微平庸一点,他也会把他当做自己的骨肉。
可偏偏…他太出色,锋芒毕露到让自己害怕。
如此为了埋住当年的事,他就必须与秦璟钺为敌,更遑论他们现在本就在不同的阵营。
秦璟钺漫不经心地轻笑:“父亲。想去便去吧,当心弄巧成拙,保不准是二弟为了逃避去书院自己雇的死侍,你说这事儿要是让太子查出什么蛛丝马迹该如何是好?”
永明侯面色略微凝重,他本来的绝对自信,在秦璟钺这几句话面前渐渐地溃散,他自己也开始回想自己的死侍到底靠不靠谱,会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我若是父亲,在这个节骨眼上就该夹紧尾巴做人,而不是如此不知所谓。”秦璟钺又开口补充,话里带上了毫不掩饰的讥讽。
永明侯这次直接开口要他的世子之位,就是要撕破脸的意思,秦璟钺自然不会退让。
想必现在他的好父亲还在为秦璟砚能成功脱离自己的队伍而沾沾自喜着,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他的默许,他就是要看着太子和四皇子剑拔弩张,只有他们两败俱伤,宋骄阳才能长驱直入。
若非为了母亲执念,他绝不可能搅到这场乱局中去,但既然搅进来了,那就搅得彻底一些好了。
永明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外面却忽然又响起了一阵的喧闹,紧接着就是女人尖细的哭喊声:“秦璟钺!你把我儿怎么了?你把我儿还回来!”
伴随着声音,侯夫人的身影如一阵风般卷入了临涛院,说是有孕在身,她此刻却健步如飞,在她的背后还跟着一溜的丫鬟婆子。
“怎么回事?谁告知的夫人?”永明侯怒声质问。
担忧侯夫人的身子这件事,他本打算瞒着侯夫人的,毕竟秦璟砚出事本就是个幌子,现在看到侯夫人,他心里也是有些紧张。
“侯爷,砚儿不知所踪,出了这样的事,你竟然还打算瞒着妾身!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待我们娘俩?”侯夫人哭喊着,就要上来撕扯永明侯的衣服。
永明侯本来就没有和秦璟钺掰扯明白,甚至是落了下风,现在被侯夫人一闹,他脸上都被不耐烦占据了,尤其是看侯夫人哭的厉害,他心里实在担忧,只得先哄:“夫人,你先回德馨居,我晚些再同你解释。”
“侯爷这是什么意思?我的砚儿都出了事,我连给砚儿讨公道都不行吗?”侯夫人嘶吼着,推开了永明侯,就要直接来撕扯秦璟钺。
余穗就站在秦璟钺身边,她本来还有些木讷的眼睛,忽然在人群里看到了笙姨娘的影子,眼见着侯夫人扑过来,她忽然用力撞向了侯夫人。
她动作突然,角度也刁钻,侯夫人根本没有防备,被她撞得踉跄一下,直接跌在了地上,秦璟钺反应快,脚步一转,就把余穗重新倒在了背后,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般。
伴随着侯夫人跌倒,临涛院一时间像是炸开了锅,永明侯的额头都渗出了冷汗,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侯夫人跟前,声音很是急切:“鸢儿,你如何了鸢儿?肚子没事吧?来人!叫府医!快叫府医!”
侯夫人摔了个屁股墩,连腰带胯都疼的麻木,听到永宁侯叫府医,她忽地拉住了永明侯的手:“不用麻烦了,侯爷,妾身没事,您快扶妾身起来吧。”
“真没事?”永明侯问。
侯夫人点头:“许是这个孩子体恤我这个做母亲的吧,真没事。”
说话间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肚子确实没事,可她的腰却好像要断了一般,疼得根本直不起来,可自己这样的情况,她哪里敢叫府医?就算要看,那也得让赵妈妈偷偷去外面寻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