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众人散去,王妃洛玉卿,带着女儿,在几个丫鬟家丁的护卫之下,返回畅园。
萧湛一身煞气,又有些灰头土脸地回了王府。
小六跟陌璃他们得知了城外的事情以后,也赶紧出了城,往百花谷而去。
今夜,注定无眠……
哐啷!
王府大厅内,萧湛脸上铁青地站在那里,胸口如波涛起伏。面前的地板上,摔碎的杯碟已经铺满了一层。
贾祯和陈康兄弟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神情都有些忐忑。他们有点不敢确定,王爷此刻到底在为什么生气。
是因为被花月楹抓住把柄,狠狠拿捏?是因为被李桓从眼皮底下逃走?还是因为……王妃?
作为王府近臣,他们很清楚王爷内心最深处,那点敢想不敢说的小心思。
搞不清原因,他们自然不敢随便开口,生怕犯了忌讳。
“花月楹那死贱人!本王一心对她,她竟然背后调查本王!简直可恶透顶!”终于,萧湛恨声开口,牙齿咬得嘎嘣响。
贾祯心神一松,原来是因为那狐狸精……于是赶忙顺着话题接话,“王爷,花月楹所说的那些……”
“这个死贱人!居然打听到了畅园的秘密!王府内一定有人嘴巴不严!给我查!给我彻查到底!!”萧湛嘶声怒吼。
贾祯嘴角一抽,差点会错意,赶忙连声应是。
“即刻起,对畅园四周进行全面布控!那里的任何风吹草动,本王都要随时知晓!”
“是!属下即刻去办!”陈泰躬身应诺,随即出门而去。
但凡涉及王妃的事,只能王爷说啥贾祯他们应啥,一句不敢多嘴。
厅中陷入短暂的沉默,不多时,萧湛极力平复了一番心绪,凛声开口,“贾祯,花月楹今日所言,你怎么看?”
贾祯早有想法,赶忙道:“依属下看来,她的话,七分可信,三分不可信!”
“哦?细细讲来!”
“她能说出军饷、税赋以及赈灾款之事,说明她的确暗中调查王爷,并得知了一些事情。她的确握有王爷的把柄,这点可信。
但是,她说她能随时将一些证据递到皇上面前,依属下看来,多半是在诈王爷。”
“为何?”
“试想,百花谷消息如此灵通,王爷从云州归来之后,花月楹就该清楚,王爷跟李家之间已势成水火,将来势必不死不休。
既如此,她手上握有王爷的致命把柄,若能将这把柄轻易呈抵御前,那干嘛不先下手为强,直接给王爷致命一击?而要等王爷先出手,她再被动反制?”
陈康想了想,点头道:“贾大人言之有理,倘若那女人真能做到像她说的那样,那在王爷回到王府之前,那些证据应该就已经在皇上的御案上了。”
萧湛沉默不语,凝眉沉思,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贾祯又道:“王爷再想想,百花谷再厉害,终究只是一个江湖门派而已,借助繁杂的人脉关系网,探听到一些隐秘,这是有可能的。
但若说他们能轻而易举,直达天听,那就有些天方夜谭了。放眼整个南梁,除了三品以上大员,还有几位受皇上信任的皇亲以外,有几人能够做到?
她小小的百花谷,当真有这等本事?那还不反了天了!
所以依属下看来,花月楹今日之言,须得高度重视,却也不应被她唬住。若是畏手畏脚,任其猖狂下去,以后说不定真成了巨患!”
萧湛沉思过后,微微点头,“说的在理,那你说,当下要如何处置那贱人?”
贾祯稍作思虑,小心翼翼道:“这女人……定然留不得!包括那百花谷,同样留不得!须得将他们连根拔起!
有他们在,于王爷而言,就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刀!现在脸已撕破,倘若让花月楹找到机会,指不定她会主动出手,真将证物送抵御前!”
听完此言,萧湛阴沉着脸,在堂上来回踱着步子。
陈康看得心急,忍不住开口,“王爷!此时此刻,万不可再感情用事啊!”
“放屁!我对那贱人还谈什么感情!现在我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萧湛怒不可遏,想了想,又有些犹豫道,“先不说百花谷的势力盘根错节,生意遍布南北各地,单就那一片小小的山谷,也如同龙潭虎穴,难以轻入。要将他们连根拔起,谈何容易。”
贾祯冷笑道:“属下曾认真调查过百花谷,他们也就是最近七八年,在花月楹的操持之下,才有了今日的规模。
可以说,城西五十里外的那片百花谷,以及花月楹这个人,就是他们的根!
只要将其一举剿灭,剩下的那些堂口窝点,自然也就树倒猢狲散,谈不上多大威胁。”
萧湛皱眉道:“可单就那片山谷,不动重兵,怕是也难以剿灭。多年前咱们不就试过了,小股人想硬闯那里,最后连尸首都找不到!”
“那就调集重兵!”贾祯脸上浮现一抹狞色!
“这……朝廷对于这些势力庞大的武林宗门,至今仍旧采取怀柔政策,若要重兵对抗……怕是得皇上痛下狠心才行。没有皇上的圣旨,本王也不好如此行事。”
“经过三皇子被抢亲一事,朝廷对于这些武林宗门的忍耐,已经进一步逼近极限。此时,王爷若能在皇上那里帮着再推一把,属下以为……应该能成。”
“如何去推呢?那百花谷向来是以经商为主,并无明显劣迹,在各大宗门中属于风评不错的。就算要剿,第一个也不会剿他们。”
“那就看王爷如何去说了。”
贾祯微微一笑,“这些武林宗门本就是一丘之貉,剿谁不是剿。依属下之见,此事……王爷还可以借一借力。”
“借谁的力?”
“谁最痛恨这些武林宗门,就借谁的,朝廷最忌讳什么,就借那什么的。”
“说得明白点!”萧湛不耐道。
“一来,王爷可以给三皇子去信,陈述原委。您远赴云州,受惊一趟,说起来可是为了他的事忙活,当然得让他站出来说说话。另外……”说到此处,显出一丝犹豫。
“说!”
“另外,或可从王妃那里……做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