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淮茹的声音，聋老太太和一大妈的脸色多少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大家都是多年的邻居了，谁还不知道谁。
    他们这边正准备吃饭呢，秦淮茹就上门了。
    这时候上门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她们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出来。
    不过，易中海倒是神色如常。
    他朝一大妈努了努嘴：“快去开门。”
    一大妈虽然不情愿，但也只得去了。
    门一开，只见秦淮茹捧着个脸盆站在门口。
    见此，一大妈和聋老太太的脸色更难看了。
    好家伙，以前看秦淮茹上门拿的是一个堪比脸盆般的大碗。
    现在听说那大碗被贾张氏给砸碎了，就改用脸盆了？
    这也太难看了吧。
    易中海见状也是一愣：“淮茹，你这是...”
    秦淮茹惨兮兮地说道：“一大爷，我们家日子过得艰难。”
    “今天午饭都不见一点荤腥。”
    “只能来您这里讨点肉菜吃了。”
    易中海暗道你来讨肉吃我又不是不给你，用得着拿脸盆来么。
    就你那么大脸盆，我就是把这会儿家里所有的肉拿来也不够你装的吧。
    想归这么想，可当他看到秦淮茹脸上那可怜兮兮的神情，顿时就心软了。
    他回过头来，拿过一大妈做的那一大碗炸肉圆子就往秦淮茹手里的脸盆里拨去。
    眼看着易中海往秦淮茹的脸盆里都拨了不少了，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聋老太太忍不住干咳了两声。
    易中海这才想起今天这炸肉圆子是给聋老太太吃的。
    于是，他朝秦淮茹尴尬一笑：“那什么，淮茹啊。”
    “老太太年纪大了，就喜欢吃这口。”
    “就只能先给你这么多了。”
    秦淮茹早就注意到聋老太太那已经犹如墨汁一般的黑脸，哪还敢多说什么。
    顿时千恩万谢地回去了。
    易中海将门关上，重新将那碗炸肉圆子放回桌上。
    聋老太太抬眼一望，只见那碗炸肉圆子生生少了一半。
    这还是她刚才干咳阻止了易中海。
    不然的话，这碗一大妈专门给她做的菜恐怕就要全进了贾家的肚子里了。
    想到这里，聋老太太脸色颇为不悦。
    “中海，你对那贾家也够好的了。”
    “时不时的就接济他们家，又是送钱又是送粮。”
    “还让傻柱给他们家带饭盒。”
    “可我看他们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
    “不过就是一顿饭没有荤腥罢了，居然就捧着一个脸盆上门来跟老婆子我虎口夺食了。”
    聋老太太说着，还用拐杖狠狠地捶了捶地面，显得很是生气。
    易中海一脸尴尬。
    他也知道自己刚才那样做多少是让聋老太太不痛快了。
    可贾东旭是他认定的第一号养老人，人家媳妇都上门了，他也不好不管。
    因此，易中海也只能安慰聋老太太道：“老太太您别生气。”
    “回头啊，我让我那口子再跟您做一锅。”
    见聋老太太神色稍缓，易中海又说道：“老太太，说来说去。”
    “这还是郝仁的错。”
    “刚才那香味想必您也闻到了。”
    “郝仁又在家里大吃大喝。”
    “他弄得整个院子里都是香味。”
    “那贾张氏能不馋么。”
    “淮茹在郝仁那里讨不了好，也只能来我这里了。”
    聋老太太也是一脸阴沉：“哼！这个小畜生，做好吃的，也不知道拿来孝敬我这个老祖宗！”
    易中海见状连忙表态道：“老太太，你放心！”
    “这小子马上就要进厂顶岗了。”
    “等他到了我们车间以后，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却说郝仁吃完了午饭，又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出门了。
    他来到轧钢厂西北方向的空地。
    这里平时少有人来，再加上此时正好是轧钢厂的午休时间。
    因此这里这会儿根本没人。
    郝仁从系统里拿出了一百斤猪肉。
    然后就坐到一旁等着了。
    此时正是秋冬时节，四九城的温度已经很低了。
    猪肉直接放在空地上也不打紧，不用担心变质。
    又等了好一会儿，李怀德出现了。
    他带着两个工人，推着一辆用来运送的原材料的推车过来了。
    在看到郝仁以及郝仁身边那堆猪肉时，李怀德一脸惊喜地走了过来。
    “哎呀，小兄弟，我都提前了一个小时出来的。”
    “没想到你比我还早啊！”
    郝仁也没有废话，指了指身边那堆猪肉：“李厂长，请验货吧。”
    李怀德连忙让那两个工人拿秤称了。
    不一会儿，工人回话：“李厂长，确实是一百斤肉！”
    李怀德大手一挥：“你们先将肉拿回去！我还有事儿！”
    那俩工人将猪肉搬上推车就离开了。
    等两个工人离得远了，李怀德这才掏出了三十张大黑，外加塞了几张粮票给了郝仁。
    “小兄弟，谢谢你了！”
    “你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
    “之后你需要卖肉的话都可以找我！”
    “我这边无限量收！”
    郝仁闻言不由地扯了扯嘴角。
    无限量收？
    你到底是轧钢厂副厂长还是肉联厂副厂长啊。
    不过面上郝仁还是淡淡地道：“李厂长，我这都是打猎打来的。”
    “这打猎就是没个准儿，今天有，不代表明天就有。”
    “不过只要我打着了，会考虑优先卖给你的。”
    李怀德心说你卖的肉一点腥臊之气都没有，好意思说是打猎打的？
    不过李怀德也懂，这年头有本事搞到物资的人都不愿意别人知道自己的门路。
    就像他手下的那几个采购也是一样。
    于是，他也没有点破，只是连连点头道：“好说，好说。”
    “只要你找我卖，价格什么的都好商量。”
    接着，两人又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之后，郝仁就离开了。
    可当李怀德走在回厂的路上时，忽然一拍脑袋：“遭了。”
    “忘了问这小伙子住哪了。”
    “万一下次他还有肉卖，没来找我，我又上哪去找他啊。”
    李怀德觉得自己这个担心不是空穴来风。
    毕竟他也知道这年头肉食太稀缺了。
    郝仁手上一旦有肉，那必定是抢手货。
    到时候别人捷足先登买走了，还有他李怀德的事情吗？
    至于郝仁刚才承诺会优先卖给他。
    李怀德可没敢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一个口头承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