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送她回去,将她平安送到西园中,谁也不得阻拦。”
唐夫人面目顿时变得威严起来,将刚才提议的婆子吓得险些腿软坐到了地上。
方才推倒四夕的胖丫鬟背了四夕,匆匆离去,将四夕送到了西园。
小翠与吴河正遛食回来,还以为四夕与平日一般在屋中坐着,却不料突然见到这一幕,四夕满头是血的伏在丫鬟背上人事不省,顿时吓傻了,待反应过来急忙将人接过来抱到了屋中。
检查了伤势,上药包扎好之后,二人才算是出了一口气。
将军特地让他来看顾西园,若是知道他玩忽职守让四夕姑娘受伤,还不得扒他一层皮,吴河擦擦汗,心中发虚。
反观小翠则是哭天抢地,这大晚上的,吴河只好捂住了她的嘴,以免扰民......虽然这周围也无民可扰。
“别哭了傻翠翠,四夕姑娘只是不小心跌倒瞌晕了,上了药便无大碍了,你莫要伤心了。”
吴河轻轻的擦了擦小翠脸上的泪。
“都怪我,以后我再也不丢下姐姐一个人出去了。”
“好好好”
吴河笑了笑,有些微不可察的宠溺。
近来七八日,吴河并未去军中,是以并不知道自家将军消息,今日四夕出去,定是去找将军了,可却是晕倒被人背回来。
吴河心下疑惑,便跃出西园向辉月堂而去。
但见辉月堂灯火明亮,院里院外皆有人值守,不好靠近,且听屋中隐隐有女人的笑闹声,便作罢了,还是明日去军营看看再说。
几个飞跃回了西园,还未靠近,便听见房中哭声一团,吴河心头一滞,害,这屋不进也罢,一个飞跃,跳上了屋顶躺着看月。
屋中,四夕正躺在小翠怀里,梨花带泪,好不叫人心疼。
床边小几上,还放着两瓶子酒。
看着四夕哭,小翠一时眼泪也止不住,直哭的眼睛红肿。
“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为何还将我带回这里。”
“也许,一开始我就不该来,他有夫人,如今还有了孩儿,我却一无所有......”
四夕回想往起一幕幕,悲从中来,眼泪泛滥不止,反手就拿起桌上的酒瓶又喝了一大口,直呛得咳个不停。
小翠看着四夕这个样子,不禁也拿起酒杯灌了一口。
“不会的,将军,嗝~~将军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不知怎样安慰,小翠只反复说着这一句,晚饭还没彻底消化,撑得打出嗝来。
二人又抱头痛哭了许久,喝了半坛子酒,直到深夜才昏昏睡去。
第二日,吴河一早去了军营,可见过的都说镇北将军已经几日未来军中了。
吴河返回府中,径直去了辉月堂,却被拦住了去路。
不过由于吴河是唐琣身边近卫,辉月堂的丫鬟婆子倒是没有过多为难,而是急匆匆的进去通报了。
不多时,唐夫人便出来了,仍是体面威严的当家夫人做派。
不过见到吴河,倒是稍微客气了几分。
“将军近日心中烦扰,拒不见客,想必你应是能明白将军心意吧!”
唐夫人淡淡的看着吴河,只说了这一句,便不再说,等着吴河开口。
“属下不明白夫人何意,属下只是有要事禀报将军,还请夫人通传一声。”
吴河并不看唐夫人,木着脸抱拳说道,一副铁了心要进辉月堂的样子。
“你是将军近卫,怎会不知将军心意,眼下将军正心烦此事才拒而不见,让我代为料理此事,还请吴都尉不要插手。”
“对了,无都尉若无其他事,便回军中吧,西园的事莫要再管了。”
见吴河不接招,唐夫人一改和气态度,面上霎时变得冰冷起来,说完便不再理睬吴河回了辉月堂,顺便叫人关上了辉月堂的大门。
吴河吃了瘪,但心中却觉得事有蹊跷。
以他对自家将军的了解,自家将军绝不是这样有始无终之人,况且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自家将军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由此看来,这绝不是将军的意思。
只是眼下,将军既不去军营又拒绝见客,属实蹊跷得很。
想到这里,吴河便决定晚上再来,以他的身手,潜入辉月堂绝不是什么问题。
唐夫人回到房中,看唐琣还在沉睡,便招手叫来青卓吩咐道。
“院内再多加些人手,你叫上其他三个,你们好歹有些武功在身,这样更稳妥一些,势必不要让将军受伤的消息传出去。”
唐琣被自己的岳父如此重伤,传出去本就是丑闻,若是引起唐琣部下不满,更是麻烦,是以刚开始,唐夫人便将知道此事的下人都叫了过来,让他们守口如瓶,
如若有人传消息出去,当下便拉出去乱棍打死。
因此,军中也不知唐琣受伤之事,就连逐施也装作不知。
等到入夜众人都睡了,吴河从西园出来,一路行,只是刚跃上墙头,便发现辉月堂灯火通明,院子里多了不少值守的人,一个二个,都像是不睡觉般盯着四周,唐夫人更是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见状,吴河只得作罢,等明日再想法子进去。
......
西园中,四夕与小翠二人昨日宿醉,直到现在也无精打采,看着面前精致的饭菜,全无胃口,撑着桌边发呆。
看她们这个样子,吴河心中郁闷,直叹女子娇弱,这点儿酒,平日他都是用来漱口的,还能教人喝醉?
小翠看了眼饭菜,又看了眼正大快朵颐的吴河,直觉的吃不完浪费,可胃里却在翻涌。
四夕则是撑着面颊,侧头看着窗外,长长的乌发披散在肩上,一副慵懒的模样,眸子里也是懒懒的,如一潭死水般寂静。
......
转眼又是几日过去,唐琣已有十多日未来过了,四夕虽平日看着极为平静,但心中早已是骇浪滔天,这日子是数了一天又一天,却迟迟等不到唐琣的身影,加上唐夫人的那些话,四夕心中也不禁开始不安起来,或许这十年,真的是物是人非,她与唐琣不过是几个月情分,怎能抵得过他与朱素素三年的夫妻之情,更何况,朱素素的肚子里还有了他的亲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