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夕笑了一会面上又冷静下来,不知在想什么,看着十分悲戚。
小太监出了朗月轩作势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直呼姑奶奶不好伺候,脚步迈的飞快,回了前厅。
唐琣正陪着皇上用饭,看皇帝吃的大快朵颐,心中不爽。
“爱卿,你府上的饭菜,味道竟是这般好,看来朕以后要多来了。
......
唐琣无语,看着面前几盘中规中矩,甚至谈的上清淡的菜,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拿起布菜的筷子夹了些青菜放到皇帝的碗碟中。
“那皇上便多吃些。”
“好,爱卿如此盛情邀请,朕以后定当常来吃饭,爱卿府上的饭菜真是甚对朕胃口,以后吃不着也该睡不着了。”
唐琣再次无语,只得又拿起筷子夹了几根味道淡的似乎是忘了放盐的炒萝卜丝,放到了皇帝面前。
“去将做饭的厨娘找来随皇上入宫伺候。”
唐琣面无表情的对身后的小厮说道。
小厮不知其中缘由,只觉气氛不对,赶紧脚下抹油溜走了。
“哎,爱卿如此大方,心爱之物都可赠与朕,朕实在感激......”
皇上面上始终亲和,眼中有算计的精光一闪而过,只是话未说完就被唐琣堵住了。
“这厨娘不符我口味,皇上喜欢,放心带走即可。”
今日,唐琣专门挑了一个厨艺不精而被贬去烧火的烧火丫头掌厨,做了几道“无盐无味”的菜肴,想不到,这也能让皇帝胃口大开......
司马昭之心,实在是路人皆知。
......
那烧火丫头战战兢兢站了一会,皇帝到底是走了,只是在走之前夸饭菜好吃,要改日再来。
送走了皇帝,唐琣盯着厨娘看了一会,吓得厨娘双腿都软了,却只听唐琣说“以后便留在厨房烧菜吧”
唐夫人睡了一觉醒来,唐琣正在床前眼色沉沉的盯着她,盯了好一会,为唐夫人掖了被子,嘱咐好好休息便走了,又吓得唐夫人一身汗,见唐琣确实没有责怪之心,才放下心来。
在树下待了良久,思来想去,唐琣往朗月轩而去,这件事不能再拖,拖久了反而容易再生事端。
于是,唐琣径直来到朗月轩找四夕。
“我有事与你说。”
本来已经想好如何说,但一开口,唐琣的脸还是红透了。
这事本来不好开口啊,唐琣心中快要崩溃,终究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
“你愿意做妾吗?”
唐琣十分羞耻,目光躲闪,就连说出来的话也轻飘飘的,十分没有力道。
“啊......”
四夕也怔住了。
原本以为碍于他们尴尬的身份,这辈子只能远远看着了,但没想到今日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给你吗?”
四夕还是不敢相信,想了想继续说道。
“给你的话我愿意。”
这下,四夕的一张俊脸也红了个彻底,只看着唐琣不说话。
“那,那好,那我今早安排。”
唐琣没想到四夕这么快答应了,而且四夕看着没有一点委屈的样子。
“只是,今日我如此提出来,实在是委屈你了,但若是不这样,你也看到了,皇上......”
脸上的红渐渐褪下去,唐琣面色一变,认真又严肃的抓着四夕的双臂看着她道。
“我不想你到别的男子身边去,我只想护着你。”
“好不容易到你身边,哪怕能远远看着你,我也心满意足。”
四夕眼角垂泪,看着唐琣目光深情。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朝思暮想,寻觅了十年才找到的呀,如何舍得再次离开他。
“妾不妾的,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
“好,那我们尽快,只要你成了唐府的姨娘,皇上哪怕再不舍,也不会将你抢走。”
说罢,唐琣将四夕一把抱入怀中,紧紧的相拥着,生怕松了一份力气四夕便会飞走般,脸上的神情也放松了许多。
从前他太过墨守成规,现在他愿意打破世间规矩常伦,只求将四夕留在身边。
唐夫人知道唐琣决定时,还是晚饭后,唐琣坐在床前与她说的。
彼时,唐琣脸色平静,多日来的阴沉也消失不见,又恢复成了那个以前温和有礼的唐琣。
唐夫人一反常态,只是双手捂脸擦脸,低声哭了好一会,才抬头擦干眼泪,神色决绝的对唐琣说。
“既如此,看来我与夫君缘分已尽,那夫君便给我一纸休书罢,放我回去,这孩儿从此是朱家的孩儿,与你无关。”
“素素。”
唐琣怒上心头,气急攻心,忍了片刻,才开口说道。
“夫人,我有苦衷不便说与你听,夫人何必苦苦相逼,你腹中孩儿也是我的孩儿,我唐琣定不会不管他,夫人为我操持家府,生育孩儿,我定也不会弃夫人于不顾,夫人又何必......”
“什么苦衷,你的苦衷就是违背你的誓言,纳个妾进来吗?”
唐夫人也不依不饶,坐起身子死死看着唐琣,倔强又决绝。
“夫人,你......”
唐琣一时又气又急,但看唐夫人身怀六甲又如此动怒,才忍了又忍,转身出去。
近些时日来,两人已争吵多次,唐琣没有气馁,但唐夫人也从不服软。
“催妈妈,你去告诉父亲一声,让父亲协助皇上快些得手。”
唐夫人擦干眼泪,显出狠厉来。
出了辉月堂,唐琣走至朗月轩门前,正欲进去却又停住,他不知如何对四夕说这件事情,四夕那样期待,他怎忍心打碎她的希冀。
站了许久,唐琣还是转身离开了,院里欢声笑语,他实在不忍心打扰她们,这十年,这样的欢快四夕甚少拥有过,他怎舍得再打扰她的欢快。
朱信听了崔妈妈言语,大动肝火,一张梨花木桌子都要拍烂,连夜去了唐琣府上。
“唐琣呢,去叫人找他回来。”
朱信进了辉月堂,发现只有躺在床上保胎的女儿,见了他泪水跟开了闸一样,朱信怒火更甚,当即踢碎了两张太师椅,等唐琣从前院回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父亲。”
“逆子,我好心栽培你,你却这样对我女儿。”
朱信上前一掌拍在唐琣胸口,直拍的唐琣退了几步靠在门上,嘴角也溢出几丝血色来。
“来人,将鞭子取来交于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