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四夕福身一拜,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起来吧,果然是个美人坯子。”
皇后脸上的笑容僵硬不已,再看其他人,也是盯着四夕一脸不可置信,天底下竟还有这种绝色女子,不过转瞬间这种目光里便掺杂了怨恨和嫉妒之色。
“传言果然不假,兰妃如此绝色,怪不得惹得皇上不顾规矩,刚来就封了妃。”
不知是谁,语气酸溜溜的说了一句,顿时众嫔妃看向四夕的眼神更是多了一层怨恨。
说了这好半天,也不见皇后给四夕赐座,众人又不免心中哂笑,感觉好受了一些。
“兰妃妹妹进宫好日子了,为何不来与姐妹们说话,难不成是看不上我这玉安殿?”
皇后面色一变,欲有问责之意。
见状,惠容赶紧跪下替四夕回道。
“皇后娘娘恕罪,我家娘娘本也是打算来的,只是初入宫一切不适,缠绵病榻几日,这才耽误了来请安。”
“混账东西,你家主子没开口,哪有你说话的份。”
春月色厉内荏,指着惠容骂道。
“惠容说的没错,的确是臣妾身体欠佳,还望皇后恕罪。”
四夕虽无心与后宫嫔妃称姊妹情深,但到了这一步,却也不得不摆出一副样子来。
“初入宫便这般没规矩,以后还怎么了得。”
也不知是谁小声说了一句,听的其他人心头一跳,再怎么是刚入宫的新人,但好歹是身居妃位,且不知眼前这位脾性如何,便这么贸然出口冒犯,实在是......
“不知这是哪宫的娘娘?”
惠容眼尖,一眼瞥到了角落里方才出声的绿衣嫔妃,看其穿着也不像是个位份高的,便出口询问。
“我家主子是望寒殿的徐宝林。”
绿衣嫔妃身后站着的宫女怯生生开口。
“望寒殿住了好几位嫔妃,不知宝林住的是什么殿。”
望寒殿是宫中位份低又不受宠的女子所住,前朝为了节省开支,便将望寒殿分成了八个小殿,且还分了三六九等,这徐宝林住的便是第五等殿。
听到惠容这么问,小宫女一时踌躇不敢开口,徐宝林也面色涨红。
见目的达到,惠容便不再追究,今日是兰妃第一次与众人打交道,追究到底反而伤了兰妃娘娘的面子。
其他众人也都是面色各异,心中暗骂蠢货,一个望寒殿的也敢在这里造次,却不知徐宝林心中所想。
久居望寒殿,日常生活拮据,就连路过的太监宫女也能给她们眼色看,更不要说在殿中还受其他几殿的欺辱,徐宝林咬咬牙盘算着,既然皇上靠不住,那便找个能靠得住的,好歹能离了这望寒殿才行。
这不今日就来了个好机会。
在角落里观察许久,徐宝林早已看出了皇后对这位兰妃的敌意,是以刚才才敢大着胆子开口,并暗中观察皇后的神色。
见皇后既不出言教训自己,又不帮着兰妃,徐宝林心知自己这一把赌对了。
皇后见有人愿意出头,那便乐看其成,她倒要看一看这兰妃是何来路。
“兰妃这位宫女好一副牙尖嘴利。”
皇后面上笑着,但眼里却含义凛凛,直到现在也不提赐座,故意叫四夕难堪。
听到皇后这般说,四夕心中了然,今日自己不出声摆平怕是不行了,随即开口道。
“皇后娘娘恕罪。”
四夕又福了福身,只是起来时却突然“两眼发黑”,往旁边倒去。
惠容急忙抱住四夕,在场的其他人也是吓了一跳。
“臣妾身子不好,还望皇后见谅。”
四夕苍白着脸,在惠容怀里弱弱抬头,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
“既然如此,赶紧回宫歇着吧。”
皇后吓了一跳,刚才她是故意不给兰妃赐座给她难堪,只是不想才站了这么一会就晕倒,实在是......不中用
皇后心头恼怒,却再不敢发难,让惠容把自家主子赶紧扶回去,倒在这里算什么,皇听到了还以为她是故意为难兰妃,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出了玉安殿,惠容一脸担忧小声道。
“娘娘现在可还有不适?”
“放心,我没事。”
四夕面色如常,已看不出方才的苍白。
记得以前在宫中时,宫里有个小宫女,每每遭罚遭骂便要“晕倒”,四夕心软,看她这样便不舍的责罚,今日到了自己身上,没想到这法子还听好用......
“娘娘,您......”
惠容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您是装的?”
“嗯,与她们凑在一起心中颇烦,再不走该受皇后责难了。”
四夕面上平静,看不出一丝异样,倒是叫惠容心中对她大为改观,原以为自家这位柔柔弱弱的美人娘娘是位扶不起来的,没想到手段倒是......颇具一格......
晚上,皇帝又来了朝华殿,一进门便坐在四夕身旁,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你今日去了皇后那里?”
“嗯。”
四夕直视前方,并不想过多理睬。
“那你没有心事要同朕说说。”
说着皇帝又凑四夕近了些,一副准备施恩的样子。
“没有。”
“哦?皇后没有为难你?”
皇帝略不自在,都已经准备好了等四夕求他,他就出手施恩结果......
“为难了。”
“是如何为难的,你是如何做的?”
皇后一向善妒,皇帝不用想便知,肯定是不动声色煽动其他人针对兰妃。
四夕不再开口,不要说她不想与眼前这位说话,就是想说,也不能说她装晕才躲过去的吧......
“皇上,娘娘在皇后娘娘宫中一时头晕,所以皇后娘娘差奴婢赶紧将兰妃娘娘送回来。”
惠容看出来四夕心中所想,便出言解围。
“你晕倒了?可有哪里不适?”
皇帝一改方才嬉戏行为,一脸关心的拉起四夕的手。
“没有。”
四夕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来,又拉过袖子盖住指尖,脸上神色平淡的让惠容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皇帝显然也被她的冷漠触动,脸上有了些许不耐和怒气,看的惠容心惊,自家这位祖宗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多日来对皇上冷漠如斯,到底是欲擒故纵,还是真不喜欢,若是欲擒故纵,那可真是......有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