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吟眼底透着锐利,冷若冰霜的说:
“顾卿宸,你别忘了,这场寿宴明明是你们求着我操办的。
要是没有我,你们哪来的排面,能够招待这么多的贵客。
做人要懂得知足,而不是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有失身份。”
顾卿宸突然间笑了,口出狂言道:
“宋晚吟,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今日寿宴之后,顾家将不会再用你一文钱。
到那时,你与我夫妻情分彻底尽了。
你下半辈子就是个人人唾弃的弃妇。”
宋晚吟细眉微挑,不动声色的诱导他亮出底牌:
“哦?你是打算洗心革面了,还是另有打算?”
顾卿宸不禁冷笑一声:
“实话告诉你,光是贵客们送来的这些寿礼,我就能变卖出很多银子。
除此之外,我已经找到了买主,变卖部分家产,化解侯爵府的燃眉之急。
你应该做梦都想不到,我会大胆的跨出这一步。
一旦没了要挟和把柄,我看你还以什么理由,拿捏顾家。”
宋晚吟面不改色的看着他嚣张至极的样子,随随便便一套话,就把他的底牌给掏出来了。
心想道:
‘顾卿宸,你的一切未雨绸缪,只可惜终将会功亏一篑。’
这时,席面那边传来“呯”的一声脆响,引得在座的贵客们纷纷侧目。
宋晚吟和顾卿宸也循声望去,只见顾泽谦正拉拽着顾卿烨,两人起了冲突。
顾泽谦本想着单独找顾卿烨谈话的,怀疑钱庄是他在背后操控的。
顾卿烨本就心烦意乱,想要借酒消愁,却频繁被干扰,借着酒劲便和顾泽谦起了争执。
“别碰我,我要喝酒。”
“烨哥儿,你竟敢推我?你瞪大眼睛看清楚了,我可是你三叔父。”
“老子管你是谁,老子要喝酒,你给我滚一边去。”
“你这个浑小子,你跟谁自称‘老子’呢?居然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欠抽啊?”
“反正我现在都一无所有了,我才不怕你们,有本事尽管放马过来。”
“你给我滚过来,我有事要找你算账。”
顾卿烨醉醺醺的连站都站不稳了,手一挥,打落了面前的酒壶和碟子,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妨碍老子喝酒。”
顾泽谦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看他不见棺材不落泪,从袖中取出账本,质问道:
“我问你,是不是你前阵子在我的钱庄,存了一大笔银子的?背后最大的操控者就是你对不对?”
顾卿烨满脸通红,微眯起眼的凑上去,看着那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便觉得头疼欲裂,吐着酒气道:
“什么银子?你这是决定要把钱庄送给我了?”
顾泽谦瞳孔蓦然瞪大,瞬间气炸了,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怒骂道:
“好小子,你总算是承认了,这件事就是你干的。
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还打起我钱庄的主意来了。
快说,你是不是收了对家的什么好处了?
居然联合外人一起,挖坑让我往里跳,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顾卿烨脑袋昏昏沉沉的,耳朵被拧痛了,下意识的抬手一挥,不偏不倚的打了顾泽谦一巴掌。
“放开我,疼!”
顾泽谦被这一巴掌打懵了,随即气急败坏的把他连拖带拽出席,旁边的人避犹不及。
“好好好,你敢跟我动手了,今个儿你非得给我一个说法不可。”
很快,顾泽谦便连拖带拽的把顾卿烨押送到太夫人的面前,讨要说法道:
“大嫂,今日是你的六十大寿,我原本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的。
可是你教出了一个好儿子,居然打起了我钱庄的主意,妄想着吞并我名下的家产。”
太夫人正在陪同江太夫人闲聊,说到兴头上的时候,却被突如其来的打断,脸色瞬间沉下:
“老三,你这是做什么?
在场这么多贵客看着呢,你还嫌今日顾家不够丢人现眼的吗?”
顾泽谦早就气昏了头,举着手中的账本,大声的质问道:
“大嫂,烨哥儿这么做,是不是你在背后指使的?
以他的这种脑子,绝不可能想出如此妙计。
今个儿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以前大哥在世的时候,为了接济我们,便把名下的几家商铺,划分到二房和三房的名下。
这件事,其实你当初就持反对意见的,因此怀恨在心,就等着有机会把这些商铺通通收回去。
前阵子我的钱庄出了史无前例的危机,眼看着就有倒闭的风险。
你瞅准契机,命人存入一大笔银子到我的钱庄中,替我解决了燃眉之急,却也成为了我最大的债主。
我承认钱庄现在确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了。
你就想趁机吞并这一切,据为己有,你真是好狠毒的心啊!”
在座的贵客们,想不到前来吃顿宴席,居然闹出了那么多荒唐滑稽的事情,对于侯爵府的印象越来越差。
太夫人的脸色铁青,气得双肩微微颤抖,呵斥道:
“老三,你怕是吃醉了酒,怎么都开始说起胡话来了。
来人,把顾三爷扶下去醒醒酒。”
两名小厮立刻走上前去,却被顾泽谦的一记眼神给吓退了。
顾泽谦见他们母子俩不肯承认,彻底丧失了理智,索性豁出去了:
“大嫂,今日你和烨哥儿要不把这件事给交代清楚,我跟你们没完!”
三太夫人见夫君把事情挑明了,干脆也不装了,阴阳怪气道:
“大嫂,平日里经常听你叫苦连天的喊穷,但还是风风光光的为你举办了一场生辰寿宴。
可怜我们三房还在过着勒紧裤腰带的日子。
这件事要不是你们趁虚而入,我们也不至于会沦落到要变卖营生的地步。”
顾卿宸见他们不分场合的闹事,忍不住走上前去,挺身维护起母亲和四弟,反问道:
“三叔父,三婶婶,这件事会不会是误会一场?
侯爵府近来确实是捉襟见肘了,绝不可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银子,存入到你们钱庄去的。”
“宸哥儿,你们就是一丘之貉。”
始终一言不发的顾泽诚,冷不丁的开口,厉声道:
“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心知肚明,又何必在我们面前惺惺作态。”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纷纷猜测顾家相互开撕的背后真相。
甜橙偷偷摸摸的来到宋晚吟的身边,小声说道:
“姑娘,这又是什么情况?
顾家不是向来都打着一家亲的旗号,怎么突然间窝里斗了?
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这难道就不怕丢人现眼了?”
宋晚吟嘴角微扬道:
“甜橙,待会我们躲远点,就让他们狗咬狗的相互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