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贵客想不到前来参加个寿宴,居然还能吃到惊天大瓜,看待侯爵府的目光都改变了。
赵云娣看着意气风发的堂堂的侯爷,居然过成了这副穷困潦倒的模样,简直是大快人心:
“侯爷,自从老侯爷去世后,我听说你们兄弟姊妹四人,依旧挥霍无度,还喜欢在外面欺压百姓。
为了填补侯爵府上巨大的窟窿,你连哄带骗的迎娶了晚吟进门,全族上下都仰仗着晚吟的嫁妆度日。
怎么?眼下晚吟看清了你们顾家的嘴脸,不再供应你们的生活,你便打算变卖祖业?
这种行为,可是犯下了欺君罔上之罪。
你可别忘了,顾家的家产全都是先帝爷和陛下所赐,岂是让你贱卖出去的。
这哪里是为官之道?简直是败坏皇室的名声,有损皇室的颜面。
你们侯爵府该当何罪?”
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咄咄逼人,一字一句化为锋利的刀刃,将顾家人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太夫人吓得脸色苍白,听郡主之言,这件事已经不完全是顾家的私事,而上升到皇家层面,扑通一声跪下道:
“郡主息怒,侯爵府若不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也不会出此下策。
今日大摆寿宴,本想好生招待下各位达官贵人,不曾想竟让大家目睹了家丑。
既然事情到了这种地步,顾家也就不得不揭开这层遮羞布了。
前太尉的嫡女,侯门主母宋晚吟不义不孝,寡廉鲜耻,嫁入顾家三年膝下无所出,还掌握着财政大权。
为了繁衍子嗣,延续香火,宸哥儿才不得已请旨迎娶平妻。
宋晚吟因此怀恨在心,容不下揽月和腹中的胎儿,并且切断了顾家所有的经济来源。
不仅闹得府中整日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而且还带领着府中上下所有的奴仆,集体摆烂不做事,留下一堆的烂摊子。
这随随便便哪一条,宋晚吟都犯下了妇德七出,理应一纸休书将其休弃。
但宸哥儿却念及夫妻一场,便对她是一忍再忍,想不到她不知悔改,反而还变本加厉。
我的这双眼疾,就是被她所害,面临着失明的风险。
宸哥儿为了维持府中的日常开销,遍寻名医为我诊治,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还望郡主明鉴。”
顾家长辈们也纷纷坐不住了,齐刷刷的起身跪下,生怕会祸及自身。
顾卿宸双目殷红,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这下子顾家算是丢人丢到黄浦江去了。
原本还想着,等在座的贵客们宴席吃的差不多后,那些想前来巴结自己的官宦,会找个契机孝敬自己。
现在全都毁于一旦了,肠子都快要悔青了。
老伯爷和江太夫人眼底透着震惊,想不到侯爵府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时间犹如晴天霹雳般怔在原地。
这以后女儿要是嫁入了顾家,岂不是要过着紧巴巴的苦日子,说不定还会被宋晚吟踩在脚底下,永世不得翻身。
赵云娣细眉紧蹙,捕捉到重点,反问道:
“所以,依太夫人之言,侯爵府这些年确实都由晚吟掌家,操持府内大小事务。
你们也确确实实,得到过晚吟给的一切接济和优待。
还说你们不是寄生虫,这分明恨不得把她的血给吸干了。
侯爷,明明是你先对待婚姻不忠不义的,这三年来,你对待结发妻子不管不顾。
你让她一个人,又如何生的出子嗣来?
如今你荣归故里,便要请旨迎娶平妻,舍弃糟糠之妻,亏你还熟读圣贤书。
你同那些酒色之徒有何区别?
我听说江揽月未婚先孕,按照我朝律例,是要被烧死或身败名裂。
你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又该当何罪?
这件事归根究底,是你们先对不起晚吟的,晚吟又何必再像以前那样侍奉你们。
这连吃带拿的,吃相可不要太难看了。”
顾卿宸的脸颊火辣辣的刺痛,就像是被人当众扇了巴掌一样,双拳捏得“咔嚓”作响。
面对郡主的指责,敢怒不敢言,心中对宋晚吟的憎恨又多了几分。
江揽月无意间也被波及到,在场的贵客们纷纷朝她投来嫌恶的目光,好像她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是肮脏不堪的一样。
她紧咬着下唇,眼角闪动着泪光,差点就要哭出声来。
从小到大还未受过这等奇耻大辱,心中却特别害怕会被郡主问罪。
满堂贵客们受到郡主的影响,纷纷数落起顾卿宸的种种不是,非常同情宋晚吟的遭遇。
其中,有不少达官贵人,还是前太尉生前的麾下,忍无可忍的挺身而出,为宋晚吟打抱不平。
宋晚吟不费一兵一卒,便能让顾家身败名裂,静静的站在一旁,不发表任何的言语。
始终坚信,邪恶永远战胜不了正义,清者自清的道理。
顾卿宸恼羞成怒,一时间狗急跳墙的反驳道:
“我承认,确实找好了买主,但是并没有进行私下交易。
这件事你们不能冤枉我,更不能往我身上泼脏水。”
转脸,上前一把揪住顾卿烨的衣领,大声的质问起来。
“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为什么要污蔑我?
我可是你大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这种大场合,你竟然敢醉酒闹事,简直疯了!”
顾卿烨干脆破罐子破摔了,猖狂大笑道:
“哈哈哈,顾卿宸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太夫人为了弄清楚这件事,更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当即下令道:
“来人,去把那位买主请过来,我要当面询问。”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小厮领着一位年轻的公子哥走了进来,那名公子哥一见到这么大的阵仗,吓得低垂着头。
太夫人皱了皱眉头,质问道:
“你是谁?侯爷之前有没有把部分家产变卖给你?”
公子哥自知这种场合,全都是高门显贵,于是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道:
“在下叫孟炜杰,父亲是太守,前阵子有幸结识了侯爷,相谈甚欢,便交了个朋友。
当得知侯爷目前遇到了燃眉之急,便希望在下能够慷慨解囊,答应低价出售名下部分家产。
在下委实不好驳了侯爷的面子,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背着我父亲盗取了家中的银子,私底下和侯爷完成了交易。
如若不信,房契和地契都在这里,还请太夫人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