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乃是上京城中最负盛名的酒楼之一,许多达官贵人平日里都喜欢来这里打牙祭。
宋晚吟和苏世安正在一间雅致的水云阁用膳,一桌子全都是好酒好菜,这里的菜品非常有名。
只不过,两人此行醉翁之意不在酒,各怀心思,只是想寻一处无人打扰之地。
甜橙在一旁伺候着,为自家主子夹菜,斟酒,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
蜜桃则站在苏世安的身后,时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一旦他有图谋不轨之心,立马出手将他拿下。
苏世安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端起酒盏敬道:
“在下先敬县主一杯,多谢县主肯赏光莅临,在下可真是三生有幸。”
宋晚吟端起酒盏,微微一笑道:
“苏公子,我不胜酒力,只能浅薄沾唇,多谢苏公子的热情款待。”
苏世安脸都快笑烂了,立马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咂咂嘴说:
“好酒,不愧是陈年佳酿,闻起来确实有股浓郁的醇香。
良辰美景,又有美人在侧,真是此生无憾了。”
甜橙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天下的男人都一样,见到貌美如花的美人,一个个全都露出了本性。
“苏公子,请注意你的措辞。
我家姑娘肯赏光前来,是为了帮你鉴别名家字画,你可别想多了。”
苏世安心头一惊,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立马起身拱手作揖道:
“县主莫要见怪,在下不敢有非分之想。
名家字画这就为县主奉上前来,还请县主移步至另外一张桌前。”
很快,苏世安便将好几幅名家字画展示出来,每一幅都相当惊艳,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宋晚吟仔细的欣赏起来,忍不住赞叹一声:
“这幅山水墨画真是妙极了,不愧是名家的作品。
无论是笔触,还是色彩,最重要的就是这山水间的神韵,真是被赋予了灵魂,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氛围感。
就连这每一棵树木的枝丫和绿叶都描绘的非常清晰,将山清水秀的美景表现得淋漓尽致。”
苏世安听着她对字画的感悟和见解,频频点头,赞同道:
“县主所言极是,这幅山水墨画确实是以诗入画,开创了文人墨客的先河。
不仅是天地万物景观的描绘,更是名家内心真情实感的表达,令后世学习敬仰。”
宋晚吟见他果真了解字画,眼底透着赞许:
“苏公子果真是博学多才,令我由衷的佩服。”
苏世安谦虚的说:
“县主过奖了,在下只是略懂一些皮毛而已,比起县主的水平,还相差甚远。
依县主之言,这些应该都是名家的真迹了?”
宋晚吟认真的端详起另外一幅字画,想要更进一步的确定是否是真迹。
“苏公子,我还需再仔细的辨认一下,自会给你一个答复。”
殊不知,在隔壁的青山阁中,萧景珩听着他们在一起相互欣赏,相互夸赞,脸色愈发黑沉。
面前一大桌子的美酒佳肴,味如嚼蜡,丝毫提不起兴致。
京墨和怀夕看出自家主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相互使眼色,背地里猜拳,决定由谁先开口。
怀夕三局两胜,京墨懊恼的拍了下不争气的手,壮起胆子问道:
“大人,隔壁好像是县主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一位男子在,两人有说有笑的,还挺相谈甚欢的。
既然我们都跟来了,那大人要不要前去和县主打声招呼?”
萧景珩紧捏着酒盏,却迟迟不往嘴里送,强行镇定道:
“我是突然想来吃醉仙楼的菜品和酒水的,才不是一路跟着小师妹来的。
她早就和顾卿宸和离了,想见谁都可以,这是她的自由。”
京墨和怀夕细心的发现,自家主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紧捏酒盏的手在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把酒盏给捏碎了。
一向稳重如山的大人,每次遇到和县主有关的事情,就会变得特别不淡定。
萧景珩为了平复下激动的情绪,颤抖着手把酒盏往嘴里送,却一不留神洒在锦袍上,顺手还打翻了酒盏,碎片四下飞溅。
真是越想镇定,越焦躁难安。
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都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出来?
京墨和怀夕诧异的看着他,发现自家主子正抓了一把没有剥壳的花生,一个劲的往嘴里塞,边吃还边掉。
两人无奈的对视一眼,想必大人是人在阁中坐,魂早就飞到隔壁去了。
水云阁中,宋晚吟鉴别完这些名家字画,忍不住感叹道:
“今日能有幸和苏公子一起欣赏名家字画,畅聊彼此的见解和感悟,以及对作品的深刻寓意的剖析,真是令我受益匪浅。
想不到苏公子竟然能寻得这么多幅名家字画的真迹,着实令我钦佩不已。”
苏世安立马献殷勤道:
“县主客气了,在下有幸能跟着县主学习一二对字画的见解和感悟,颇为荣幸。
为了履行承诺,这几幅名家字画的真迹,就赠予县主了,还请县主笑纳。”
宋晚吟虽然心动,但也深知这些名家字画得来不易,委婉的说:
“苏公子,这、这恐怕不合适吧?”
苏世安小心翼翼的收好这些名家字画,双手献上道:
“县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就收下吧。
这些名家字画理应跟着一位颇有见识的主人,才能发挥它们最大的价值。
或许,这也是名家当年的期许吧?”
萧景珩听见他们还在隔壁拉扯半天,最终坐不住了,唤来怀夕交代道:
“你去想个办法,支开那个碍事的,我有些急事需要找小师妹单独详谈。”
怀夕满头雾水的看着他,若是有急事的话,早该支开县主身边的那位男子了,而不是坐在这里等了快一个时辰。
“奴才遵命。”
水云阁中,宋晚吟正在和苏世安道谢,甜橙和蜜桃则小心翼翼的包好这些名贵的字画,突然听见有敲门声。
苏世安以为是店小二前来,立马前去开门,打算支走他,想和宋晚吟多待一会。
他刚探出头,却被一只大手快速捂住嘴巴,瞬间原地消失了。
宋晚吟见他前去开个门,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声,于是想出门一探究竟。
岂料,在门外立着一道如高松雪山般挺拔的身影,像是等候已久的样子。
宋晚吟诧异的唤了声:
“师哥?这么晚了,你是还没有回去,还是刚出来?”
萧景珩漆黑如墨的眼眸,宛如浩瀚星辰般璀璨夺目,轻声说:
“我、我刚才在外面办事,突然又有些饿了。”
宋晚吟恍然大悟道:
“既然师哥饿了,那我做东,请你吃一顿吧,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萧景珩见她转身正欲叫来店小二,立马拉住她的纤细胳膊,口是心非道:
“这里的菜品不好吃,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京城有那么多的小吃,我们去尝尝可好?”
说完,他突然间意识到失礼了,恋恋不舍的松开手,指腹间还留有她身上淡淡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