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鹤轩一袭白衣,胸前和领口处绣着绿叶纹路,身姿挺拔,身后的四名小厮手中捧着好几幅珍贵的名家字画。
“县主,在下特地前来归还名家字画,属实是被顾家三小姐所欺骗,不知这些名家字画乃是县主之物。”
宋晚吟见他还挺言而有信的,转脸向四名婢女使了个眼色,将那些名家字画全都收下,仔细的悬挂在竹影斋中。
“楚公子,既然已经原物奉还,你可以走了。”
她以前就深知楚鹤轩和顾卿芷之间纠缠不清,并不想同他多言。
楚鹤轩看了眼一旁的萧景珩,有种很强烈的压迫力,深吸一口气道:
“县主,在下今日登门求见,是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恳请县主能够移步,单独详谈。”
宋晚吟细眉微蹙,失陪了萧景珩,带着楚鹤轩前往凉亭入座,开门见山道:
“楚公子,你有话直说,我还有要事需处理,不能耽误太久。”
萧景珩原本想要跟上前去,却被突然冒出来的宋晚风强行拉走了,躲在一旁,偷偷的关注着他们在一起闲聊。
“晚风兄,你拉我作甚?”
宋晚风见他就是个榆木疙瘩,轻声说:
“这位楚公子前来,肯定是倾慕我妹妹而来。
你在那杵着跟个木桩子似的,你让人家怎么向我妹妹述说情意?”
萧景珩脸色黑沉,想要上前扰乱他们的谈话,却被宋晚风牢牢的抓住胳膊:
“晚风兄,我素有耳闻这位楚公子的博学多识,想要上前讨教一二。”
宋晚风哪肯让他去破坏这么好的温馨氛围,小声问道:
“景珩,你觉得刚才那位苏公子,以及现在这位楚公子,分别如何?
他们其中谁更适配我的妹妹?”
萧景珩眸色黯然,微微摇头,只是淡淡的说:
“不过是些庸碌之辈罢了。”
在他心中,任何人都配不上小师妹。
宋晚风知道他的眼光颇高,继续问道:
“那依你之见,放眼整个朝堂之上,有谁家的王孙公子配得上我妹妹呢?”
萧景珩的脸色愈发难看,意味深长的说:
“若要说适配的话,还当真有一人配得上小师妹。”
宋晚风好奇的追问下去,他却并不作答,留了个悬念给自己。
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入得了我妹妹的慧眼,博得她的芳心呢?
凉亭下,清风徐徐,茶香四溢。
楚鹤轩搭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攥成拳,紧张得额头都渗出了汗水,鼓足勇气道:
“县主,在下对你一见钟情,想要求娶你为妻。”
宋晚吟捏着茶盖,轻轻的拨弄着水面上的茶叶,淡然开口:
“楚公子,你可知我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
据我所知,楚国公和楚夫人应该绝不会容忍你,迎娶一个二嫁的女子进门。
所以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们之间不合适。”
楚鹤轩早就料到她会婉拒自己,仍不死心道:
“县主请放心,我父母就只有我一个独子,他们一向最疼爱我了。
只要是我认定的女人,他们绝对会尊重我的选择,我才不会在乎你以前嫁过人。”
宋晚吟嗤笑一声:
“楚公子,你别异想天开了。
以你目前的能力,还得依靠着父母的供给,无法独立自主的生存。
你有能力护我周全,不受到欺辱吗?
你若当真娶了我,估计楚国公和楚夫人定会被你活活气死。
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但是你千算万算,不该算计在我的头上。”
她早有耳闻,楚家目前惨遭太子党处处挤兑,夹缝中生存。
楚家不过是想攀附权贵,有一座坚实的靠山,从而赖以生存。
楚鹤轩被她一语道破了心中算计,一时间面子里子都挂不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此次前来的目的,确实是想攀附宋家的权贵,给楚家寻一条生路。
楚家已经被太子党逼上了绝境,父母最近愁得寝食难安,都苍老了很多。
作为家中唯一的独子,也是时候挑起大梁,担起重任了。
自从上次得知宋晚吟在府中举办过一次相亲大会,接着又在将军府看见她想寻觅良人。
寻思着她曾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将来肯定再难嫁人,所以才打起了她的主意。
楚鹤轩以尴尬的笑容,掩饰内心的慌张道:
“在下不知县主所言何意?
不过,在下对县主实乃一片真心,愿意等县主回心转意。
多有叨扰,在下先行告辞了。”
宋晚吟见他还不肯说实话,一语道破:
“楚公子,若想挣脱枷锁,摆脱困境,不一定非要依靠女人。
以楚公子的博学多识,完全可以考取功名利禄,凭借自身的优越,扭转乾坤。”
楚鹤轩心头一惊,感受到奇耻大辱,脸色黑沉下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暗下决心,定要发愤图强,将来出人头地,狠狠的收拾这些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
待楚鹤轩刚走,甜橙便急匆匆的来报:
“姑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有很多病家在咱们的济世堂闹事,非说咱们卖出去的药材有问题。
很多患者服下后,都出现了吐血、崩漏、便血、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症状。
现在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那些病家扬言要讨要一个说法,还说要报官。”
宋晚吟的心中一惊,难怪右眼突然跳个不停,立马起身往外走去:
“甜橙,速速备马车,我们去济世堂看一下。”
萧景珩见她突然间神色匆忙的离开,便也跟上前去,独留宋晚风一人在风中凌乱着。
宋晚风疑惑的喊道:
“这酒水都备好了,你们全都走了,岂不是都浪费了?”
济世堂内,人声鼎沸,一群病家把里里外外围堵得水泄不通,伙计们也被病家拉扯的快要撕成两半了,场面陷入一片混乱。
“你们济世堂居然敢卖假药,我母亲服下后,不仅吐血而且还便血,眼下高烧昏迷不醒,你们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济世堂以悬壶济世的美誉自称,在上京城好歹也是有口碑的,赚取黑心钱就不怕遭到天打雷劈吗?”
“我父亲自从服下你们的药材后,现在性命垂危,就连大夫都束手无策,要是闹出了人命,我非得把济世堂告到倾家荡产!”
“你们这家黑店,对得起招牌上的济世二字吗?我看你们纯粹就是为了谋取私利,压根不顾及老百姓的死活,太缺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