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沙发上的书包里翻出手机,陈策的电话。
余景磨磨蹭蹭地接了起来,陈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炸开:
“小景同学!你已经开始频繁地夜不归宿了,该不会真被包养了吧?”
余景轻咳一声,偷瞄了眼那边的易宗游,又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别胡说。”
“哪就胡说了。”是何乐为的声音,“信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你很忙嘛小景。”
“…真不是,我,”
余景顿了下,他其实不太会撒谎,而且现在这种情况要怎么解释。
怎么找理由都会显得很奇怪啊!
“谁的电话?”
易宗游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余景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然后竖起食指嘘了声,示意他不要讲话。
听到这头的动静,电话那边的三个人同时噤声,面面相觑一脸八卦。
易宗游面色冷淡无视他的暗示,又问,“谁的电话。”
余景慌乱中不小心挂断,然后手机就被易宗游从手里抽走。
“陈策?”
余景表情还是处于一种茫然和心虚中,他下意识回答。
“我室友,没跟他们讲我晚上不回去。”
易宗游在他脸上捏了捏,“好吧,不早了,吃饭。”
余景点点头,跟在他后面呆愣地又走回去吃饭。
吃好饭简单地洗过漱,两个人毫无困意,因为已经睡了整整一晚上。
余景在他怀里十分不老实地翻身,大有失眠的状态。
全然不知道抱着自己的是一个年轻力壮精力旺盛的成年男性。
“余景。”易宗游的声音有些哑,似乎在克制着什么情绪。
“怎么了?”
“再乱动明天你不一定能下床去学校。”
余景瞬间绷紧思绪,全身一动不动,像是小机器人被扣了电池一样话也不说了。
其实两个人也就做过那一次,后来易宗游总是想靠近余景的时候,就会发现他在不自觉的情况下眼眶瞬间就红了。
易宗游想可能是那天晚上强迫有些过分,给余景留下了一定的阴影,在这方面会下意识的害怕紧张。
他比自己小,遇到这种事当然是很无措的。
易宗游每次想到这里,就克制住自己,最多也就接吻时间长一些。
但也经不住他这样勾引。
怀里的人听话地不再乱动,易宗游喉结滚了下,贴近他的嘴角。
“睡不着的话带你去隔壁看个电影,好不好。”
余景点点头,温声道:“好。”
隔壁是易宗游专门打游戏的那间屋子,超大的液晶屏还可以用来放电影。
易宗游拿平板随意选了部电影投屏,余景注意到似乎是一个外国的爱情片子。
想来节奏应该会很慢,看起来能使人昏昏欲睡的那种文艺片。
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电影讲的是两个杀手情侣的故事,血腥又暴力,情节总是伴随着激烈的枪声。
余景窝在易宗游怀里,在安全感十足的情况下,他看的津津有味,越来越精神。
他看到一半甚至开始和易宗游讨论起来剧情。
“嗯…你觉得,男主能活下去吗?”
易宗游揉着他绵软的耳垂,声音有些清冷:“不能。”
余景失落地啊了一声,“你看过吗?”
“没看过,我猜的。”
“…好吧,希望他可以逃出去。”余景眼睛亮晶晶地,“我保佑他。”
易宗游勾了下唇,侧目看过去,忽明忽暗的光影下,余景神色认真,电影里有激烈枪声的时候还不自觉往自己怀里贴。
怎么这么萌。
克制对易宗游来说正在一点点变难,电影都没看几眼,心思一直放在余景身上。
影片结尾是开放式的,没有具体说男主的生死,余景不免有些失望。
“怎么了?”
易宗游揽着他靠在柔软的沙发里,似乎对他这种情绪的变换很敏感。
余景眨着眸子,声调轻柔。
“就是觉得,这个电影结尾不好。”
易宗游:“不是开放式的么,你可以理解为男主角最后活下来了。”
良久,余景摇摇头。
他好像在感情方面天生就要迟钝一些,却又固执死板。
开放式的电影结尾并不会让他觉得庆幸,反而会打乱思绪,最后产生一种还不如就此悲剧的心态。
感情上也是一样的道理,只要对方没有确切地说我喜欢你我爱你,或者没有说出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他都会一直游离在一个恍惚无措的地位。
当下和易宗游就是这样。
余景比较传统,只要和易宗游做了那种事,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和第二个男人这样亲密。
可游离的情感状态又让他痛苦,一直摆不正自己的地位和身份,很多时候都很痛苦。
“余景。”
“嗯。”
“在想什么。”易宗游靠近他问,“是有哪里觉得不开心吗?”
余景沉默了几秒,不敢开口,怕听到的最终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慢吞吞的反问道:
“易宗游,我欠了万协集团很多钱吗?”
易宗游抬手轻轻地抹平他眉间的愁容,声音清冷又随意。
“没有。”
“没有是多少?”
“我已经把亏损的财务都补上了,所以说你现在只是单方面欠我个人的钱。”
易宗游指腹滑到他唇间,按了按,再次没忍住,凑上去亲了亲,然后又亲了亲。
把余景的脸也亲热了,心脏也鼓动着砰砰跳,他不好意思的垂下眸子推了推易宗游的肩膀。
“到底是多少钱。”
“你主动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易宗游声音懒懒的,像是已经拿捏了余景的命脉。
余景耳尖微红,在他怀里扭捏了一会,然后凑上去在易宗游侧脸啾了一口。
他声音又小又软,“可以了吧。”
“要亲嘴。”易宗游似乎在笑,“才行。”
“…”余景又觉得自己被耍了,刚刚也没说要亲嘴,就只说主动亲一下就行。
算了,反正易宗游长得也,也很帅,主动亲一下又不会吃亏。
余景摁着他的腿又凑过去,贴住了易宗游温热干燥的唇,恍惚了下想离开的时候,男人的大手已覆盖在他脑后,加深了这个吻。
呼吸又急促又暧昧,余景觉得自己要着火了,又热又软,快要化成一滩云留在易宗游的怀里。
“嘴巴好软啊你。”易宗游声音沉哑,“小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