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菲勒蒙又找到了阴沉的弗兰克豪宅。从针叶树中间出现在僻静小路尽头的宅邸没有阳光,像往常一样沾满了浓浓的潮湿苔藓气息。
下了马车,让车夫离开后站在正门上,一扇挂满窗棂的生锈的门发出奇怪的尖叫声,不由自主地打开了。我仍然不知道正门是如何认识人和开门的,其结构。
也许在远处被窗帘遮住的窗户那边,在没有光线照射的阁楼里,每天望着正门等待开门的钟表侍从之类的东西。虽然是荒唐的妄想,但这座豪宅经常满足这种梦想。
门开了,最先出来迎接的是红玫瑰看门人。玫瑰突然抬头到门前,把恶毒的花香刺进了鼻孔。嗅了嗅,走了起来,下一个拖后腿的是荆棘路。
顾名思义,它抓住了脚踝。从西裤的末端和大衣下摆之间钻进去的刺,把向前走的菲勒蒙的身体拖到了身后。菲勒蒙突然想起了在茂密的树干中跋涉的探险家时期。与当时不同的是,现在的衣服比当时的贵数倍,不能撕破。
果然,如果住在这样的豪宅里,可能会感到厌倦外出。与此相比,甚至不是菲勒蒙要下来的楼梯之类的障碍物。
亚瑟的隐居生活并不是单纯的模仿贤者。菲勒蒙真心同情他。
这个看似任何生物都无法生存的荒凉庭院,也是一个充满生命的地方。侧耳倾听,可以听到根部延伸到数百米,茎和茎推开的沙沙声。
那只是低语。但不知怎么回事,今天从院子的一角传来了小小的骚乱。
菲勒蒙漫不经心地跟着那个声音走。一个是对不符合场合的声音的好奇心,另一个是纯粹的担忧。过了一会儿,我发现阳光不自然地落在院子的一角,就在那里停了下来。
在感觉不到人手的庭院里,只有这里是唯一一块砍掉树干建造的空地。
在又小又开阔的秘密庭院里,五个孤儿和睦相处地聚在一起。
“哎呀。”
菲勒蒙在荒凉的伦敦土生土长,以前从未见过那样的情景。
从小就哭着出生,以为一辈子都会哭丧着脸生活的孤儿,各自用尴尬的方式表达着快乐。其中有两个男人。健壮的男人和瘦瘦的男人。
体格健壮的男人让一个男孩坐在膝盖上,独自给聚在一起的其他三个人讲故事。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很出色的律师,孩子们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看,怕他掉眼睛。
正如你所知道的,会说孩子们喜欢的话,不就是擅长说话的另一种才能吗?从这个意义上说,他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
相反,从他们身上掉下来的空地角上镶嵌着瘦骨嶙峋的青年。深陷在他瘦削的颧骨上的眼睛被疲劳浸湿了,对所有的情景都视而不见。空话说也不是讨孩子喜欢的样子,奇怪的是,他旁边也坐着一个孩子。
朱丽叶。是菲勒蒙唯一记得名字的女孩。作为11岁的老大,火灾当时的大大咧咧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唯一的缺点是土里土气的名字,显然是一个心术不正的孤儿院院长建的,从来没有担心过她的将来。
真是奇怪的景象。
因为对菲勒蒙来说,比起和孩子们一起玩耍的健壮的男性,只是远远地观望的丑陋的男性感觉更神灵。
巧合的是,这里有七个人,菲勒蒙认识的只有朱丽叶和那个男人。
菲勒蒙叫了瘦子的名字。
“弗兰肯斯坦博士。”
男人好像被点名才注意到菲勒蒙似的,急忙转过头去。比起活人,更像死鱼的眼睛看着菲勒蒙。他颤抖了一会儿,很快镇定下来。
“男爵。”
以那个回答为起点,空地上的人都看着菲勒蒙。其中两三个孩子是不记得菲勒蒙的脸了,还是想起了可怕的噩梦,表情急剧变暗的话,还会藏在健壮的男人后面。
虽然很新奇,但菲勒蒙本来就不太讨孩子喜欢。其实也不怎么喜欢孩子。菲勒蒙带他们来是出于良心和义务,也不是为了得到他们的尊敬。
所以也没有理由因为这种反应而受伤。
“我不知道你喜欢孩子。”
反而令人惊讶的是弗兰肯斯坦博士。
菲勒蒙记下了和他进行的所有简短对话。他看起来和生活不太亲近,对生活持非常负面的看法。
弗兰肯斯坦博士只是害羞地笑了笑。
菲勒蒙不高兴,主要是因为生理上的原因,实在感到非常不高兴,就静静地站在那里。让菲勒蒙回过神来的是弗兰肯斯坦的催促。
“这段时间应该彼此有很多话要说,先回豪宅再说吧。”
听到他的提议,菲勒蒙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问道。
“这段时间到底在哪里?”
“到处都是。大部分……都在海上。”
尸体也会比这回答得更大声。水是一个让菲勒蒙感到尴尬的霸气的声音。菲勒蒙一时怀疑他是不是假的,现在的反应是菲勒蒙认识的弗兰肯斯坦本人。
“大海?”
“有要介绍的人吗?不知道之前见过没有。”
就像被他的话触发一样,另一个男人大步向菲勒蒙走来。宽阔的肩膀,刚强的眉毛,懂得如何给人信任的外貌。他伸出厚厚的手。
和菲勒蒙一样,是海军出身。
弗兰肯斯坦在介绍时并没有努力掩饰隐秘的厌恶。虽然可能会觉得不高兴,但似乎对他的无礼性格很熟悉,男性并不在意,只是露出了尴尬的微笑。
菲勒蒙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的手上。相反,男人一碰到手就用力握住。不需要长篇大论。确实从打招呼开始就是海军式的。
“菲勒蒙,拜托了。”
“我知道,我是欧内斯特·亨利·沙克尔顿,请多多关照。”
总是到来的瞬间的冲击。
菲勒蒙又一次突然发现自己和历史书上的超人手碰了手。
欧内斯特·亨利·沙克顿。你不是那个为开拓南极点而与阿蒙森、斯科特争执的时代英雄吗?这样用实物面对面,真的被那平凡的日常氛围压倒了。
“我。”
沙克尔顿低沉而尴尬的声音,让菲勒蒙像触电的人一样把手分开。一开始用力的是沙克尔顿,但不知何时菲勒蒙一个人把手用力抓住了他。
菲勒蒙急忙抽出了握手的手。
“你认识我?”
“当然,在海军很有名。”
接他的话的是弗兰肯斯坦。
“话要好好说,不用客气,他是听我介绍才知道的。”
嘿,在那之前菲勒蒙也知道,这位在海军很有名。
“但是洞察到的是通过我的介绍。既然你不是一个只知道概念就嚷嚷的傻瓜,你不是说你知道了它的本质的瞬间吗?所以非要谈论海军时期,把它的本质模糊到让人不快的程度。”
等一下,在被介绍的场合我们之间吵架了……
沙克尔顿朝菲勒蒙这边看了看眼色。正如他所料,菲勒蒙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从哪个方面来说,弗兰肯斯坦也会日常会话,这让菲勒蒙很惊讶。如果现在能把争吵当作友好的话。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是的,和维克多……
“维克多!”
菲勒蒙吓了一跳,大喊大叫。
就像你猜到我在想什么一样,沙克尔顿嘴角含着苦笑。考虑到菲勒蒙所知道的弗兰肯斯坦毁灭性的亲和力,他们的交流显然不止一两个月。
“……我和维克多认识很久了。主要是因为他的目的和我的角色一致。”
“角色?”
“沙克尔顿也是弗兰克学术会议的成员。”
弗兰肯斯坦解释说。
虽然这是一个无与伦比的解释,但所包含的内容却无比令人震惊。没想到,在学术会活动的一年里,从未见过的人物,甚至出现在历史书上,自称是会员的杰出人才。
菲勒蒙睁大眼睛要求解释。
“去年学术会突然关门后,就再也得不到支援了,所以就没来找我了。”
沙克尔顿的独白说明了很多。
很久以前,来找菲勒蒙的居里夫人说过一句话。也就是说,亚瑟隐居后,会员们分散在伦敦各处,等待学术会再次召开。
菲勒蒙以为那样的人只有弗兰肯斯坦,但阿瑟真的是为了积攒人才而下了很长时间的功夫。虽然那一切都是因为菲勒蒙的反复无常而毁了,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听到了会长的讣告。”
沙克尔顿说。
“是啊,我也是来确认这个的。几天前,听说亚瑟昏迷了,知道那个的只有豪宅的人,亚瑟出事了。那是怎么回事?”
面对菲勒蒙的提问,弗兰肯斯坦没想过要隐瞒,大叹了一口气。
“敌人是巨大的,其实质正在变得明显。”
“什么意思?”
“话越来越长了,先进去吧。”
这是他第二次提出回去。沙克尔顿从怀里掏出一份叠好的报纸。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带着,也不知道为什么时机对了。
“我们回到伦敦后,追溯并调查了所有这些传闻的来源。维克多检查了资料,我亲自去见人确认了。然后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第一份讣告刊登的就是《伦敦》创刊号。”
“更伦敦?”
这是一份设计整洁的报纸,以前从未见过。
设计比想象中的价值更高。特别是我们时代的报纸,为了密密麻麻地填充广告和报道,难免会密集文字,这让报道之间有空白。
而且还增加了长寿。这是非常现代化的设计,也是巨大的资源浪费。要不是一般的高级报纸,很难采用这种结构。
“这是什么?是美国报纸吗?”
“不,正如你所看到的,这是英国报纸。最近在伦敦社会公司(london record pany)创办的。我相信你对此比我更了解。”
“当然知道,这不是家谱保险吗?”
菲勒蒙咽下了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