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书法这一项比完了,李羿开始思考算数这一项,那么咱们就直入主题看看李羿如何与祖皓比算数。
张德远到台下叮嘱完祖皓,带着他一同上台,随即宣布九数比试开始,由北魏使团这边先出题。李羿来到台上向祖皓行礼道:“李某听闻祖兄现在是在钦天监任职,想来天文历法是兄台的强项吧?”
祖皓回礼道:“正是,我祖氏一族研究天文历法已有数代,怎么?李乐府莫不是想用天文历法考我?”
李羿笑道:“不错,我想请祖兄算出下次日蚀和月蚀的时间。”
祖皓微微一笑,随手散出才气凝气化物变成了一架小型天体仪,这是钦天监官员常用的仪器,是以地球为中心观测日月星辰变化的装置,上面不仅标出了黄、白二道,还有周天星宿。祖皓站在这架一人高的天体仪之前,开始演算,这对于他来说只是日常工作。
但是之前张德远特意叮嘱过他,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再出差错,所以祖皓想要把日期算得更准。这个演算过程很麻烦,很繁琐,绝不仅仅是推算出黄道与白道交点就完事了。枯燥的计算,台下的观众肯定不愿意看,可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祖皓还是没有算完。
李羿笑着走到天体仪前,伸手一抓将祖皓的天体仪捏碎,天体仪变回才气没入祖皓体内。祖皓瞪向李羿问道:“你做什么!这是故意妨碍我演算嘛!”
李羿摆手笑道:“祖兄误会李某了,在下并非妨碍你进行演算,而是你这样算,即使算出来也不会准。”
祖皓不悦道:“那你说说怎么算才准!”
李羿笑道:“祖兄,这天体仪能展示给你的,只是这宇宙的一小部分,而浩瀚无垠的宇宙充满了未知,我所知道的也只是其中极小的一点。”说着李羿散出才气,又用凝气化物的法门将才气变幻成了太阳系的模型。
李羿一边控制着模型演示天体运转一边解释,就像是在给众人看宇宙科教片。他说道:“首先,咱们所在的地方叫地球,并不是太阳绕着地球转,而是我们地球绕着太阳转,同时我们的地球也自转;月球也是在自转的同时绕着我们地球转。但这个轨道并不是圆形,而是椭圆形……”
李羿用模型向所有人解释着日出日落,月亮的阴晴圆缺,一年四季的变化,日蚀、月蚀和其他自然现象。对于众人来说,这哪是科教片啊,这是科幻片!这是颠覆他们认知的存在,也是他们无法理解的存在。
李羿这一讲就是两刻钟,在讲完太阳不过是银河系中极其渺小的一颗恒星之后,他控制着才气把变幻着景致,太阳系越来越小,变成了银河系,银河系越来越小变成了星云图,最后变成了一片漆黑的宇宙。
祖皓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李羿,后者行礼道:“祖兄的祖父当真是个神人,能把圆周率算到小数点后七位,也就是介于3.和3.之间,这已经是相当高的成就了,倘若能把圆周率算尽,兴许就能了解更多关于宇宙的知识。”
祖皓问道:“你说的小数点是什么?”
祖冲之在《缀术》一书中,关于圆周率的记载是圆径以一亿为一丈,圆周盈数为三丈一尺四寸一分五厘九毫二秒六忽。在当时很少有人理解祖冲之算圆周率为的是什么,更不理解圆周率的意义,所以祖冲之的学术并没有完整的传承下来。
李羿简单给祖皓讲解了小数点的意思,而后又说道:“李某不才,只知这圆周率的计算方法是割圆法,好像是算到了3.,后面的我也记不住了,不过李某相信以祖兄之才或许能算出更多位来。”
祖皓呼出一口浊气叹道:“呜呼!祖父,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终于有人理解祖父的学说了!”祖皓向李羿行了个大礼,而后转身就要离去。
张德远连忙上前阻拦,问道:“祖大人这是要去哪?他刚出完题,就算你答不上来,你还可以再出题考他啊,只要他也答不出来,这一局就算是平局啊!”
祖皓连连摆手道:“张尚书说笑了,祖某拿什么考住李乐府啊?我们显然不在同一个境界,我差他远矣!再考下去只怕会更丢人啊!祖某还得回钦天监继续研修,以便他日再向李乐府求教啊。”说完拉开张德远阻拦的手臂走下台去。
这一瞬间北魏使团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好像他们已经赢了一样。李羿也是呼出一口长气,心想:好了,这回大魏的面子和我自己的面子都算是保住了。即使后面两场都输了,也是平局,至少不会丢人现眼了。
此时拓跋礼和卢瑜对着张德远摆出各种挑衅的表情,就差没上台对着他直接略略略了!张德远着实气得不轻,他瞪向拓跋礼和卢瑜说道:“还没比完!你们高兴的太早!你们还没赢呢!”
拓跋礼笑道:“还剩射、御两项,本王从小就是长在马背上的!开弓射箭更是祖传的技艺,还会怕你不成!走!咱们这就去校场,本王要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神射手!”
张德远一听这话,嘴角一扬笑道:“好啊,那就请诸位一同移步教场,咱们去比剩下最后这两项!”
卢瑜笑道:“好好好,快走,快走!咱们也好看看王爷是如何大显身手的!”
就这样,众人移步校场,准备进行射术的比试。方才张德远的坏笑让李羿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心想:这张德远竟然还笑得出来?什么情况,难道说这最后两场他有必胜的把握?嘶,奇怪。李羿虽有疑惑,但怎么想也没想明白。
这时张德远请双方选手入场,宣布比试开始。拓跋礼站起身往场地中央走,快到弓架前,张德远突然伸手拦住拓跋礼问道:“平安王您上来干什么?”
拓跋礼不悦道:“废话,当然是和你们比射术啊!不然本王上来干嘛!”
张德远笑道:“请王爷等下,敢问王爷您可是儒道中人?”
拓跋礼疑惑道:“本王怎么可能是儒道中人,本王修的是武道!”
听到这话,李羿终于想明白张德远打的是什么算盘,随即骂道:“这个张德远真特么不要脸!”
卢瑜疑惑道:“怎么了?李乐府这是什么情况?张德远为何要拦着王爷啊?”
只见张德远看着李羿一脸得意的笑道:“李乐府,咱们比的可是君子六艺,自然应是儒道中人来比,你们让平安王上场怕是不合适吧?”
拓跋礼怒道:“张尚书这话什么意思,本王上来怎么就不合适!你们南梁派出的也是武道中人啊!”
张德远摇头笑道:“王爷您息怒,我们这两位将军可都是儒武兼修,既修儒道,也是武道中人,敢问王爷您……”
李羿跺脚道:“唉,还是算差了一步。卢侍郎,这射、御二艺您可会?”
卢瑜连连摆手道:“李乐府你说笑了,我哪碰过弓马啊!连马车我都很少坐,都是坐轿子的!”
李羿尴尬道:“虽说我会驾车,但这御术我也没练过啊,弓箭更是没怎么碰过,这可如何是好?”
卢瑜问向使团中的其他儒道中人可有人会弓马之术,然而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的。场地中拓跋礼还在和张德远争执,卢瑜无奈道:“李乐府,咱们这些人里也就剩你了,要不就再辛苦两趟?反正这两场就算都输了也是打成平手,咱们大魏的脸面也都保住了。”
李羿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也只能这么干了。”
因为之前李羿已经答应张德远不能再弃权认输,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场。张德远看着一脸不快的李羿,嘲讽道:“呦,李乐府当真是全才啊,想不到这君子六艺你是样样精通!魏国能有李乐府你这样的人才当真是一大幸事啊!”
李羿冷笑着行礼道:“张尚书好算计,李某从小到大连弓都没摸过,现在却要来比射术,这是诚心想让李某出糗啊。”
张德远笑道:“李乐府说的这是哪里话,想来李乐府可是儒佛双修,不是有佛门金刚神功嘛?那应该与武夫差不太多,不就是拉弓射箭嘛!来来来,李乐府快请选弓吧。”
场地内要与李羿比射术的是陈昕,他相当于是南梁的独孤龙,年轻一代中最能打的。南朝最能打的武将叫韦虎,有过数次一骑当千的战绩,以武勇着称,那可真是乱军丛中取敌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般的存在。
陈昕虽然打不过韦虎,但也是四品巅峰境,又是儒武双修,实力不容小觑。陈昕对李羿行礼道:“李乐府,在下陈昕,不知李乐府要用多重的弓啊?”
李羿疑惑道:“多重的弓?我能拉动哪个就用哪个呗。”
张德远得意道:“陈将军,李乐府从来没有摸过弓,肯定也没与人比过射术,你还是多帮帮李乐府吧,这弓你就帮他挑吧。”
陈昕皱眉道:“李乐府不是儒佛双修嘛?不是还胜了草原无敌手翟百山么?怎么连弓都没摸过?”
李羿尴尬道:“李某是斯文人,不常与人动手的,没摸过弓正常。”
陈昕伸手从弓架上取下一张硬弓说道:“既然如此,那李乐府不妨先试试这张,这是一百斤的弓。”
李羿接过硬弓,伸手去拉,结果根本拉不动,张德远见状在一旁偷笑。陈昕见李羿拉不动为难道:“李乐府,咱们要比的第一项叫白矢,除了要中靶还要让箭头穿过靶心,比的可是力道,这一百斤的弓已是最低限度了,若是再轻怕是不能透靶啊。”
看着张德远那副小人得意的嘴脸,李羿怒气上涌,他把硬弓放回弓架,指着最上面的一张弓问道:“这张弓多重?”
陈昕笑道:“那是三百斤的弓。”
李羿伸手将那张弓取下,对着张德远拉开弓弦,随着周身呈现紫金之色,在金刚神功的加持下,李羿拉满弓弦。但听得木折弦崩之声,李羿直接把这张强弓拉断了。
这下倒是吓了张德远一跳,李羿轻笑道:“这弓太轻,不顺手,陈将军你用的是多少斤弓啊?”
陈昕伸手把自己的弓递给李羿笑道:“我这把千灵弓是八百斤。这便是李乐府的金刚神功么?怎么和其他武僧的不太一样?”
李羿接过弓拉了拉弓弦答道:“李某毕竟是儒佛双修第一人,自然是有些说道。”
陈昕点头道:“有机会陈某倒是想与李乐府切磋一下,听说李乐府还与独孤龙交过手。”
李羿笑道:“行啊,这场你让我赢,我就与你切磋。”
张德远不悦道:“李乐府,这么做可是有违君子之道啊!”
李羿冷哼道:“张尚书很懂君子之道啊,要不这场咱们两个比比?”
张德远笑道:“李乐府说笑了,你与陈将军才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啊,你们来比最合适!”
李羿冷声道:“那张尚书还在这干嘛?李某可没摸过弓,万一射偏了,不小心伤到了张尚书那就不好了。”
张德远听闻冷哼一声甩袖离去,他走到箭靶旁,对看靶的士兵说道:“把这靶子再往后退三十步!”
士兵疑惑道:“张尚书,平时不都是五十步设靶么?怎么今天改成八十步了?”
张德远怒道:“让你挪你就挪,哪那么多废话!快挪!”四名士兵只好抬着两个靶子往后退了三十步。
陈昕见状笑道:“李乐府,你真没射过箭?”
李羿答道:“也不是没射过,之前射过气球。”李羿指的是前世在游乐场的那种射箭游戏,那都是哄孩子玩的。
陈昕虽然不知道气球是个什么东西,但他知道李羿已经连胜三场,这场射术若是再输,那就是彻底输了,所以他也不敢掉以轻心。陈昕指着八十步外的箭靶说道:“李乐府,比射术的第一项叫白矢,就是要射中箭靶的同时,箭头穿过靶身,只留白羽。”
李羿把弓还给陈昕说道:“哦,那就请陈将军先作个示范吧。”
陈昕接过弓,从箭篓中抽出三支白羽箭,随后开弓连射,因为距离稍远,箭矢射过去是一条弧线,所以瞄准的时候要往上找,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技术。若是调动武道气基射箭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此时比的是儒道的君子六艺,所以陈昕也就没用气基。但见三支箭矢正中靶心,而且透靶的位置正好只露出白色的箭羽。
陈昕笑着把弓递给李羿说道:“李乐府请。”
李羿接过弓一脸为难道:“额,陈将军,这射箭有什么技巧啊?”
陈昕摇头笑道:“有是有,不过李乐府现学怕是来不及吧。”
李羿白眼道:“不愿意教拉倒,反正这两场即便是输了 ,最多也就是个平手,怕什么!看我的!”说着李羿开弓引箭,瞄着箭靶,他虽然知道抛物线的原理,但现在也没有机会试验啊,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直瞄靶心。
观战的卢瑜紧张道:“王爷,下官不是很懂射术,您觉着李乐府能行嘛?”
拓跋礼摇头叹道:“行个屁啊,你没看到李乐府那个姿势就不对嘛?正常都应该是侧身持弓,左肩对靶,他这正身开弓一眼便知是个外行!
更何况那个张德远还使坏,故意把靶子往后挪了三十步!李乐府用的又是八百斤的弓,力道不好掌握,劲力过大箭就射飞了,太小又射不到,所以别说透靶了,怕是连中靶都难!唉!只要他能把箭射到靶子上就不算丢人啦!”
卢瑜一听为难道:“啊?这……这可如何是好。”
于久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说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家公子肯定能行!”
拓跋礼冷哼道:“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于久回道:“哼,你看着吧!公子肯定行!”
崔芷虽然知道此中难处,但也是坚定地站在李羿这边,开口道:“我也相信我家公子!”
江红玉则是不同,尽管她与崔芷是无脑之交,但她知道这射箭可不是靠运气能赢的,那得凭真本事才行,所以她摇头道:“虽然我也想挺你,但这次怕是真悬了。”崔芷白了江红玉一眼,和于久一起冷哼一声。
就在众人看着场中李羿开弓之时,后者突然闭上了眼睛。卢瑜惊呼道:“完了,完了,李乐府这回是真放弃了!唉!”
然而随着李羿右手三指迅速张开,箭矢激射而出,以违反物理定律的直线正中靶心不说,同样也是透靶直至白羽!这下给所有人都看懵了,就连陈昕也是一愣。连李羿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想:卧槽,这也可以?难道这就是天意?这也太牛哔了啊!
远处的张德远嘀咕道:“一定是蒙的,一定是蒙的,他不可能全都蒙中!”于是他高声喊道:“李乐府,射得漂亮,快把另两支箭射了吧!”
李羿一脸轻蔑地看着张德远随后再次开弓引箭,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结果,又是透靶直至白羽!陈昕见状不禁心想:难道他是在扮猪吃虎?故意用外行的假象来蒙骗我?没用气基也能让箭矢径直中靶?嘶,这是什么功法?
这第二箭再次中靶,瞬间就点燃北魏使团这边,于久和崔芷拍手庆祝,而拓跋礼、卢瑜和江红玉都是瞠目结舌。
当李羿第三次放箭,箭矢激射而出,不仅再中靶心,更是将靶子钉在了院墙上,而且同样箭矢透靶直至白羽!这一箭射完,李羿直接跳了起来,好像他已经赢了一样!跑到北魏使团那边一一与之击掌庆祝。
张德远见状怒气上头,他来到场中喝道:“李乐府你现在庆祝是不是太早了?这场比试白矢,你与陈将军不过是打了个平手,怎么搞得像是你赢了一样!”
拓跋礼气急败坏地走到场中指着张德远的鼻子骂道:“什么叫平手,你瞎了嘛你!我们李乐府都把靶子钉到墙上了,你还说是平手,你也好意思以君子自居?”
张德远面不改色道:“这白矢比的就是透靶,又不是比力气,若想要把箭靶钉到墙上,我们陈将军也能做到!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拓跋礼刚要开骂,李羿伸手拦住了他笑道:“王爷没事,平局就平局,咱们不在乎,咱们是大魏使者,当然要有大国风范了!您且回去观战,待李某扬我大魏国威!”
拓跋礼对着张德远冷哼一声,甩袖离去!张德远抬起头说道:“射术第二场参连!”说完就离场了。
李羿问向陈昕:“这参连又是怎么比法?”
陈昕答道:“三箭连射,以箭头接箭尾为最佳,这项比的既是射速也是准度。”
李羿点头道:“哦,这么回事啊,那还请陈将军先作个示范。”
陈昕犹豫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开弓引箭三箭连射,嗖嗖嗖,三箭皆中靶心,而且后面的箭正好把前面的箭劈开,三支箭头钉在一处。这种神技瞬间引来全场的惊叹,他笑着把弓递给李羿。
拓跋礼见状犯愁道:“这小子这么厉害,这射速和准确度也太高了吧!就算是我去比也肯定是输啊!唉,即便李乐府再厉害,这场也只能是个平手了。”
场中的李羿接过弓摸着下巴,等士兵为他换靶,待到箭靶换好,李羿问道:“陈将军,你说这参连是箭头接箭尾在靶上排成一条直线好,还是说像你那样把箭劈开好?”
陈昕答道:“自然是首尾相接连成一线最好,只不过想要达成那种效果,对力道控制要求极高,陈某可是未曾实现过。”
李羿点头道:“嗯,说的也对,确实挺难。张尚书,陈将军的话你听见没?是三箭连成一线更好。”
张德远不悦道:“本官自然知道,只是连陈将军都做不到的事,李乐府能做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