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和凌霜见状,只能无奈又心疼的看着她。
福晋对这药丸的依赖性越来越大,她们能拦得了一时,却拦不了一世。
若是被王爷知晓了,福晋的前程怕是真的要毁了。
两人不敢再想,忙扶起柔则躺下,又仔细为她掖好被角,柔则迷蒙着双眼,便躺了回去,闭上眼,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红梅见状她这个模样,一时间后怕不已,哭着抱住一旁的凌霜。
“福晋这副模样明显是对这东西上瘾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咱们怎么活啊?“
她们都明白,若是福晋有个什么,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丫鬟婆子,只怕是都要跟着陪葬的。
凌霜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两心中一片绝望。
“不能坐以待毙,我去找府医问个清楚,福晋这定然是被人算计了。
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拖住,为福晋争取一线生机。
一定要想办法让福晋戒掉这劳什子东西才行,不然的话,福晋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还有小阿哥,把小阿哥抱来,有小阿哥在福晋总能克制几分,如此福晋才有撑下去的念头啊。”
凌霜擦干眼泪,起身出了寝殿,直奔府医的住所而去。
红梅也同样胡乱抹了把眼泪,嘴里念叨着:
“我这就去把小阿哥抱来,福晋最疼小阿哥了,小阿哥一来,福晋一定能好受些的。”
两人分工合作,一个去寻府医,一个去东配殿抱小阿哥。
剪秋很快就得了梅花坞的消息来回禀。
“福晋身边的红梅和凌霜都出门了,一个去了东配殿,一个去了府医那里。”
凉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倒是忠心护主,只是可惜,她们再忠心,再聪明,也抵不住人有心算计,乌拉那拉柔则注定是要完了。”
剪秋勾着唇,忙恭维道:
“还是主子算无遗策,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时辰一到,这对碍眼的母子就要下去给咱们的大阿哥赔罪了!”
剪秋说着,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眼底更是泛着恶毒与阴狠。
凉月闻言,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眼中满是笑意,这出好戏终于到了高潮部分了。
很快红梅就抱着小阿哥到了柔则的寝殿,小阿哥似乎也感觉到了额娘的不对劲,一直挥舞着小手小脚很不安分。
柔则听到动静,迷蒙的双眼瞬间清明了几分,她挣扎着坐了起来,伸手将小阿哥抱进了怀里。
柔则看着小阿哥,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和慈爱,她轻轻抚摸着小阿哥的脸颊,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可是看着小阿哥略显无神的小眼睛,柔则瞬间红了眼眶,她怜爱的抱住小阿哥。
“额娘的乖宝宝,怎么还是这么瘦?都是额娘不好,让你受罪了!
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的身体只怕也不能陪着你长大了。
红梅,将我书写的琵琶技巧和指法一书给春华院的齐格格送去。
她善琵琶,为人又端庄和善,她入府的这些日子即便本福晋在养胎。
每逢初一十五的她也总是来我这里坐坐,和我说说话。
另外将我收藏宋刻版《花间集》十卷给锦绣院的伊格格送去,她爱好诗书文墨,性子又不争不抢倒是很合我眼缘。
你亲自去送,顺便告诉她,本福晋身子怕是不好了,很遗憾怕是没有机会和她交朋 友了。
这些就当作是为我儿结个善缘罢了。
还有,红梅一定要告诉她们,若是本福晋有什么万一,将来若有机会,还请她们能对我的小阿哥伸把手。
我不求别的,只求我儿能平平安安的好好活着,他身子弱,挡不了别人的路。”
红梅听着自家福晋宛如交代遗言一般,瞬间泪如雨下,她跪在柔则床前,泣不成声。
“福晋,您不要这样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您还要看着小阿哥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呢!”
柔则笑了笑,伸手擦去红梅脸上的泪水,柔声道: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你不必安慰我。
我这些日子情绪萎靡的时候其实也想了很多,也看透了很多。
人这一辈子,如风如影,终是一缕过客。”
柔则说着,又抬头看向窗外的粉白色的梅花,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你去吧,照我说的做,若是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她们或许能帮到小阿哥。”
红梅泣不成声,但她知道福晋的决定不容更改。
她只能点点头,擦干眼泪,将东西找出来,送往春华院和锦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