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春带着青萍,刚走到正殿门口,就看到皇上板着脸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下首坐着一脸担忧的皇后和各宫妃嫔。
夏冬春看到如此阵仗,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哆嗦着嘴角却说不出话来。
四大爷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下首的一众妃嫔也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可眼底却分明透露着一丝幸灾乐祸。
齐妃与仪嫔颇有些聊的来,虽也私心里不愿仪嫔有孕,可又没人挑拨,她也想不到会害别人的孩子。
更何况此刻听到富察氏在里面生产,一声声惨叫声,痛呼声听的她格外担忧。
再见到这个罪魁祸首又一向与仪嫔不睦的常在出现,难免开口讽刺几句。
“哟,夏常怎么才来?咱们西六宫的姐妹都到了,怎么反到同处一宫的夏常在来的这样晚,而且脸色还如此惨白?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夏冬春惨白着一张脸小心翼翼的去看皇上的反应,只见皇上幽深的眼眸中尽是杀气,她又看向凉月,有心想要向皇后娘娘求救。
只可惜凉月早就防着她开口,只自顾自的的担忧的竖着耳朵听产房里的动静,一点儿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一个。
夏冬春心中越发惶恐,只能从门口毫无形象的跪爬着往前请罪,哆嗦着嘴角想解释。
“皇上,嫔妾……嫔妾……”
“啊……”
夏冬春话还没说完,刚一张口就被四大爷狠狠一脚踹了出去。
“噗嗤”一声,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人当即就被吓傻了。
“夏氏谋害皇嗣,不修口德,鬼神无忌断不能轻饶,将这个毒妇拖下去,打入冷宫!”
夏冬春本就岔着口气没上来,这会儿听了四大爷的话更是眼前一黑,彻底晕死了过去。
苏培盛弓着腰,一甩拂尘当即就招呼了两个小太监上前架起了瘫软在地的夏冬春退了出去。
产房里富察氏历经磨难终于产下一个体弱的小阿哥,再得知小阿哥发育不全,怕是活不长时四大爷伤心不已,他妃嫔少,子嗣也少,好不容易又得了一个满军旗的小阿哥,却被告知小阿哥养不活,如何能不伤心?
四大爷只觉得脚下轻飘飘的,脑子也晕乎乎的,暗自思量是不是自己做过太多有伤天和之事,才导致他的子嗣稀少。
凉月还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四大爷的不对劲,装了这么多年也不介意再装一装。
她一脸担忧的上前搀扶住脸色难看的四大爷,语气中满是担忧和自责。
“皇上,都是臣妾不好,是臣妾没有管理好嫔妃。”
四大爷闻言,脸色果然好看了许多,他拍了拍凉月的手,叹了口气说道。
“此事与你无关,是夏氏自己心思歹毒,罢了,今日之事实在是令人心烦,朕去看看仪嫔,你们都下去吧。”
四大爷说完,也不管众人的反应,不惧产房的血腥气就进了室内。
众人一同出了延禧宫,敬妃看着贞嫔离开,这才开口道:
“没想到咱们皇上竟然不顾产房污秽竟也去安慰仪嫔,可见仪嫔在皇上心中的份量。”
欣常在看敬妃一脸感慨,不以为意的说道:
“仪嫔出身好,家族人丁兴旺,个顶个的有本事,皇上自然看重。
可要嫔妾说这些又有什么用?皇上再怜惜再宠爱又能如何?孩子不也回不来了,得不偿失。”
众人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深宫寂寥,有个孩子相伴,日子也能过的舒心不少。
她们剩下的这些人都与皇后交好,受了皇后恩惠,自然对欣贵人的直言快语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反倒凉月轻叹口气,一脸惆怅。
“皇上登基不到三年,后宫嫔妃竟也折损了大半,本宫这个皇后当的着实失职,实在有愧。
明年又是选秀的年份,也不知皇上还会不会选新人入宫?”
众人闻言,心中一惊,她们倒是没有想到这点。
不过细细想来,好像确实如此。
华妃一脉倒台,新人也一下子去了四个,贞嫔只会蒙语,不怎么受宠,她宫里的淳常在年岁又小。
如今鲜嫩的面孔竟也只剩下安常在和宫女出身的张答应。
敬妃和芳贵人共同扶养宁熙公主,正是有女万事足的时候,自是不愿再迎不知品性的新人入宫,于是最先开口安慰道:
“此事与皇后娘娘有何干系?不过是那些宫妃自己福薄,受不住皇上的恩泽罢了,娘娘无需自责。
再者,嫔妾倒觉得咱们这些姐妹相处的都挺好的,日子过得也安逸,实在不想打破这么好的局面。”
“敬妃妹妹说的不错,若是进来的几个是像夏氏那样的毒妇,才真是令人头疼。”
齐妃也赶忙开口附和,深怕皇后娘娘再选新人入宫,她恩宠本就不多,人少了,怎么着也能轮到她见见皇上。
凉月见众人如此紧张,抿嘴笑了笑,这才慢悠悠的开口。
“此事还要看皇上的意思,咱们也做不得主,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各宫里也都有孩子,都快回去吧,安常在随我去景仁宫坐坐。”
安陵容柔柔一笑,对众人福了福身就上前扶住了凉月的一只胳膊代替了剪秋的位置。
众人也对凉月福了福身,笑着结伴而去。
远远的还能听到长长的宫道上传来众人打趣安常在的好日子来了的声音。
安陵容一张秀气的小脸羞红不已,头都快要埋到丰满的胸口去了,乐的凉月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偏偏安陵容茫然的抬起头,睁着一双怯生生的杏眼,一脸无辜。
凉月视线下移,看着那对丰盈之处,不禁咋舌,四大爷人不怎么样,但后宫女子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吃的是真好,内心里更想早点弄死他了。
“这么好的本钱,可得好好利用,趁此时机若能怀个一儿半女的后半生也就有靠了。”
安陵容本就红润的小脸更加爆红,她父亲之前因粮草之事下狱,还是皇后娘娘指点,才得以保全性命。
她侍寝后也成了常在,虽还是不怎么得宠,可有皇后娘娘关照,日子却好过的不得了。
她自觉无以为报,偶尔调制个香料,绣个荷包帕子,做件衣衫鞋袜送给凉月。
凉月知她敏感多思,表现的是从不嫌弃,该上身就上身,甚至还借此向皇上炫耀。
皇上虽然责备她只知道孝敬皇后,却不知道孝敬他这个皇帝。
不得已她也只能连夜赶工为皇帝做了一身寝衣表达心意。
过程虽然疲累,可她心里却是泛着甜,甘之如饴。
对凉月的感激之情更是无以言表,恨不得生死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