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第三条早已有了预兆的，只是曾经的我忘记了而已，其实我的诞生便是从毁灭中萌发新生。”
阿多尼斯没有看向谁，接着近乎平静方说道，如果不是他的声音发哑，带着微不可闻的哽咽，尽管这已经是他极力控制的结果。
神格本源第三条律例其实从一开始就藏在他的出身中，只是因为看着自己母亲去赴死却没有任何办法太过于痛苦无力。
明明他能够在前世手撕丧尸王和它同归于尽，明明他能够忍耐住在法则中虚无的岁月，这样的他却只能看着他无辜的母亲遭受无妄的磨难。
甚至最后为了孕育他，让他出生而以惨烈的方式死去。
他几乎无法面对这样的过去，也导致第三条迟迟无法看清。
是他自己在拒绝，在抗拒。
这些话阿多尼斯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塔尔塔罗斯却已经明白了他未尽之言。
塔尔塔罗斯缓缓俯下身去，张开双臂，小心翼翼地将阿多尼斯拥入怀中。
幽冷的香气将他环绕，他再次闭上眼睛，不知怎么的眼角有点热。
塔尔塔罗斯也不说话，只是维持着姿势拥抱和等待着。
许久，阿多尼斯轻轻吐出口气，睁开略有些酸涩的双眼。
“我本来只是打算试试第三条的效果，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
好到直接秒了邪神，阿多尼斯语气轻松的接着刚才的说道，好像中间没有停顿过。
“想来你的第三条是从毁灭中迎接新生，而那邪神的特性却是生中走向死亡，正好是相克的。”
塔尔塔洛斯自然的接过阿多尼斯的话，似乎刚才的停顿并不存在。
“不过这也不是很意外，那些东西我从未见过有正面的，总是带着腐败和衰亡。”
他说着很是不客气的点评，对于那些老是偷渡过来的邪神压根儿没有任何好感，甚至很烦。
“如果有正面的也不至于让我们能够在这里遇到。”
阿多尼斯一针见血道，毕竟整日里惦记别人家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吗？
“那些光点怎么办？”
阿多尼斯看着还在他神力幻化的花海中忽上忽下的光点群，一时也拿不准。
毕竟这些东西都是从邪神身上飘出来的，但看上去半点儿没有被花海攻击的样子，甚至还很自在。
“还没有被消化完的残魂。”塔尔塔罗斯看着那些光团开口。
“他们看上去似乎并不痛苦。”阿多尼斯也是因为这点没有确认他们是残魂，毕竟遭受过这么凄惨的事情后，总不会都这么自在丝毫没有半点负面能量。
“这是因为他们的一切情绪已经被消化了，留下来的是纯粹的能量体，只拥有本能，实际上他们本质上和那些被吞噬的灵魂关系不大了。”
塔尔塔洛斯平静到残酷的回答。
对此阿多尼斯并不感到意外，那些被吞噬的灵魂还能留下这些残魂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称得上幸运了。
“那这些要送去冥府吗？”只是怎么处理在知道后就更棘手了。
都快成纯能量体了，这是送冥府还是放归自然哪个听上去都不太合适。
“还是送去冥府吧，毕竟残魂也算魂。”塔尔塔洛斯思索片刻就决定了这些残魂去处。
“也好。”阿多尼斯点头，他虽然有个曼莎珠华的神格，也可以算是冥神，但是毕竟半路出家的也不正宗，现在塔尔塔洛斯这个正儿八经的深渊神开口安排了，那是再好不过。
毕竟这些残魂也真不能直接就地放生不是。
在阿多尼斯点头之后，塔尔塔罗斯干脆放出神力如同一张网捞这些光团。
悠哉悠哉的光团们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一锅给端了。
光团们再次受惊在黑色神力组成的网中到处乱窜，却始终逃不出去。
塔尔塔罗斯没管网中乱窜的光团们，直接把网团吧团吧，拉开一条黑色缝隙就将一网子光团们丢进去。
冥府，神殿中哈迪斯正在快堆堆到天花板上的公务里埋头干。
神殿半空裂开条黑色缝隙，哐当一声一网子光团落在大殿正中央。
哈迪斯警觉猛得站起来，他绕过桌子，看着大殿中央的那网光团以及附带的口信陷入沉默。
几乎漂白成纯能量团的光团子还能定义成灵魂吗？
但他们都还是灵魂，可是问题来了，已经失去一切过往甚至分辨不出他们生前谁是谁，清一色几乎一模一样的光团要怎么审问？
还能审问吗？
想到这些问题，哈迪斯的头肉眼可见的疼起来。
当然这些阿多尼斯是不知道的，他现在也遇到了个问题。
时间回到塔尔塔洛斯扔完光团子后，阿多尼斯看看身前不见消退的花海，看看身后茂密的没药树。
后知后觉一个问题，这第三条本源神律放出来后该怎么收回去。
为什么自己不会消散，似乎很坚挺还要试图往躺在角落中那些失去意识的少年少女身上蔓延的趋势。
阿多尼斯思考了一秒钟，决定不管放任自流，他想管也很难管，这就和打枪样射出去容易，但要往回收几乎不可能。
也许因为察觉到他的想法，花海从刚才的跃跃欲试变成毫不遮掩，快速扑上去将几个少男少女淹没。
也包括阿波罗的少年人以斯拉，他们被花海包围，干枯的面容也染上丝动人的色彩。
阿波罗看着被花海包围的以斯拉脚下不自觉的挪动半步，但最终还是没有迈出去。
他知道这或许对于以斯拉来说才是最好的。
黑气从少年少女身上消散，深入灵魂的污染被抹除，只是已经被耗尽干枯发身躯却怎么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被邪神的神力吊着口气的身躯随着黑气离开也走向终点，少年少女却好像睡着了虽然身躯枯槁，但是神态安详。
阿波罗默默的上前跪坐在地上，拥抱住以斯拉的上半身，将他有些散乱的头发别到耳后，为他整理衣衫。
静静地看着他的灵魂脱离早已断绝生息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