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如意夫人沐梨素和姜老太太是好友,确切的说是姜老太太假心假意去结交,让年轻的如意夫人把姜老太太引为知己。
那时她们是极为亲密的,甚至和丈夫出海时都是把唯一的女儿放在姜老太太那里的。
也就是这样才给了姜老太太可乘之机。
姜老太太心知如意夫人和丈夫只有这一个女儿,以后那千万家产都是这个女儿的,所以她用了龌龊方式让姜沈氏失身自己的二儿子,等着如意夫人和丈夫出海回来的时候姜沈氏和姜二老爷已经生米煮成熟饭。
如意夫人就此和姜老太太撕破脸,本来若是姜沈氏愿意的话可以和离,其实依着如意夫人的本事让女儿重新另配良缘并不难。
只是如意夫人和女儿姜沈氏并不亲近,甚至因为如意夫人要求女儿琴棋书画什么涉猎一些而觉得母亲对她太过严格,所以更加亲近对她无比纵容的姜老太太。
当时姜沈氏死活不和离,对丈夫和婆婆百依百顺,却用尽千方百计伤透了父母的心,沈老太爷也是因为觉得没有教好女儿郁结于心,最终生病没有两年竟然就离世了。
到现在姜令沅都不能理解姜沈氏怎么会这么蠢,会觉得亲生父母对唯一的女儿不好,她外公外婆对她差点儿把心肝肺都掏出来了啊!
不过姜令沅也不会坐以待毙,她说道:“去看看姜淮在哪儿,想办法把他弄到秦梦馆去。”
荣妈妈立刻明白了姜令沅的意思,说道:“奴婢这就去做。”
果然,就像是姜老太太最终放的狠话那样,下午姜沈氏就过来了。
她依然穿着深灰色的袍子,黑白掺杂的头发梳成圆髻,头上没有任何装饰,说起来她年轻时样貌并不丑,只是这些年硬生生的把自己折腾成了五十多岁的鬼样子。
说起来,她今年只有三十三岁啊,年逾四十的陆大太太养尊处优看着不过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她却像是将行就木的老人。
不过,姜令沅一点都不同情,她在豫国公府的后门见了姜沈氏,说道:“我知道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先不要着急,我带你去个地方,若是你还要坚持,还是以死相逼,我如你所愿。”
姜沈氏看着姜令沅,说道:“你不要被你外婆骗了,她肯定和你说了不少姜家的坏话吧,你不知道,是你外婆她不知道好歹,她一出海就不管我了,我能活着多亏了你祖母,你外婆还和你祖母翻脸。”
姜令沅已经不想应对姜沈氏的愚蠢了,她也不想想要不是外婆当时给了姜老太太足够的好处她年轻时在姜家能锦衣玉食的活着吗?
而外婆作为母亲怎么会不愿意陪在女儿身边呢?她怎么会一介商人却得了如意夫人的超品诰命呢?因为她是在为了大越出海啊,为那时候贫困的大越努力填充钱袋子啊,她这个诰命是越文帝也就是当今皇上的祖父亲自封的啊!
这些道理不是没有人对姜沈氏说过,只是姜沈氏根本听不进去,姜令沅也不想多费口舌。
她说道:“先上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的往前走,母女二人在马车上相对无言,姜令沅想这甚至是要比回门那天她和陆昀坐在一辆马车上还要压抑。
秦梦馆的后门早就已经清空了人,此时姜令沅带着姜沈氏去了后门,荣妈妈上前打点,等在那里的管事对荣妈妈毕恭毕敬。
荣妈妈很快来到姜令沅身边,低声道:“姑娘,在二楼。”
“嗯,知道了。”姜令沅点头,又看向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姜沈氏,“我们上楼。”
此时的姜沈氏浑身都是带着局促的,她已经十几年没有出过门了,虽然在后门这里,可是前面的喧闹还是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她又是恍惚又是抗拒。
她身边的那个老嬷嬷心中却是惴惴:“太太,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这话正好被姜令沅听到,也不说话,只是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却是让老嬷嬷嗓子好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
老嬷嬷极为惊骇,刚刚那一瞬间,她竟然在姜令沅的身上看到了如意夫人的影子。
说起来她还是被如意夫人暗中亲自送到姜沈氏身边的,只是姜沈氏太没用了,所以她弃暗投明有什么不对吗?
秦梦馆二楼的暗房中,姜令沅和姜沈氏对坐,此时谁都没有说话,因为一墙之隔的另一间房里传来的男女调笑声属于男子的声音是姜淮。
那粉头给姜淮倒了一杯酒:“爷,你可是三天没有来看红兰了,要不是我让丫鬟给你送过去了我的汗巾,恐怕你还是想不到过来吧!”
姜淮好像很喜欢被女子这样奉承,他借着红兰的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色眯眯的摸了一把红兰的胸口:“怎么会,这不是给你买礼物了。”
说着他拿出来一个酸枝木的扁长盒子:“看看,里面可是好东西。”
红兰笑着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支鎏金兰花头嵌南珠的簪子:“哟,这南珠可是有黄豆粒大小,看这簪子的手艺也应该是兰金阁的,怎么都要二三十两银子吧,爷最近是发财了?”
“还不是我那个蠢货嫡母端午节她女儿给了她一千两银子,她巴巴的全送到我这里来了。”姜淮说道,言语间极为不屑。
坐在暗间里的姜沈氏听了这话脸色苍白,她看着姜令沅,低声道:“你就让我来看这个吗?那银子是我自愿给的。”
姜令沅的指尖轻抚面前的白瓷茶杯,她的手指甲染上了凤仙花汁,是漂亮的玫红色,显得整双手都极为精致,她淡淡说道:“继续往下听。”
红兰娇笑:“谢谢爷记得我,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姜二太太的女儿嫁到了豫国公府吧,还是嫁给了那闻名京城的陆四爷,爷你也是跟着沾光了才是!”
说到这一点姜淮却是很生气:“那个小贱人根本就不把我这个兄长放在心上,豫国公府那么能耐,给我个一官半职多么轻易,小贱人却是不管,偏偏我那个嫡母也是废物一个,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住。”
“这可真是有意思了,既然管不住的话,何不让姜家其他的姑娘嫁过去,这样爷也能跟着水涨船高了。”
红兰循循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