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出门,天儿已经有些冷了,姜令沅对身边的人说道:“以后出门要再马车上准备一个炭盆了。”
今儿荣妈妈也在马车上,闻言笑道:“可不是,如今越发的冷了,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深秋。”
竟然已经深秋了,姜令沅轻轻挑开帘子,她们还没走到热闹的大街,此处是一栋栋高墙深宅的府邸,整齐有序的坐落在笔直宽阔的街道旁。隔着青砖彩墙可见绿树遮掩的如云楼阁,影影绰绰,在花树间露出飞檐翘角。
姜令沅想着京城就是大越地儿最繁华的地方,那突厥的人看到这些也不知道会不会眼红。
应该是会眼红的,要不然的话也就不会侵略了。
马车往前走着,到了热闹处儿,姜令沅放下了帘子,放下之前看到那苏游急匆匆的走进了糕点铺子。
她微微一顿,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常宁长公主好像最喜欢那家铺子的菱粉糕,那苏游,姜令沅满心复杂,恐怕一颗心思不知不觉也已经放在了常宁长公主身上了,本来想着利用,却爱上了被利用的人,人的情感也着实复杂。
只是两个人隔着国仇家恨,到底是成不了的。
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姜令沅很快就到了女学,她下了马车,正好遇到了杨九娘,有些冷的天儿,她依然只是穿着袍子骑着马过来的。
见此姜令沅忍不住说道:“我们女子身体本来就属寒,都已经深秋了,以后还是坐着马车过来吧!”
杨九娘摆手:“我可不行,坐在马车里我觉得闷得慌,还是这样好。”
“如此的话还是穿着厚实一点,再怎么应该穿着披风了。”姜令沅说道,说起来杨九娘真的活得够粗糙的。
“知道了,我以后会准备的,好了,我找你有事儿呢!”杨九娘立刻挽着姜令沅往里走,显然没有怎么把姜令沅的话记在心上。
姜令沅摇摇头,知道杨九娘没有听进去,准备还是单独叮嘱一番她身边伺候的人。
两个人刚走不久,陆晓怡就过来了,脸色一片绯红,也不知道是走的着急的缘故还是因为今儿早晨被那个少年堵在门口,一脸诚挚的说想照顾她一辈子的缘故。
这些姜令沅没有看到,落后一步的红桑却是看到了,一脸兴味儿,觉得她们家这个三姑娘又一次红鸾星动了。
静月陪着自家姑娘走着,有些气不过:“姑娘,那个人简直太过分了,奴婢看着您不如还是和四奶奶说一下吧,怎么能做出来那种事儿呢!”
不懂风月事儿的静月觉得那席缙就是一个登徒子,知晓情事的陆晓怡却是心跳的厉害,那席缙显然是刚刚练过武,身上还带着汗味儿,那味道并不难问,靠着近了却是让人有些脸红心跳的,
陆晓怡努力平复了一番心情,才说道:“先不用了,如今四嫂忙活着,我们还是不用给四嫂添乱才是。”
至于到底是不想给姜令沅添乱还是因为有其他的心思陆晓怡也说不清楚,如今的陆晓怡并不觉得这就是羞耻的事儿,所以也很坦然。
静月想了想如今的确处处都忙活着,所以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想着等着忙活过去了后一定要和姜令沅说一声才是,要不然她们家姑娘受了欺负可是怎么办!
再说那突厥使团,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都已经到了京城门口了竟然京城的官员都没有过来迎接的意思。
这一次为首的是他们大王子塔尔,陪同过来的除了一些官员外还有年轻的男女,这些据说都是突厥贵族的儿女,此次过来是为了和京城的公子姑娘们比试的,他们自誉也算是学富五车,此次过来觉得一定能将京城的那些人比下去。
毕竟他们生活在草原上,比京城的公子姑娘们的娇养可是多了很多坚毅和不屈。
而有才华的人往往都会很讨厌被别人忽视。
其实有一个公子就说道:“大王子,他们大越这是什么意思,说是礼仪之邦竟然没有过来迎接我们,我们可是过来觐见皇上的,就算不是皇上亲自过来迎接,也应该有王爷过来吧!”
比起来那些沉不住气儿的顾公子,塔尔的心思要更加深沉一些,他也不高兴,但是他的幕僚告诉他,突厥毕竟是战败之国,而且原本七月的觐见又擅自推迟到了十月份,如此大越这边会不满意也是应该的。
如今不用在意这些意气之争,得到实惠才是最为重要的,想想他们这一次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朝廷这边虽然故意漠视突厥的使团,但是暗地里却是一直观察的,尤其是四皇子可能会在这里面,所以这一次皇上更是重视,不仅仅有陆大老爷的人在暗中观察,皇上也是派了锦衣卫的人过来的,就是姜令沅也也是让人过去的。
塔尔不知道有多少人关注他们,但塔尔知道暗中一定有人观察,所以直接出口呵斥:“本来就是我们不对,只是我们没有想到大越作为泱泱大国竟然不够大度包容而已,好了,反正已经到京城了,我们先进城。”
这番话塔尔是用汉语说出来的,那汉语很是流利,说起来着并不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事儿,要不是对大越有野心,又怎么会熟知大越的语言呢!
是的,塔尔小时候从长辈口中知道了大越不用担心没有粮食,大越富足,大越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之后就对大越无比向往。
如今这一路走来看着种种更是让他无比炽热,想着要是有一天他成了这大越的主子该有多好!
在暗中的人听到塔尔的一番话心中冷笑,却也并没有主动出现,好一会儿,一个鸿胪寺丞急匆匆的过来了,心中暗自抱怨怎么就他手气不好,抓阄抓到了,不得不过来迎接!
他过来后对着为首的塔尔作揖,说道:“想必这就是大王子了吧,已经安排好了住处,请跟臣来。”
就过来的一个官员,甚至是没有介绍自己,那些和贵族的年轻男女又怎么能忍得住这种侮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