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坏了,一回头看到厕所门口探出半只脑袋,跟恐怖片似的,这谁能顶得住啊?
纵使我对鬼魂几乎免疫,面对此情此景,我还是吓得浑身发毛,差一点就魂飞魄散。
敢情这陈斌离开,却把‘好朋友’落在了这儿。
我强行扭过头,顺手抄起了打鬼鞭,将房门拨开,侧身让出一条道。
“赶紧走!别逼我动手,三、二……”我还没数到一,面颊就感觉到一阵凉风经过,伴随着高跟鞋踩地的声音,从我面前一闪而过。
等我再次看去,屋里早已没了那女鬼的踪影。
我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了,女鬼也已经离开,没想到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我是以第三人称上帝视角,看着自己躺在床上。
大概凌晨一点左右,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然后噔噔噔地走进客厅,朝着我房间走来。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我的心脏都快跳出胸膛,着急上火地大喊着:“快醒来,有东西来了!”
可惜我喊破喉咙,床上的人都毫无反应。
最后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披头散发,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踩着一双黑色高跟鞋,噔噔噔地走进来,站定在我床头。
或许是太惊恐,我突然重心不稳,就这么被吸回了身体里,一下子坠到床上,以第一人称视角,被那女鬼盯得发毛。
大爷的,早知道我就不那么激动了。
现如今好了,女鬼就站在我面前,而我却浑身僵冷动弹不得,还不如刚才的上帝视角,起码没那么惊悚。
那女鬼跟我贴面几秒,似乎察觉到我已经清醒,她僵硬地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得笑容:“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我的头皮唰的就麻了,感觉心脏在加速,肾上腺素也在飙升。
更气人的是,我想跑却起不来,想骂人也骂不出口,就只能躺着挺尸,心里是又急又气,还有点憋屈。
熬过最开始的慌乱无助后,我逐渐接受了现实,也明白这只是个梦,在梦里还能咋的,她能吃了我不成?于是摆烂地挺尸,静静地看着女鬼表演。
“如果她想吓唬我的话,那她目的达到了,不过她等着,等我梦醒了,看我收不收拾她!”我暗戳戳地想。
“我才没这么无聊,大半夜的专程跑来吓唬你!”女鬼突然说话了,她居然能读懂我的心声!
我立刻又在心里默念着:“那你来干什么?还弄得那么吓人?”
女鬼哀怨地又叹了口气,那气味就像太阳底下暴晒的死鱼烂虾,散发着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
“我来是想请仙姑帮帮我的!”
我顿时就来了兴趣,问:“我能帮你什么?”
女鬼突然变得哀怨起来:“帮我摆脱那个陈斌!”
我觉得这事挺有意思的,这女鬼在路上放红包,不就是为了找老公的吗?
老一辈人常说,路上的红包不要捡,那里面装着的不是卖命钱、消灾钱,就是冥婚的聘礼。
白天下地府看魂花树时,我看到了这个女鬼,再加上他捡红包的事,我当时心中就有数了,应该是他被别人看上,喜提了一个鬼老婆。
按理说,身边多了个鬼妻,俩人应该会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可陈斌却丝毫没有这些暧昧的体验,反而收获的是惊恐,有点像被鬼整。
这就很奇怪了。
女鬼听我这一说,是又羞又臊,气得跺了两下高跟鞋:“呸,谁看上他了,病歪歪的跟个腊排骨似的,人还特别抠,为了省水费,一星期才洗一次澡,身上一股子馊味,恶心死了。”
我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发现自己的身体能动了,于是翻身而起,端坐着望向女鬼。
“既然看不上,你当初为什么要在他面前丢红包啊?”我问。
女鬼激动得快要哭出来:“那红包就不是为他准备的,我是看中他后面那个185的体育生,谁知道他那天怎么搞的,突然就踢到了我的红包,还捡起来把戒指揣兜里了,我才迫不得已跟他回来的。”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高跟鞋声只在门口徘徊,却迟迟不进屋的缘故了。
“后来我闹出这些动静,也是故意吓唬他的,希望他能找个懂行的明白人来瞧瞧事,帮我把这缘分给解了,放我自由,没想到,这个陈斌一听那些法师开口就是几百上千的,他舍不得花钱,就、就把我的订婚戒指拿去寺庙,送给弥勒佛了。”
听到这个弥勒佛我就想笑,虽然我知道现在的场合不能笑,但我还是忍不住。
见我哈哈哈的大笑,女鬼更憋屈了,对我说道:“现在我可惨了,唯一能容身的金戒指落入了和尚手里,有家不能回,还跟那个陈斌有了这层关系,我都后悔死了,于是只能可劲地折腾他。”
“好在,他听到你这儿便宜,终于肯迈出了一步,可这人抠搜的,连360都舍不得出,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女鬼气呼呼的,满脸的头发帘都被她给吹起来,隐隐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脸。
听到这儿,我终于明白她今夜为什么会来了。
原来是想来找我帮忙,替她和陈斌化解,然后去寺庙帮她领回戒指。
见她着急了,我就不急了,挺直了小身板对她一阵教育输出:“想让我帮你,那也得你本人值得我出手。”
“首先,你在路上放红包找冥\/夫本身就是不对的,还专挑185的体育生,你这眼光真够高,吃得够好的。”
女鬼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她生前就好这一口,当年没吃到,现在人都死了,不想留下遗憾。
我说她这都是狗屁,人185小哥哥难道欠她的吗?走个夜路还得收获一个鬼老婆,多晦气啊!
她被我骂了之后,也不敢再还嘴,嘟囔着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说她只是在地府太寂寞了,想找个人陪陪,仅此而已。
“下边太无聊了,我家里人没给我烧电脑和爱凤手机下来,我真的闲得发慌。”
说罢,她眼珠咕噜一转,望向我:“仙姑,不如你烧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