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人知道景碌这下说的话,跟先前想说的是不是一个意思,但此事景怀煦想揭过去了。
他不想月国使臣还没走,打了月姜的脸面。
而且一直以来郑德妃伺候他伺候的周到,体贴,她膝下的俩孩子,景怀煦待他们跟景砚景宜一样。
景怀煦不想让景碌难下台,颔颔首不着痕迹维护:“朕知道,常见你与景宁,玉彤一块玩,玉彤也常居母后的长寿殿里不出来,身子柔弱朕理解。”
“一点点小事而已,快弄成了三堂会审,好了,时辰差不多了,大家就散了,玉彤也让太医再看看身子吧。”
清晨的请安,便在景怀煦的几句话里散席,大家陆陆续续地出了德麟殿。
月姜与景砚并行而走,倏然她先停下脚步,景砚发现后回头,问她。
“怎么了,为刚才的事添堵?孤与郑玉彤名为表兄妹,其实并不熟,在宫中不常见。”
“妾知道,肯定还不如程郡主来的交集多,”月姜笑意盈盈。
昔年程家出景怀煦的贵妃,郑家却出德妃,必然是程家威望余存,郑太后争不过程太后。
以致郑玉彤和程素云有天然的差距,对于差距,郑家只能避其锋芒。
现在程家越来越不行了,郑玉彤便出来了,还抱着能踩程素云一脚的心思。
比起常晃荡在景砚跟前的程素云,郑玉彤的面貌性情无疑在景砚跟前是新鲜的。
一瞬间月姜近到景砚跟前,微微踮起脚尖,嗓音带着又酸不酸地调笑。
“既然殿下都不常见这个表妹,那今日见了如何?眼前一亮了吗?是不是比妾这个旧人好!”
月姜凑上来时,有股香味扑面而来,景砚细细闻了闻,与昨日夜里月姜身上的不同。
这股味道更清香、提神,使人头脑清醒,他垂目一看月姜腰间挂了四五只香囊。
景宜,母后那样的女子,身上最多也不过戴两三个,月姜戴这么多做什么?
“姜儿让孤常见常新,旁人比不得半分,可不算旧人,”景砚说着话,不动声色地抬手拽下月姜腰间的一只淡粉色香囊,放在鼻间嗅了嗅。
“姜儿戴的香料很特别,十分清爽,不熏别的香吗?”
月姜眼神微动,觑了觑被景砚扯下的香囊,没想到景砚居然对她身上的体香有所察觉了。
她理所当然道:“寻日里就要头脑清楚啊,不然跟玉彤表妹一样,站着站着就昏了头的扑人,妾摔了自己如花似玉的颜色,殿下厌弃妾怎么办。”
“至于其他味的熏香,自然……,”月姜故意打顿,声音更绵软旖旎。
“也是会熏的,用来专门熏给殿下闻,好让殿下可怜可怜妾,莫欺负妾欺负的太狠。”
“姜儿,不可口不择言,”景砚跟月姜问正经的,奈何月姜总能将话引到昨夜。
好似昨夜自己碰她碰的狠了,犯了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一样。
景砚双眸阻不住地落到了月姜圆润饱满地胸前,竟有种能隔着衣物再望见那上面两抹落梅似的。
景砚脸庞骤然发热,手中的香囊都在不经意间攥紧了,致使里面的香料哗哗落地。
月姜和他的目光,同时望着洒落不止的香料,景砚欲解释:“孤……”
月姜眨眨眼,虽然面上满不在乎,但话里带着少许的庆幸。
“还好,还好,这只是妾的香囊而已,殿下攥坏了,妾可以再换一个,不是妾的那里就成,妾可伤不得这样。”
景砚:“……”
什么这里,那里,那里,这里,昨夜她碰自己的地方不多吗。
他碰月姜之前明明让她乖一点,他会轻的,偏偏人一点痛一点苦都吃不得,不仅叫的可怜兮兮,还抓他挠他。
就这般,大清早的还信誓旦旦地要给他生孩子,真是嘴一张不顾后果。
景砚要去找容英,他要重新问问月姜的事,让他查查月国美人的来龙去脉,看究竟是不是自己受安承焕欺骗了。
月姜压根不是那种长袖善舞的人堆里出来的,不然怎么总是频频没个忌讳。
“孤昨日醉酒,头疼,先回去吧,”景砚收起手中破损的香囊,不打算再继续追问下去。
转身走了两步,景砚竟听月姜突然在他身后福礼:“妾恭送殿下。”
他的步子一顿,狐疑地回头,而月姜已经背身而走了,景砚皱了皱眉喊道。
“站住!”
月姜闻声停下,不明所以地回头:“殿下,怎么了吗?”
“你与孤成亲了,不用再住栖鸾殿,该与孤一块回东宫,”景砚向月姜提醒。
提醒完他心里又闷,月姜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她如今该住哪?
跟谁住?
故意的?
月姜一脸了然:“妾知道啊!但今日是妾的哥哥回月国,妾理当去送送。”
“既是送你哥哥,孤陪你一块去,”景砚向前迈了几步,跟月姜并肩同行。
他要随着月姜走,月姜却不动了,景砚挑眉:“姜儿不会带着孤见不得人吧?”
“殿下你说什么玩笑,”月姜可不能让景砚跟她一块走,她还要单独问问月朗,昨儿景砚出了什么事。
不然刚刚也不会那么逗景砚,让他耐不住自己言语打趣。
月姜婉拒:“妾的哥哥实在不会说话,昨儿虽说他是为了妾,但话还是很难听。”
“今儿要走,不知何年何月再能见到妾这个妹妹,怕是要对你这个妹夫出言不逊。”
“妾届时到底帮哥哥还是夫君呢,妾太为难了,您跟哥哥避一避好不好。”
“还真是见不得人的,”景砚意味深长。
月朗不见得是月姜亲哥哥,尤其月朗对景砚的敌意,他都看在眼中。
此番跟去了,月姜月朗当着他的面也不会说什么,景砚心中有了其他计较,不再坚持。
“行了,孤不去了,姜儿记得早点回来。”
月姜以为景砚怎么都要跟去了,已打算想别的法子问问月朗究竟,哪知景砚倒体贴人意起来了。
她临走前委婉嘱咐:“谢殿下体谅,回去后殿下记得多睡会,毕竟昨晚殿下劳累了。”
景砚听见昨晚,眉心突跳,不由得快速摆手:“去吧。”
月姜走前最后笑看了景砚一眼,果然还是白日的景砚好逗哄,今夜可别又变了脸色。
月姜心事满满地往月朗住处走,景砚敛了敛眼帘,倒没有立即回东宫,吩咐了身旁宦侍几句。
“去将容英和商钰唤来,让商钰把他的药箱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