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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太后与程太后不同,她是景怀煦亲母,即使杜将军那里走不通,她依然可以直接向景怀煦施加压力。
景怀煦对待郑太后这种霸道要求,已经遇见了无数次,每次都是将事拖延过去。
总之玄甲军不可以让两宫太后觊觎染指,不想景砚主动找到景怀煦面前,特意要给两位弟弟一个机会。
给他们设置考验,以能力优者进入玄甲军。
后宫御花园内,众人聚在一起,待景砚将此话说出,程太后眼神亮了亮。
郑太后蹙眉,明明是她单独寻景怀煦讨的东西,景砚非公开弄一个比试,她迟疑。
“太子,比试危险吗?”
景砚:“皇祖母,二弟与三弟既然有此心,正好玄甲军增设,有一个千夫长的空缺。”
“儿臣不对任何人偏袒,只看二弟三弟能力,但儿臣也想提醒他们,他们身为皇子,已占尽便利,所经历的考验必有艰辛危险。”
“儿臣除了能保证保全他们的性命,轻伤重害避免不了,如果二弟三弟觉得不妥,当即放弃也成。”
“这般危险!”一个轻伤重害就已将郑太后吓到了,她大吃一惊。
两宫太后各自偏疼景硕景碌,景怀煦还以为景砚糊涂,轻轻易易就让俩人进玄甲军。
再一听规则,反倒觉得是景砚想以退为进。
景怀煦笑着打圆场:“母后,若硕儿与碌儿想进军中,朕自可给他们安排别处,玄甲军是太子的心血,比试一番是应该的。”
“太子不是还给了彩头吗,玄甲军一个千夫长,能领自己的小兵,给下面的人不知要爬多久。”
“硕儿与碌儿要怕,便学学文政也可。”
景怀煦向景硕和景碌征求意见:“你俩怎么想?”
景硕要立军功,才能联姻满意的岳家,他了解景碌向来性子软弱不刚强,肯定赢不了自己,迫不及待应下。
“父皇,儿臣不怕,愿意一试。”
儿子一口答应这么危险的事,程贵妃心慌地瞄了眼程太后,竟看见程太后眼神颇为赞赏,她无法言语。
景碌脸泛迷茫,先看了看郑太后,再看看景怀煦,最后将视线落到答应爽快的景硕,还有给他机会的兄长身上。
带着少许无奈地拱手:“儿臣……谢父皇,臣弟谢皇兄。”
二人应承了比试,时间便定在了三日后,宫中只等消息就成。
很快聚起的热闹就散了,郑太后若有所思的让景碌跟她走。
路上,郑太后担忧道:“这不是纸上谈兵,你读的书多也没用,三日后还是抱病吧。”
景碌犹豫:“可是……孙儿都应承父皇了,临阵脱逃很没骨气,再说二哥都去了,孙儿随随便便弃权让二哥进了玄甲军,皇祖母您在程祖母面前不就矮了一截。”
“哀家不能看你受伤啊,”郑太后不放心,一想到轻伤重伤的话,她就打冷噤。
景碌:“皇祖母,孙儿知道惜命,不会硬撑,等坚持不了了一定及时下来。”
郑太后末了,懊恼摇头:“唉,原以为跟你父皇一句话的事,谁知让景砚闹出一圈麻烦,明摆你父皇还是最爱太子。”
“不然当初,也不能动让你去安国为质的想法。”
景碌笑的没心没肺:“毕竟皇兄有本事,而且孙儿不是命好,没去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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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景硕景碌一早就出宫去参加比试,景砚随着俩人一块到郊外练场。
机关在林中,共有七道关卡,终点放有一柄青铜剑,谁先拿青铜剑返回便算胜者。
在二人出发前,景砚再三肃声提醒。
“孤已经向你们说了林中艰险,父皇那里孤也并未隐瞒,受伤自负,若弃权,孤也不会取笑你们。”
景硕乖张,听见这话不仅不怕,还讽笑地看了眼景碌,见他身上穿的都是新制的甲胄,护膝,整个人包的刀枪不入。
取笑:“景碌,听见皇兄说的话了吗,怕了就别进,省得蹭破了皮。”
“这都是皇祖母让我穿的,”景碌很无奈,他目前脸上也有一层面罩,很费力才拉下来,固执摇头:二哥,我一定要试试。”
景硕讥笑一声,向景砚挑眉:“皇兄,既然景碌不后悔,您就发号施令。”
景砚轻扫景硕一眼,漆黑的眸子格外平静,丝毫看不见多余情绪外露。
“景硕,景碌既然不后悔,你也别后悔,孤给了你机会,且看你能不能夺得玄甲军一席之地。”
景硕扬唇笑出声,浑身充满野心:“我肯定会的。”
景砚不再看他,举手挥下,紧接着景硕和景碌一块往密林奔去。
容英这时走到景砚跟前,望着渐渐变小的身影,他不解。
“殿下,这从前都是你历练本事的东西,需要费功夫陪二皇子与三皇子胡闹吗?”
景砚仰头看了看天色,面上波澜不兴。
“他们都是孤的兄弟,未来要进朝堂,但没人教他们当臣子,孤教教他们。”
密林中,景硕和景碌虽然身后没带护卫,但一路都有将士在各关卡守卫,能观察他们的进度。
景碌穿的笨重,过两个关卡就没了力气,扶着大树气喘吁吁:“二哥,我跑不动了。”
他倚着大树坐下拍抚心脏,方才有暗箭从四面八方袭来,他努力躲避,还是挨了不少箭
幸亏箭矢做了处理,穿的又结实,景碌才没被扎成刺猬。
景硕身上就不好了,他穿的甲胄并没有景碌结实,还有地方做不到防护,后腿与小臂中了浅浅两箭。
他咬牙折断箭身,撕布止血。
景硕听景碌没力气了,眯眼打量景碌身上的铠甲,倒是想借用一下。
“景碌,既然你跑不动了,那将你的东西给二哥用用。”
旋即,他上前脱景碌的东西,景碌受惊,挣扎护着自己:“二哥,二哥,你别抢,我还能走。”
“乖乖给二哥吧,”景硕看上了景碌的护膝,几下就拽了下来。
趁景碌躲避自己时,他扭头就跑。
景碌不甘落后,爬起来去追。
哪曾想才转了一个弯,看见了许多乱石凸兀的挡在中间,景硕当即觉得不简单。
“二哥,把护膝给我,我可以给你别的,那护膝是玉彤表妹给我做的,”景碌随后跟上。
景硕不敢冒进,闻言景碌看重护膝,他转头抛进石头阵中。
“抱歉三弟,二哥受伤了,手抖,要不你自己去捡吧。”
景碌弯着腰,满头大汗止步在石头阵前,他气哼道:“二哥,你……你就是故意的。”
景硕揶揄:“二哥真受伤了,你要怕不捡也成,反正你那玉彤表妹也能给你做新的。”
“就是让她知道你丢了她的东西,连捡都不敢捡,下次也不知会不会给你做了。”
“你,”景碌冒火不已,他不舍地盯着远处黑色的护膝,下足勇气挺起脊梁给自己壮胆。
“我去就去,二哥,回头我一定告诉父皇你玩赖。”
说着,景碌小心翼翼地迈脚进去,半天没有异动,景硕细观景碌踩过的地方,他紧随其后。
就在走到一半时,景碌倏地大吼一声,转头就逃:“有毒蛇!”
景硕正聚精会神寻找景碌脚印,不防让他回头猛地一撞,景硕踉跄一边。
隆隆声立时响起,数多碎石朝景硕飞去,景硕躲闪艰难,很快精疲力尽倒下,只能有一声没一声的唤人救命。
而在他倒下后凶险还未停,一块有半人高的石头,石身不稳,横向朝景硕倒下。
直到石头落地,景硕喊来的人都没能救了他,脸色骤然苍白昏死过去。
一切动静都消弭殆尽,景碌的担忧声才清晰响彻出来:“来人救二哥。”
……
不久后,景砚才接到消息。
“太子殿下,不好了,二皇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