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了价格最高的一条,林优最终在陈泠泠的要求下,还是象征性的买了一条价格最实惠的。
奶茶铺子里,陈泠泠目光不断往那个廉价的购物袋上扫。
林优吸了一口奶茶,被她愤愤不平的表情逗乐了。
“泠泠,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陈玲玲翻了个白眼,“不是我纠结,而是……你真的下得去手,这条裙子的价格低得令人发指啊。”
她还记得刚才售货员的神情,那种同情里夹杂着丝丝轻蔑。
反正陈泠泠是抹不开面子买这种比网上价格还离谱的清仓处理裙子的。
林优倒是一点儿不觉得有问题,“我就陪你进去几分钟而已,这种裙子,我平时又不会穿。”
这还是看在陈泠泠的面子上,否则蚊子腿也是肉,她连这条裙子都不会买的。
陈泠泠一阵摇头叹气,“你啊,还真是好养。哪个男人娶到你这么抠门儿的老婆,那是真的……省钱了。”
她斟酌半天说辞,实在是很难评价林优的这个行为。
不过有一点让她更郁闷。
明明是条价格不过百的裙子,穿在林优身上,却一样能让林优美得不可方物。
这就是底子好啊,羡慕不来。
两人离开奶茶铺,又绕到商场后的小吃街吃了些零嘴,最后才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林优赶上最后一班地铁,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
她给虎宝儿加了些猫粮后进浴室洗漱。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阵,没人接,屏幕又暗下去。
林优洗漱完,拿着毛巾擦头发,顺手拿起手机一看,是苏女士的未接来电。
她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擦头发,一边给苏女士回拨。
有一段时间没给苏女士打电话,电话一接通,果然立刻遭到苏女士一万点暴击。
苏女士输出够了,才说起正事。
“过几天我要去京港城参加一个业务学习,顺道过来看看你。”
林优闻言,立刻眉眼都扬起笑,“那太好了,对了,给我带点儿烟熏香肠,好久没吃了,嘴馋得不得了。”
“我还能少了你吃的?”
苏女士气还没完全消,怼了一句,又说:“你明天问问小程,上次给他带的特产吃完没有,或者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他带过来。”
她要吃点儿好吃的,挨苏女士一顿怼,换了小程,就主动问人想吃什么?
这待遇差别有点儿大了。
不过林优也是敢怒不敢言,赶紧应下,怕晚一秒又得挨一顿骂。
苏女士见她态度端正,又叮嘱几句后才挂断电话。
林优放下手机,拿吹风机吹头发。
头发吹干以后,她犹豫一番,还是给程淏发消息,把刚才苏女士的话带到了。
上次在程淏的帮助下,时嫣然被迫给她道了歉。
事后,她也曾向程淏表达过谢意,还想邀请他吃饭,可他说这几天忙,等空了一定不跟她客气。
所以自从那次医院后,两个人都还没见上面。
消息发过去,程淏没有回,而是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吵闹,随即关门声响起后,环境才安静下来。
林优问:“你还在外面应酬吗?我是打扰到你了吗?”
程淏站到阳台上,趁着夜风吹散些许酒气,温声回道:
“一个电话而已,无论任何时候,都谈不上打扰。”
只要这个人愿意接你的电话。
林优应了一声,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虽然两个人熟悉了不少,可她些许社恐,还是不会找聊天的话题。
幸好,程淏并不介意她的冷场。
他主动提起刚才她发的消息,“阿姨上次带给我的特产都挺好吃的,如果阿姨不介意的话,就多带点儿香肠吧。那香肠是阿姨亲自做的吧?”
“香肠?”林优怔了怔。
程淏不解,“怎么了,不方便吗?”
林优连道不是,“我就是觉得挺巧的,我也喜欢我妈做的烟熏香肠。我只是没想到,你也……”
程淏轻笑,“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我妈妈的老家,也在沥城。”
林优再次一惊,“没说过。”
程淏抬头看向夜空,浅灰的瞳孔里映衬着满天繁星,语气里也生出了一股很淡的愁绪。
“我妈妈过世之前,就是我小时候,我也在沥城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到了冬天,我妈妈也会带着我做烟熏香肠。柏树的树枝点燃,缕缕白烟缠绕着黑中透红的腌制肉品上,隔得再远,都能闻见淡淡的香气。”
他的声音低沉舒缓,像是时过境迁后,思念从胸腔里溢了出来。
林优想起苏女士说过的程家的事。
程淏母亲过世后,程叔没有再去,父子两个人相依为命活了下来,把日子越过越好。
林优声音柔柔的,“没什么不方便的,以后你要是想吃,随时告诉我。我妈把你当准女婿,巴不得天天做给你吃。”
“哦?”程淏眉头扬起,嘴角挂着自己都没注意的浓郁笑意。
随即,他笑容渐渐收敛。
他清了清嗓子,低声道:“你说以后要是阿姨知道我们不是真的在谈,会不会很失望?”
林优:“……”
她没说话,可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电话那头,有人在叫程总,程淏匆匆和林优打了个招呼,就挂断电话。
林优放下手机,眼神黯淡了很久。
算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
凌晨三点。
火急火燎的拍门声,让刚睡着不久的人从睡梦中醒来。
时景渊一双眸子里跟淬了毒一般,黑沉沉的。
今天晚上,他忙完饭局以后,没有回郊区的别墅,而是在公司不远处的大平层住下。
这里是他的房产之一,偶尔公司事情多,为了节约时间,他会在这里住两晚。
晚上饭局的时候,钱凌也在,便也跟着在他这里借住一晚。
时景渊顶着烦躁拉开房门。
钱凌踩着拖鞋跟个炮弹一样冲进来,用力太猛没刹住车,直直的摔在床上。
时景渊越发不悦,冷笑着问:“怎么,我把你当兄弟,你这是想爬上我的床?”
钱凌被他的话吓得直接从他床上弹起来。
“时总,大晚上的,别跟我讲鬼故事,怪吓人的!”
时景渊挑眉。
钱凌拍着胸脯,还心有余悸,“你这话说得,就跟鬼上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