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目和一众手下看着出现在门前的曹旋和马平,有些出乎意料,一时不知所措,竟然都呆立在了门口。
还是头目第一个反应过来,对着面前的曹旋说道:“好你个偷马贼,做了坏事还敢如此张狂,白天找你要马,除了不把偷来的马还给我们,还把我们的人给打坏了,晚上你又设下陷阱,伤了我众多兄弟,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曹旋微微一笑说道:“你既然是来讨说法的,那就该在白天的时候光明正大敲门进来,不论所为何事,都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说明真相,澄清事实。怎么能带着一干人等,手持利刃,趁着夜色,气势汹汹的闯到我门前?胆敢擅自翻墙上房,准备潜入屋内,你们自己不小心伤了几人,还要怪罪于我,准备砸毁我的屋门,强行闯入。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是来图财还是害命?我不知道你们受了何人指使,但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请进来说话吧。”
曹旋说完闪身让开门口,马平也退到边上。头目看二人面对自己这么多人,竟然不慌不忙,说得有理有据,心中也隐隐觉得自己这些人的行径于理不合,当下气势上便输了三分。现在对方主动开门让自己进来,刚吃了大亏的他,怎敢轻易相信,站在门口犹豫起来,脚下不敢往前挪动分毫。
门外火把通明,自己众人都被看得真切,而院中却黑黢黢一片,不知院子中央还有什么样的陷阱和机关,也不知道对方是否找来助拳之人埋伏在暗处,头目不敢以身涉险,半晌,依然拿不定主意。身后众人也都心有余悸,不敢擅动。
曹旋看着门外众人,轻蔑地笑道:“你们倒是进来啊,刚才还不是准备要砸门进来吗?怎么现在把门给你们打开了,你们反倒退缩了,就这点胆量,也敢上门寻仇?要是不进来,我可要关门睡觉了。”
听了曹旋的挖苦,头目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有心耍个光棍儿,不管不顾地冲进去,可是听着院子里那几个手下痛苦的呻吟声,这点念头很快就打消了。白天来的队长就是前车之鉴,他还得想个能保全自己的万全之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你这个人诡计多端,不敢明刀明枪地和我们干,只会背后玩点阴招,弄些下三滥的手段伤我弟兄。有种你就出来,咱们把这事说明白了。”
曹旋说道:“这话你也有脸说出来?半夜三更前来偷袭,玩阴招的可是你们啊,既然你们不敢进来,那就有话直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头目眼珠一转说道:“我们也没有要为难你们的意思,如果你们能跟着我去趟乡公所,把白天的事说清楚了,很快就会放你们回来。若是你们不配合,那就只能公事公办,将你们缉拿归案了。”
曹旋说道:“想把这事说清楚也可以,你把村里的疤脸找来,把丢马的人和托你办事的人都喊到这里来,我们一起三方对质。”
头目说道:“这件事的是非曲直我不知道,也不认识你说的这些人,我只是奉命行事。此事现在已经经公了,乡公所自会出面处理此事,你还是和我们走一趟,去乡公所把整件事情说明白,乡公所向来秉公执法,你要是能说得明白,就没你什么事了,很快就会放你回来。”
曹旋说道:“那你今天是非得把我带走了?”
头目说道:“不把你们带走,我回去交不了差,你们必须得跟我走一趟。”
曹旋说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头目说道:“只怕这事已经由不得你了,如果你不主动跟我走,到时候动起手来,我们一个不小心伤了你的家眷,你可就后悔都晚了。”
曹旋冷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头目说道:“不是威胁你,是为你们众人的安全着想,识相的话就赶紧出来跟我们回去。”
曹旋说道:“看来你是枉费苦心了,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你们要是想把我带走,那就进来抓我吧!”说完转身往院子中央走去。
马平紧随其后,也一同走了进去。
众人眼看着曹旋二人又回到了院子里,剩下他们几人在门口面面相觑。
只听头目说道:“都给我往里冲,别听他在那里装神弄鬼,我就不信这小小院落,能设下什么机关陷阱。今天要是把他们都拿下了,每人赏你们一块大洋。”
头目说完,把自己身边的两个人往前一推,二人手举钢刀,有些胆怯地往院子里走去。后边观望的几人也被头目推搡着跨进门来。
听着受伤的同伴在院子里痛苦的呻吟声,众人都有些胆怯,深怕院子里还有其它厉害的埋伏,都高举火把,仔细查看院子的布局,一步一顿,小心谨慎地往里走来。前边的曹旋和马平早已不见了身影,众人一边互相询问,一边背靠着背,前后警戒着往院子里移动。
躺在墙底和檐下的五人看众人进来,都叫嚷着让先送他们去就医,再拖下去只怕几人都得交代到这里。此时的头目任务尚未完成,怎能轻易离开,只好对几人好言相劝,让他们再坚持一下,一旦把屋里的人拿下,立刻便送他们去找郎中。
头目向这几个受伤的人询问曹旋二人的下落,被告知曹旋二人已经进了屋内,众人又小心翼翼地往正屋门前移动。一路行进顺畅,没有阻碍,也没受到干扰,几人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一番轻移慢挪,耗时良久,几人终于到了正屋门前。
只见屋门大开,前边二人将手里举着的火把伸进屋里,小心翼翼扒住门板,借着火光往屋里看去,一番扫视下,屋里没有一点动静,又用力推推门板,把门板紧贴在墙上,门后也没有藏人,二人向后一挥手,后边的人都围拢上来,准备一哄而入,借着自己人多势众,将屋内众人一举拿下。
就在此时,半个身子已跨入屋内的二人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二人不禁贪婪地深嗅一下,咽下口水。突然,两道水柱向着二人面前飞扑而至,空气里立刻酒香四溢,两道如箭的酒雨裹挟着浓郁的香味刹那间便已在二人头上散开,二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听哄的一声响,二人手里的火把窜起一股蓝色的火焰,立刻爆燃起来。与此同时,二人头上的狗皮帽子和头脸肩胛处也都跟着燃烧起来,二人立刻成了一个火球。众人面前已是一片火海,把门口照得一片通红。二人尖叫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慌乱中丢掉手里的火把,扯下头上的棉帽,双手掩面,扑打起脸上的火焰来。嚎叫着,往后退去。
身后的众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给吓傻了,一时不知道前边二人为什么突然燃烧起来,以为他们不小心被自己手里的火把点燃了帽子,就在后边几人手忙脚乱,准备帮二人灭火时,又是几道浓郁的酒香钻向众人的鼻孔,一碗碗烈酒从屋里泼了出来,飞射向众人手里的火把,几道火光亮起后,一串串带着火花的酒滴,如同天女散花般飘落在众人的身上,顿时,所有人的身上都开始燃烧起来,院子里的惨叫声连成一片。
身上着火的众人把火把都扔到地上,一边扑打脸和脖子上的明火,一边躺在地上打滚,试图把身上的火焰扑灭。
一时,整个院子里充满酒味和烧焦的味道,众人扭曲着身子在冰冷的地面上不停地翻滚,如同一条条烈日下出土的蚯蚓。
马平大笑着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坛酒,对地上打滚的众人说道:“这酒的味道怎么样?这可是上等的草原白,这么好的酒,今天可是便宜你们了,大爷今天就让你们喝个够,你们可要记着领情。”说着作势要把坛子里的酒再往众人身上泼去。
曹旋一把把他拉住说道:“别泼了,再泼下去就闹出人命了,非得把他们烧死不可。”
马平笑着说道:“我还没尝过烤人肉的味道呢?今天有免费的人肉可以吃,正好多烤一会儿,待烤个七八分熟,撕下来撒些盐下酒。”
先前摔下来的几人,看着面前同伴的惨叫,听着马平瘆人的谈笑,早已骇得面无人色,他们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自己众人虽然平时也在这十里八村横行霸道,欺辱良善,可却从未如此残忍,今天他们所用手段,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几人如同看到了魔鬼一般,不敢直视,都偷偷地闭上了眼睛。
被烈酒点燃的几人,在地上一番扑腾后,身上的火焰总算熄灭了,可众人头上的毛发,脸上的睫毛、胡须都已烧焦,裸露在外边的双手、头皮、脸颊、脖子有的被烧破了皮,有的被烧出了一串水泡,钻心的疼。这些人都在冰冷的地面上躺着,没有一个人主动站起来,都在哼哼唧唧的痛苦呻吟着。
曹旋捡起一支火把,来到头目面前,见他须眉尽燃,一片焦黑,双目紧闭,脸上多处皮肉烧伤,面目狰狞,表情痛苦,将多处烧伤的双手张开五指半举在胸前,嘴里不断的倒吸着空气,身子还不时抖动一下。
曹旋俯下身子问道:“你还觉得能把我带走吗?”
头目紧咬双唇,一声不吭。
身后的马平一脚踩在他的脚脖子上,说道:“别他妈给我耍光棍啊,问你话呢?给我老实回答,小心我一脚踩断你的腿。”
头目吃痛,猛地睁开双眼,挺身从地上坐了起来,看着曹旋说道:“大爷饶命,小的再不敢了。”
曹旋说道:“好,服软就好,我也不为难你,你告诉我真相我便放你离开。我问你,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头目说道:“是乡农委会主任李丁派我来的。”
曹旋又问道:“你们是什么人?都是在乡公所工作吗?”
头目说道:“我们都是附近村民,没有在乡公所工作。”
曹旋说道:“不要胡说,普通村民怎么敢手持利刃,夜闯民宅,聚众寻衅,你给我老实交代。”
头目说道:“我们几人虽是农民,但我们都不是以种地为生,平日里靠着为别人出头平事、调解纠纷,混碗饭吃。”
曹旋说道:“那你们就是这乡里的地痞流氓了。”
头目低头不语。
曹旋又问道:“白天带人来闹事的那个队长和你们是一伙的吗?”
头目说道:“他们是乡公所自卫队的,我们是拿钱出力,他们维护治安或是执行任务人手不够时便请我们前去帮忙,我们根据所干活计的难易程度收取费用。现在他们队长的马被你们偷了,人也被你们打残了,李主任大发雷霆,派人把我们喊去,让我们将你们抓到乡公所,我们领命后就连夜赶来这里。”
曹旋说道:“乡里自卫队执法还要请你们这些地痞流氓帮忙,你们这不是官匪勾结吗?有你们在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头目苦着脸说道:“爷,我们也只是混碗饭吃,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曹旋说道:“今天你们帮他来抓我们,给了你多少钱?”
头目说道:“事成后,今天来的每个弟兄分一块大洋,我三块。”
曹旋说道:“那我再问你,这个农委会主任李丁是否就是本村疤脸的姐夫。”
头目说道:“正是。”
曹旋说道:“你去乡公所见李丁时,是否看到疤脸也在那里?”
头目说道:“在呢,他们二人都在乡公所李丁的办公室。”
曹旋心下已经明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必是疤脸无疑。
马平听了也说道:“看来是疤脸这小子使坏,和他姐夫合谋来算计我们的。只是不知他所为何事?竟然对我们一个过路人不依不饶,苦苦相逼。”
曹旋当下剑眉一挑说道:“那咱们就去会会疤脸,让他把这个谜底给揭开。”
曹旋说完站起身来,让马平看着院子里这些人,进屋对徐淑婉叮嘱道:“淑婉,今天这事你也看到了,咱要是不把这事说清了,也没个安稳日子过,我和马平现在就让这些人带着去找他们的幕后老板,和他当面锣对面鼓把这事说明白了。他们刚刚派这些人来闹事,一时半会儿肯定再没有人前来滋扰,你和海棠安心在家等我们回来,若是天亮后还没见我们回来,为了安全起见,你们便去淖边找村长,他是个好人,若是有困难找他,他肯定能够伸出援手。你们二人先在他那里短暂停留,等我们回来后直接去淖边接你。”
徐淑婉顾虑重重地说道:“辅同,深更半夜的还是不要去了吧?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也没有帮手,你们还要跑到人家的地盘上去,他们人多势众,你们两个人怎么周旋的过来,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不如我们连夜走了吧!”
曹旋说道:“淑婉,这个小小村庄都能有人逼我离开,我们还能去哪里落脚,我曹旋虽是平庸之辈,但也绝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们想拿捏我,那也得掂掂他们自己的分量。我们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待着,你只管放心,我不会和他们正面冲突,我只是让这些人带着去见见他们的幕后老板,看看到底是何许人也,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什么我们刚刚落脚他们便做局陷害。把这些问题都搞明白了,我们也就可以安心度日了。你们把大门锁好,安心在家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徐淑婉见留他不住,只好点头答应,叮嘱道:“你们二人去了那里要小心应对,注意安全,千万别再惹出事来,若是见机不妙便赶紧归来。”
曹旋一边答应着,一边把自己身上带着的匕首取下来,递到徐淑婉面前说道:“你把这把匕首拿着,做防身之用。”
徐淑婉把他的手推开说道:“我一个女道妇人,怎么能舞刀弄枪的,再说待在家里也用不上这个,还是你留在身边,出门在外万一遇到紧急情况,也可应个不时之需。”
曹旋把匕首塞到徐淑婉手里说道:“别推辞了,院子里扔的到处都是刀,我随便拿一把就可以用了。这把匕首小巧些,日后你就放在身上,出来行走江湖必须要有防身的利器。”
徐淑婉见曹旋如此说,也就不再僵持,把匕首藏进怀里,送曹旋走出屋门。
曹旋来到头目身边说道:“你不是奉命来带我回去吗?我现在就和你一同前往复命。”
头目有些诧异地说道:“您是准备主动找上门去吗?”
曹旋说道:“正是此意,你只管照我的吩咐去做,告诉你的人,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招,否则会被我扔到野地里喂狼。”
头目诺诺答应,并和众人说知情况。
这十几个人听说现在就放他们回去,心中欣喜,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互相搀扶着走出门外,有几个受伤较轻的牵来拴在不远处的马匹,七手八脚把伤势严重的抬到马上,一行人往黄崖湾乡走去。
黄崖湾乡公所占地五十多亩,是全县乡镇中最大最气派,也是历史最悠久,最有传承的公所,早在清末就已建成,一直沿用至今,日寇入侵期间,日伪官员也在这里署理公务,日寇投降后,人民政府接管,这里依然是全乡的政治中心。
乡公所坐北朝南,方方正正的三进院落,被外边高大的围墙严严实实地围挡起来,围墙高达丈余,底部是青石条,上边是白灰坐浆垒就的青砖,墙顶盖着顶瓦,颇有一番气派。南墙中央是八字墙正门,正门左侧的门柱上挂着一块白漆刷就的木牌,木牌上是几个遒劲有力的黑色正楷大字,上书“中都县黄崖湾乡公所”。大门两侧的八字墙上竟然贴有康熙年间河南内乡知县高以永用来明志的楹联,上联曰:“吃百姓之饭,穿百姓之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下联曰:“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勿说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不知是何人在此写就。
大门位于整个院落的中轴线上,两扇朱漆大门用桦木做就,为了防火,整扇木门都被涂抹均匀的白灰给包裹起来,门板上钉着密密麻麻的铁钉,外边刷着醒目的大红油漆。大门两侧的门柱前摆放着一对石狮,左侧雄狮右前足踏着绣球,狮头斜向右方,右侧雌狮双足之间卧一幼狮,雌狮左前足抬起搭在幼狮头上,狮头扭向雄狮。两只威武的雄狮紧盯着过往的行人,虽然石狮的块头不是很大,但也让人觉得庄严肃穆。
进入大门,是和门等宽的一条青石铺就的笔直道路,这条路在院落的中轴线上延伸,穿过前院,直达中院的乡议会大厅。前院非常开阔,院子西侧是一排整齐的马厩,平时有十数匹马拴在这里,供乡公所的人办公使用。院子东侧是一排厢房,供自卫队队员和值守人员住宿,厢房门前几米远的地方是一口水井,在水井周围种有几数棵粗壮的槐树,看样子年代已经久远,树干一人难以环抱。再往里看去,有两排相互对称的正房建在石板路两侧,共有三十多间房舍,前院主要是乡自卫队,农委会、武委会办公的地方。
沿着青石路走到尽头,便到了乡公所的中院,院落也相当开阔,院子中央有几个砖石垒成的花坛,夏日会在这里种些花草,这进院子里的房舍,是供乡长、乡董、和乡公所主要领导办公住宿使用。
在中院的东侧有一条小径,通过一道月亮门,便进入了后院,后院是乡公所的仓库,和临时看管犯人之所。这道门经常处于落锁状态,鲜见有人员出入。
今日的乡公所有些异常,已是半夜时分,却是大门洞开,乡农委会主任李丁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应该是还没有休息。近几日反动势力加大了在黄崖湾乡的渗透和袭扰,经常有农牧民被土匪和流寇抢劫残害,已经危及乡公所的安全,乡长去县城和县领导汇报情况,商议乡公所的领导班子是一并撤离到解放区的纵深地区还是继续留在前沿坚守,带领当地百姓和这些反动势力作斗争。乡长和几个主要干部离开后,就把乡里的日常工作交由李丁全面负责。
今日的李丁当然不是为治下的百姓在殚精竭虑,而是等待着派出去的人马前来报捷。他和疤脸用自卫队队长的马做诱饵,定下卖马栽赃的计策,让队长带人去把曹旋几人抓来,谁知队长竟然失手了,他不得不又花钱从外边找了一批地痞流氓,去帮他做事,他对晚上派出去的这些人很有信心,把曹旋四人一举抓来是志在必得,白天时是队长太大意了,才失手的,现在去了比白天多一倍的人手,而且是趁着他们睡觉的时候偷袭,肯定是手到擒来。李丁端坐在办公桌后,手里夹着一支烟,出神的看着在炉火旁椅子上打盹的老头,他的目光虽然在老头身上,脑子里却在想着等下该如何处置押回来的这些人。
按照疤脸的想法,把那两个男的先关押起来,将他们随身携带的钱财全部收缴,再把那两个女的占为己有。然后将二人恐吓一番,若是他们识相就让他们活着离开,若是胆敢在此纠缠,就结果了他们的性命,让他们客死他乡。可是,队长明火执仗带着几人去缉拿,却被二人给打的七零八落,就连队长也被打成了重伤,还差点丢了性命,郎中给他包扎后,说他得躺在床上将养一月,即便是队长大意轻敌,此二人也不可小觑。能有这样好的身手,而且下手这么狠,这两个生意人必不是易于之辈,只怕不是几句大话就能吓走的,若是现在放了他们,那更是放虎归山,他们迟早会打上门来报复。看来要是想谋了他们的财,抢了他们的女人,永除后患,就只能是杀人灭口了。
李丁抬眼看了看坐在身侧的疤脸,虽然已是后半夜,这小子依然双眼放光,不停的往门外张望,疤脸上闪现着淫邪的笑意,看来这小子对那个垂涎已久的小妇人早已迫不及待了。李丁有些厌恶的目光从疤脸身上划过,用手捅了一下他的胳膊,朝里屋努了一下嘴,然后起身往里屋走去,疤脸会意,站起身来跟了进去。
李丁见疤脸跟了进来,低声说道:“此事要想免除后患,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两个男的杀了,若是放他们条生路出去,二人日后定会找上门来,要是这事嚷嚷到上级领队那里,只怕我们谁都摆脱不了干系,说不准我还会因此丢官接受处理。”
疤脸说道;“姐夫,你说怎么干?我都听你的。”
李丁说道:“派出去的人手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了,也该回来了,你现在去厢房宿舍里悄悄把大麻子和二麻子兄弟喊来,这两人是我的心腹,白天挨了打,晚上我没招呼他们出来,现在都在屋里睡觉,你带着他们兄弟二人躲到后院闲房,等把那两个男的捉来后,我就把他们捆绑结实关进后院闲房,到时候,你们三人结果了他们的性命,再把尸体扔到大乌登山前喂狼,我就对外宣称他们跳墙跑了,这事便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了。”
疤脸听完,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说道:“还是姐夫高明,好一条妙计,我这就去办。”说完转身匆匆离开。
李丁站在门口,看着疤脸和麻子兄弟手持利刃,往后院走去,他阴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为了到手的财富,也只能害了这二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