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她就是这样的人,因为她强硬扭曲的心理,我哥成了牺牲品。”说这话的时候,宁知屿脸上带着嘲讽的笑。
宁知麒去世时候,小区里的人对他们一家指指点点,大概都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连自己的孩子都能逼死。
为此,宁父提交了去分公司的申请,带着他们来到了这里。
大儿子没了,两口子便把目光转在了宁知屿身上,宁母打心底里认为自己乖巧的大儿子就是被小儿子该死的。
却又发觉这个并不受她待见的孩子,智商却出奇的高,每次考试都是第一。
这让她看到了希望,一边是对小儿子的恨,一边是对美好的生活的期望,宁母开始把对待大儿子的手段用在宁知屿身上。
为了怕这崽子逃跑,每天她和丈夫都会轮流接送,打电话叮嘱老师对孩子严厉,怎么严格怎么来。
同时偷偷找了宁知屿的同班同学,让他帮忙盯着宁知屿有没有和坏学生一起玩。
这导致宁知屿在整个小学初中期间,没有交到一个朋友,那些同学都知道他家里的父母是不讲理的人,若是来往的同学是成绩好的也就罢了,只要是成绩差的跟宁知屿说一句话,他们就会被宁知屿的父母指着鼻子骂。
就算是在家,宁知屿也并不能被允许上桌吃饭,有饭菜还是好的,往往他回家后面对的就是空空的饭碗。
并且家里明明有两间房,宁母却并不让他住另一间,只把他丢在小书房凑合。
用宁母的话来说就是,“你哥哥的房子你也想霸占,害死了你哥还要抢他的房子,能有张床睡已经够好了,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宁知屿并没有反驳,他一直记得哥哥的话同时也在默默等待。
在他升入高中后,遇到了一个特别好的老师,就是高成老师,身为他的班主任,却注意到了他的问题。
宁知屿最愧对的人就是高老师,高老师对他这么好,知道他不合群,就偷偷让同学来带他,可是他不能跟同学来往密切,一但被那个女人知道了,一定会闹到学校来。
很快,他等待的机会来了,学校挑选年纪前几个的学生去参加竞赛,若是竞赛获得了金银牌,q大基本就稳了。
他一直都知道上大学就是宁母的心病,因为她变态的控制欲,献出了他哥哥的生命。
这场竞赛相当于是进入q大的敲门砖,宁母每天都在念叨,那么就在他们期望最大的那一天做个了结吧。
宁知屿顺利的请了假,回到家算好时间,拧开了煤气阀门。
宁母扭曲的控制,宁父漠视的不作为,却让他们兄弟两个人一前一后付出了生命。
“只是可惜,他们命大没有死,我应该再添一把火的。”
宁知屿脸上带着惋惜,“我被困在这个房子里,没办法去找他们……”
猝不及防,宁知屿看到了岑星脸颊上滑落了一滴泪珠,它凑近了些,似乎很疑惑一般,“你怎么哭了?”
岑星想摸下自己的脸,手却被它紧紧握着松开不得,只得闷闷的开口,“我哭了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落下了泪,她的心里闷的要死,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让她喘不上气。
岑星难以想象,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既不是在父母期盼下出生,唯一护着自己的哥哥却因为扭曲的父母跳楼自杀。
明明应该是快乐的学生时代,身边却没有一个朋友愿意靠近,就连回家了也只能蜷缩在窄小的床上。
宁知屿看着她脸上划过的泪痕,好奇的伸手一点,手指上亮晶晶的,它举着手,“你看,你哭了,你为什么要哭?”
岑星的手终于恢复了自由,她擦了擦脸,“因为我难受,我心疼你。”
宁知屿愣了几秒,转眼却消失了。
岑星吓了一跳,它怎么突然走了?
“宁知屿?”
岑星脑子里一直都是宁知屿,想它小时候被父母漠视,想它失去哥哥的哭泣,还有它平静的用死亡来报复它的父母。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明明是自己的经历,却强压在孩子身上,直到死前却始终没有得到过父母的温情。
岑星脑子乱糟糟的,正想关灯睡觉,哪知一转头就撞进了宁知屿的怀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力量增强了,身上散发的冷意并没有以前的冰冷刺骨,反而在人能接受的温度之内。
岑星没有推开它,只是好奇的问,“你不是跑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你是不是在为我哭?”宁知屿微微低头就能看到岑星她乌黑的长发,看起来很顺滑的样子,好想摸一摸。
手里的动作直接验证心中所想,宁知屿摸着她的长发,像在抚摸一只小猫一样,“你是第一个为我哭的人,我哥哥都没有哭过。”
岑星想到了什么,抬头问他,“为什么你变成了鬼,你哥哥没有呢?”
宁知屿认真解答,“因为我有执念没有完成,我哥哥他已经散去了怨念,他那么善良怎么可能还会留恋人间。”
岑星愣住,“那你没有了执念会消失吗?还是会重新去轮回?”
宁知屿想了想,老实回答,“我不知道。”
岑星沉默了会,双手搂住它,回给它一个拥抱。
宁知屿像摸小动物般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长发,它垂下头在岑星脖颈旁嗅了嗅,“你好香,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岑星面无表情的推开它,转头关灯,“不可以。”
她躺了下来,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一副安睡的模样。
宁知屿抿了抿唇,在岑星身边躺下,小夜灯在散发着柔和的光线,黑暗中它仍然能够清楚的看清她的面容。
它翻个身,侧对着岑星,小声的说,“我知道你同意了,我们是朋友嘛。”
朋友这两个字又勾起了岑星的心酸,差点又落下了眼泪,她装作严肃的样子,“睡觉别说话。”
宁知屿听话的哦了一声,老实的躺下,虽然作为鬼它并不用睡觉。
没过两分钟,它又可怜巴巴的开口,“我可以牵着你的手吗?”
岑星深吸一口气,把手塞过去,凶巴巴的,“再说话你就出去睡。”
宁知屿终于老实了,像是满足了一样,两个人的手交叠着放在中间。
“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