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化生堂,乌凡其实并不陌生,当初自己身受熔岩之气影响,还是郄血尊特地赶来帮忙解决,又赠给自己封魔珠压制住了被打破封印的五行鼎,所以这种恩情乌凡当然没齿难忘。虽说此事归根到底是因为吴昊那一掌造成,但是当时的自己与吴昊皆在隐藏身份,发生此事实属误会,所以乌凡从来也没有怪过吴昊,就算是后来那第二掌也是同样。除去吴昊不讲,那尤雅还是郄血尊的女儿,若是没有这些意外发生,或许这郄血尊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岳丈…“班主大人?”见到乌凡心绪波动剧烈,戏鬼有些担心是不是他受到了何种影响。作为后来者,他虽然曾听老仙念叨过乌凡生平,却对个中内幕了解不深。“我…我没事…”收回心思,乌凡竟然闹了个大红脸,不过好在高温之下人人俱是“容光焕发”,再加上还有面具遮罩,倒是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乌凡稍稍平静心思,回忆了一下眼前这人的话语,再次疑惑道:“你说你叫什么?”“在下宰夏。”火行者队长躬身道,然后又在掌心里歪歪扭扭地比划了一下,附加道:“修罗火宰夏。”听对方这样一说,乌凡倒是明白了一些,看来郄血尊,熔山手,修罗火应该是化生堂人的代号无疑了。见到眼前的惨状,乌凡已经掩盖不住杀意,暗中与水灵生交流道:“水灵生,如果我要你除掉他,你有几分把握?”“十分。”水灵生回答得倒是果断。只是还未等乌凡开口,水灵生又继续道:“帮你,我不会拒绝,但是我劝你最好不要有此心思。”“为什么?”乌凡不解。“虽然我已经利用水灵将此处空间当中的火灵控制,但因为他的功法特殊,已经将此片空间与本身融合一体!所以一旦他死,这片空间就会随之崩塌…”水灵生笑了笑,没再多言。斯人已逝是无法更改,乌凡虽然报仇心切却也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能将仇怨掩藏下来。就在宰夏忐忑不安之时,沉默许久的乌凡终于开口了。“所以说…你这次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我…”火行者队长有些尴尬,然后眼睛一转:“其实我并没有其他事情,只是听土行者队长说阴行者大人正在此处,才特地前来拜访…却没想到冤家路窄,让我在这遇到了这群家伙!”说着,火行者队长一拍胸脯:“阴行者大人尽管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主人那边我自会解释清楚!”眼下,火行者队长只能希望这些碍事的家伙能赶紧离开,不要耽误了他的正事!“这些家伙命不足惜,杀了也就杀了…”阴行者这一句话,给了火行者不少安慰,暗道自己的计划就要得逞!可是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的一颗心跌到了低谷。“但你可知,我留他们这么久,付出了多少代价?”“……”宰夏虽不惧火,但对方火辣辣的目光还是会让自己皮肤倍感烧灼。“实在抱歉,我不知…”“罢了,这次姑且放你一马…”乌凡慢条斯理地打断了前者,“但是下次再让我见到,就是你的死期!去吧!”乌凡这句说得十分含糊,但是后者正在紧张,并非觉察其中玄机,急忙躬身行礼,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等到彻底离开了此处空间,宰夏才算是松了口气。他的一身红衣虽然没有沾染烈火,却被冷汗完全溻湿…如果不是因为水灵将军,他何必要如此低声下气?“可恶!你们早晚会付出代价!”一想到此,宰夏便恨得牙痒痒,但他也只能将此般仇怨记在心中,只要有朝一日他能离开此处,这笔笔旧账他都会依次算清!至于土行者队长…如果不是这家伙从中作梗,自己的心思早就得逞,何必如此憋屈?不过在离开此处之前,为了在主人面前保持一个“好印象”,宰夏也没有打算浪费力气在解决前者身上。“这家伙怎么还没出来?”自从宰夏重获新生,就一直没见到土行者队长的影子,也是有些费解。不过他可没有胆子回去一探究竟,只是皱了皱便向着城中返去……眼看着一群人惨死面前,土行者队长的心里实在是说不出滋味,虽然此般状况并非自己造成,但将火行者队长引来的他才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阴行者大人…在下告辞!”愈想,土行者队长愈是羞愧,他再也没脸见到这些本应鲜活的面孔,只能与阴行者告辞离开。“站住。”乌凡先是喝住了他,然后对水灵生道:“那位朋友中了火毒,辛苦你了。”“荣幸之至。”水灵生没有拒绝,直接去往了三耳鼠面前。“你们在这等我,你…跟我来。”安顿好了众人,乌凡将土行者队长带到了一旁。“阴行者大人。”深吸口气,土行者队长不敢怠慢。“为什么?”乌凡问道。“我…”土行者队长咬了咬嘴唇,“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我不是在问你这个。”乌凡摇了摇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怀疑我?”“怀疑?”土行者队长佯装镇定,“我从来没有怀疑过阴行者大人。”“既然如此,你为何要用人脑玉跟踪我?”闻言,土行者队长恍然大悟,怪不得那黑色的人脑玉一直无法找到,原来是落入了阴行者手中!因为阴行者的种种异常表现,土行者队长愈发确定他在与那些人暗中勾结。于是,他便想利用阴行者查清那群人的藏身之处,想要以此让主人提前完成当初的诺言。他的原本计划,是想让主人集合四位队长将那群人带到城中关押,却不想主人竟会选择直接释放火行者队长!而后者的出现理所当然地扰乱了一切计划,也成为了这场灾祸的开端。此时的土行者脑子一片混乱,他不知要从哪里解释,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最后只能苦涩道:“既然阴行者大人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说。总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受任何责罚…”如果没有之前的经历,乌凡当然不打算对这家伙仁慈,可他在见到土行者队长出手阻拦宰夏的同时,耳边也响起了罗守一在临行前再三叮嘱的话语:“大哥他不是坏人。”“但愿你是对的。”乌凡忽然想要赌上一把。“阴行者大人,您说什么?”土行者队长没有听清,小心翼翼道。“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是无妨。”乌凡淡淡道:“其实你的怀疑是对的,我并不是什么阴行者。”“啊?”土行者队长有些难以置信,如果眼前这位说的是真的,那自己的所有怀疑岂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那阴行者大人…”“它已经…你就当做它已经不在了吧。”乌凡想了一想,当初那阴行者说他要去往“寰宇之中,命运之外。”可是这话直到现在他也无法理解,只能如此解释道。“难怪阴行者…不,难怪大人您会有些不一样…”土行者后知后觉道。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当你身陷迷局之中,眼中所见都是迷局,可一旦你窥得了真相,眼前所见的便只剩下真相了。“大人,那家伙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还是快点寻到他处藏身吧!”土行者队长低声道,“至于火行者队长那边…我会想方设法帮你们阻拦!”“不必了,接下来我们会有更好的安排。”乌凡拒绝道。“那大人保重,在下就先行告退了!”为了避嫌,土行者队长也不再赘言。“罗抱朴!”乌凡喊住了土行者队长,“先不要急着走,有人托我给你一样东西。”听到对方直呼自己的姓名,罗抱朴倒是有些惊讶,不过一想到可能是吴仁他们提及,倒是也没太意外。停了下来,罗抱朴有些好奇,好奇自己除了懦弱之外,还在他们那留下了什么东西。接过包裹,他发现其中不过是一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长剑,虽然眼熟,却也没有什么稀奇。长剑出鞘,寒光便迫不及待地挤了出来,几乎要盖过了摩擦震荡之嗡鸣。也许是寒光太过浓烈,罗抱朴竟然听不见半点嗡鸣之声,他的目光已被紧紧地夹在剑锋上的裂痕之中。…三年前,进入黑线前夜。将一切准备妥当,罗抱朴轻手轻脚地回到房中,却见到罗守一还没睡下,而是抱着长剑对着月色发呆,面色忽然严肃起来。“大晚上不睡觉,在那里做什么呢?”可罗守一倒是专心,直到罗抱朴走到身前才察觉到了身边异常。“啊!大哥,您回来了…”罗守一一紧张,剑鞘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小子,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恍恍惚惚的,连剑都握不稳?”摸了摸后者额头,好在没有任何异常。附身去捡剑鞘,罗抱朴却见到罗守一的剑锋上出现了一道裂缝。“小子,你且安心练剑!等咱们出去后,大哥定会向宗主讨一把好剑给你!”罗抱朴接过了罗守一手中的长剑,将其收入鞘中随意放在了桌上。“大哥…”罗守一咬了咬嘴唇,“我听说剑身上出现裂缝不是什么好兆头…不然…”“呸!”罗抱朴一巴掌拍在了后者头上,“你在哪里听来的歪理邪说?赶紧给我关窗睡觉!若是明日再有如此表现,看我怎么教训你!”罗抱朴只感觉胸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但还是一裹被子栽在了床上。“啊!”就在此时,罗守一那边忽然响起了一声惊呼。“怎么了?”罗抱朴还没躺踏实,就一个翻身跳起身来,来到了罗守一身后。“大哥,乌…乌鸦…”罗守一指向了远处树梢。qqxδnew罗抱朴心里的不安愈来愈浓,好在见到远处的树梢空无一物,才算是松了口气。“你说见鬼我都相信,这里除了咱们连半个活物都没有,哪里来的乌鸦?”“鬼?什么鬼?”罗守一面色惨白。罗抱朴砰的一声关上了窗子,一字一句道—“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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