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慈和甘宁都没办法给他做出解答,因为目前的情况,只有亲身经历者才能预判出前路的危险。
“管他呢!下去就下去,那妖人能下得,我也能下得。”
只听见噗通一声,应该是戒念和尚已经跳了下去。
戒慈回头看了甘宁一眼,也俯下身体钻了过去,等他钻出去后,甘宁也俯身钻进了洞里,进洞后才发现这种滋味不好受,前方只有火把照出的一点空间,身体却遭受四面八方的压迫,只能蠕动着向前探着,行了将近三丈远近,眼前才豁然开朗。
原来这小洞的出口在悬崖半截上,只要出去洞口就只能跳进下方的湖水中,只是他一出洞就感觉到有一股阴寒之气迎面扑来,伴随着甜腥的气息,让人直起鸡皮疙瘩。这可不单单是地底水寒,更是阴煞之气的具象化。
甘宁想到这里真是佩服那戒念的胆魄,首当其冲竟然也敢跳下去,就不怕水中有什么厉鬼僵尸,想必也是唯物主义战士一枚。
前方戒念已经湿漉漉地爬上了棺椁顶上盘膝打坐,他只是双手合十默念几句,便感觉真气震荡,满身的水雾已经变作了细小的水雾炸出去,片刻之间僧衣已经干涸得不带一丝水分。
甘宁心想这个法术好,身为修仙高人怎么能成为落汤鸡,待会儿就讨问一下能不能学。
他突然想到自己还会一种符篆叫避水诀,能够入水后衣服不湿自由活动,可惜他认为这次出行用不上,就没有准备,但是现在画条件不允许。
他捏着鼻子跳进了水中,入水后才发现这青黑色的潭水与别处的水不同,有一种非常强的吸附力,同时也感觉十分浓稠,要比普通的水重一些。
他在水中感觉不甚用力,也不会沉下去,低头看向水底顿时感觉密集恐惧症犯了,那密密麻麻的是一个个白色的触手?
等他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水底竟然密密麻麻并排站立的尸体,这些尸体全部伸出双手高举,还随着水波的荡漾摇摆,可不就像是触手吗?
整个湖底都是这样的景象,都保持着同样举手的姿态,就好像是一个十万人的演讲集会,或者是十万人的演唱会,这些人瞬间沉入了湖底,临时死前都在举着手大合唱,这就是甘宁目前的感受。
这一具具的尸体都曾经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是被什么人栽到了这地下湖的湖底,恐怕能有这样的残暴的杀伤力,也只有羌塘鬼母教的赤练军了。
他们当初在这里构建出一个尸湖,到底有什么用意,难道是为了那龙泉山下白骨塔底部的骨魈?
这寒而不冻的尸湖水实在是太阴寒了,若非他内外筑基真气浑然一体,即使是练气期高手,在这水中浸泡久了,也要伤及丹田经脉。
张魑李魅等鬼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兴奋地说道:“主人,这可是传说中的极寒极阴地,乃是我们这些鬼修邪尸心中的风水宝地,若是在这里修炼那么一两年,阴元自身,内气循环,筑基可成矣。”
甘宁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在这里加紧修炼吧。”
想到这里甘宁突然明白这湖水为何如此湿重粘稠了,这他妈的分明就是聚阴池地形棺椁中产生的棺尸液,湖中这么多密密麻麻的尸体拥挤站立着,形成了这阴寒的尸液湖啊。
他心中感到极度恶心,连忙游向漂浮在水面上的棺椁。
这时盘膝坐在棺盖上的戒念突然纵身跃起,脚下的棺盖砰地一声炸开,裂成了一块块的碎木头漂浮在水面上。
棺椁中跳出一具身穿铁甲的白毛僵,双爪如钩朝着戒念的脖子抓了过去。
戒念腾空盘膝,将佛珠串撑在手中,口中念咒将真气渡在佛珠上,形成了一道金色光圈朝着下方的白毛僵打过去。
光圈强到击碎了铠甲,又深入到白毛僵的肚腹中,使得它身体反折掉落进湖水中,缓缓地沉了下去。
另一边的戒慈也遭到了绿毛僵的袭击,幸好他与师兄实力不相上下,结印将这绿毛僵打入水底沉了下去。
甘宁爬上了一面棺椁,他也没等这棺椁中的毛僵跳出来袭击它,直接抓起锈剑刺入棺材中,谁知这白毛僵的膝跳反应大得很,一下把棺盖给踢飞了起来。甘宁趁着他坐起,挥剑斩断了它的头颅,也把它的尸首挑起扔进了湖中。
这些毛僵实力低微,没办法对他们三个筑基修士造成迟滞,最多就是吓了一跳而已。
三人索性站在棺中,用武器或身边的木头片当做桨片,划着往洞穴的深处而去。
甘宁的衣服就像是泡过福尔马林液一样难闻,便对飘至身边站在棺中的戒念问道:“那个,戒念大师,能把衣服当场震干的小法术能否教给我。”
戒念敞怀一笑:“不过小术尔,当然可以,只不过,你那水中取酒的符篆能不给给我几张,嗯,三张,五张都行。”
“可以,不过现在我只有两张,等此间事了,我再还你三张。”
“一言为定。”
双方这种心情愉快的交易十分舒服,各取所需却能够加深感情,戒念将口诀教给甘宁,又给他讲解了振气的法门,知道其方法原理后,便感觉豁然开朗。
他盘膝坐在地上双手合十念出口诀,同时内丹田驱动真气朝着周身激发,顿时感觉十分顺畅,全身水汽被一震而空,化作了一大团的白雾缓缓落入了水中。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震干衣服的术法,但只有筑基境界的修士才能够办得到,纵然炼气修士大圆满圆融无碍,差一个大境界便是隔山隔海的差距。
甘宁看了看自己发干的衣服,顿时十分满意,立刻摸出两张符篆,递到了戒念的手中。
他看到戒念的眼睛盯着湖水,连忙劝阻道:“万万不可用这湖水来取酒啊,这湖里面的全部都是尸水!”
戒念鼻子一抽,也赶紧摇头道:“不,不,不会的,贫僧虽然不拘小节,但也不是这么不拘小节。”
坐在另一个棺椁中的戒慈听到两人谈话,趴在棺材边上干呕了一阵。
湖水似乎看到了尽头,三人加力划着棺椁飘到了岸边,翻身下去感觉这里更加阴寒,是一种几乎要钻进骨头里的阴冷。
燃烧着的火把逐渐也抵挡不住这冷气,在三人手中慢慢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