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茉，多吃点。”
    冷菲的声音让林茉回神，她垂下头喝了口果汁，再次抬头朝角落望过去的时候，哪里还有那个女人的人影。
    只余下热气腾腾的雾气。
    林茉心里莫名有股子不安的感觉，心不在焉地吃完东西。付款的时候，厉莎莎的小姨说新店开业搞活动，充值两千，今天免餐，下次过来直接八八折。
    这些都是商家的套路，林茉果断地扫了两千块，厉莎莎见她这么大方，说什么也要带她去清吧坐坐。
    林茉见时间还早，再加上清吧离这里不远，三个人边走边聊，一同去了。
    只是，去了清吧，林茉又看到了那个古怪的女人。
    厉莎莎和冷菲聊着最近的手游和盲盒，林茉因为听不太懂，有点插不上话。她环顾四周，清吧内依旧保持着温馨与喧闹，人们三两成群，低语轻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似乎只有林茉一人，融不进这环境之中。
    突然，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和角落中的那个女人撞上了，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昏暗的光线将她的身影照得若隐若现，墨镜下，林茉看不清她的脸，但是那笑容，看在林茉眼中，异常诡异。
    林茉试图搜索着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然而大脑却找不到任何相关的线索。
    郑可欣举起手中的酒杯，挑着眉头，在给林茉敬酒。
    林茉懒得理会这种不相干的人，扭头跟厉莎莎打了招呼，去了洗手间。
    只是刚从隔间出来，林茉就看到那个女人站在洗手间门口，顺势还将门给关了。
    林茉淡然地挑了眉梢，对于她的出现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她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手......
    郑可欣没想到她这么能沉得住气，她迈着步子，慢慢朝她靠近，笑道：“欧阳茉茉，好久不见。”
    果然，这人认识她。
    “你认错人了。”林茉关了水龙头，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
    “认错？”见她没有承认，郑可欣咬了牙，“你化成灰，我都不会认错。”
    说着话，她摘下了墨镜，指着那只狰狞恐怖的眼睛，低喝道：“你的杰作，想起来了吗？”
    见到了这个女人的真面目，林茉倒也不慌了，她看着面前的女人，勾唇笑了笑，“原来是你呀，一直在跟踪我？”
    停顿了一下，她脸上乖巧的笑意更浓，看向郑可欣时，露出极为茫然的神情：“太久了，我都忘了，你叫什么名字？”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郑可欣被她轻飘飘的问话，弄得脸色骤变，咬紧牙关斥道：“欧阳茉茉，这么多年，你难道没有一点自责和愧疚吗？”她越说，情绪越激动，朝林茉逼近，浑身戾气暴涨，“你毁了我的眼睛，毁了我一生，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为什么还活着，你就应该下地狱。”
    语落，她伸手想去掐住林茉的脖子，却被林茉一记眼刀子射过来，让她立马停下了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在欧阳茉茉面前，郑可欣心里总有一股残存的惧怕，气势在她面前也总是矮一头。
    睁着的眼睛已布满血丝，眼泪也不争气地掉下来。
    “想掐死我？”林茉见她手停在空中，她将擦了手的纸巾，慢慢朝她的脸颊上抹去，她擦眼泪的动作很轻，很柔。
    郑可欣心头一颤，一股莫名的的寒意自脊背升起，直蹿头顶，让她不由自主地将手垂下，打了个寒颤。
    因为，她看到欧阳茉茉笑了，那笑容和当年一样冰冷，残忍。
    林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毛骨悚然的笑意，说道：“没错，是我毁了你的眼睛，可是，毁了你一生的人，怎么能是我呢？”
    “我记得，当年我爸出八千万要买你另一只眼睛，你的父母竟然在犹豫。是我的一句话，让我爸爸改变了主意。”
    “我要让你留一只眼睛，好好看清楚社会的现实，人性的丑陋，你看清楚了吗？”
    郑可欣的脚步，下意识就朝后退了退。
    “没看清，我告诉你啊！”林茉将纸巾扔进了垃圾桶，平静地望着她，“八千万不仅能治好你的眼睛，就连你的脑子也可以一并治好。可是啊，你爸却拿了钱去搞什么投资，最后亏的什么都不剩，还让你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毁了你一生的人，是你的爸爸啊！”林茉抬起手，抚摸着她的那只眼睛，一点也不感觉到害怕。
    她指尖冰凉的触感让郑可欣浑身发寒，她用独有的眼睛瞪着她，嘴唇都在颤抖：“你胡说！”
    林茉朝她逼近，郑可欣连连后退，直到退到了冰冷的墙壁上。林茉的每一步像踩在她的心坎上，让她窒息，更让她逃无可逃。
    “我胡说？”林茉见她这么怕自己，好笑地勾了唇角，“我欧阳茉茉敢做敢当，你有什么值得我去骗的？”
    郑可欣因为听到了她的话，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林茉看着她这副模样，摇了摇头，叹息道：“哎，你真可怜。”
    “我可怜？”郑可欣捂着心口，泪水簌簌往下掉，“欧阳茉茉，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念书的时候，你才是班上最可怜的人。”
    “你都不知道吧，班上的女生建了一个群，你知道她们在群里是怎么议论你的吗？”
    林茉听她忽然间提及上学时的事情，她没心思听，更没兴趣和她继续纠缠下去。她朝门口走去，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可是郑可欣却不想放过嘲讽她的机会。
    “她们说，你和你爸妈长的一点都不像，也不知道是你爸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的私生女，还是你妈偷人生下的野种。”
    “你闭嘴！”林茉听到她的话，猛然间回头，平静的脸色满是阴郁。
    “我偏不！”郑可欣见她发怒，心情顿时愉快起来，“她们还说，你不是他们亲生的，说你是从垃圾桶里捡的，你的脾气就跟垃圾桶里的垃圾一样，又臭又恶心。”
    “我让你闭嘴！”
    她的话好似触及到林茉心中的痛点，让她暴躁地一把揪住了郑可欣的头发，用力地扯着，郑可欣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是，她还不知死活地想激怒她，比起林茉那种平静地不像话的笑容，她更喜欢看大小姐抓狂的模样。
    “大小姐生气了，哈哈哈......”郑可欣疯癫地仰头大笑起来，“欧阳茉茉，你就是个怪物，上学的时候，人见人厌。现在长大了，也不会有人喜欢你。你就是个令人恶心怪物，人人喊打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