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一:摧毁无限世界(已完成)」
「任务二:攻略向泽安(已完成)」
主系统被灭的渣子都不剩,无限世界失去能量支撑彻底崩溃,现实世界恢复正常,玩家们忘记有关无限世界世界的一切。
可以是说是非常完美的结局,可绮梦还是想尖叫。
「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
毫不留恋,毅然决然,冷酷无情地连一个背影都不留下。
“任务都完成了为什么不走啊。”挽欣瘫在空间的沙发上,不以为然。
「可是,你,他,向泽安怎么办?」
“他会忘了一切,包括我。”想起什么,挽欣笑了一下,是那种很淡很淡的笑容,“我只是他世界的过客。”
绮梦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残忍的事不是曾经拥有过,而是连记住的资格都被剥夺。
迷失的人们囿于情感的枷锁,在一片茫然中跌跌撞撞,直到刻骨的空虚将他们彻底淹没。
“下一个世界吧。”
·
挽欣发现自己变成了一颗蛋。
准确来说,她被困在了一颗蛋里。
稚嫩的身体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她变成了个六七岁的孩子,薄薄的蛋壳阻隔视野,挽欣有点犹豫要不要暴力破壳。
绮梦说这次的身份是额外加入的,原本并不应该存在,自然也就没有过往事迹需要了解,至于其他的等她“出生”后自会知晓。
挽欣便也心大地在蛋里睡起了觉,直到突然有一天,地动山摇,她在狭小的空间里艰难地稳着身形,只觉得脑袋都要晕了。
好在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后面她像是被放到了车上,有人将她运了出去。
蛋壳忽明忽暗,挽欣隐隐约约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不止一个人,好几个人争论着什么东西,虽然听不清楚,但挽欣隔着蛋壳都感受到了那剑拔弩张的气氛。
怎么回事,要杀蛋了吗?
她到底要不要跑啊。
挽欣还在蛋里纠结着,壳外的争执很快消了下去,她好像又被拿了起来,只不过相比第一次的颠簸,这次格外平稳,
蛋壳被照的透亮,挽欣甚至能看到乳白色的壳内分布的纹路,伸手抚摸时还能感受到那炽热的温度。
模糊的声音如浪潮般响了起来,环绕着她,像是无数人的合奏,又像是铁血军队的宣誓,铿锵有力而坚定不移。
挽欣感觉她要化了。
确切点来说,是她的蛋壳要化了。
当然了,这只是错觉,困住她的蛋壳摸上去还是那么坚硬,任凭烈日高悬,固执地保护着腹中的宝贝。
挽欣舔了舔唇,试探性地轻轻屈指敲了一下。
只听“咔嚓”一声,之前任她如何动作都岿然不动的蛋壳,随着她的动作而出现了一丝裂纹。
“!”
不是,它碰瓷啊?!
猫生第一次碰瓷,还是被个蛋壳碰了,挽欣目瞪口呆,手忙脚乱地想要抚平那一道显眼的痕迹,却没想到弄巧成拙,那一整块的蛋壳都顺着她的力道轻飘飘地向外翻了出去。
蛋壳:咻~
挽欣:“……”
耀眼的阳光顺着破洞倾泻进来,挽欣看着它好半晌,最后不得不接受自己被迫“出生”的事实。
她抹了把脸,认命地开始掰蛋壳。
这个过程并不艰难,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阳光的作用,坚硬无比的蛋壳突然像纸糊的一样脆弱,她稍一用力就能扯下来好大一块。
没过多久,挽欣就扒拉开了一个能供她爬出去的缺口,她小心翼翼地探头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表情忽而僵住了。
怎么、怎么这么多人。
·
今天是一年一次的朝圣日,达米诺斯一夜未睡,第二天踩着点进入圣殿,就是为了能成为运送女王的那只幸运虫。
然而很不幸,怀着同样心理的显然不止他一只虫。
普通虫族没有资格进入圣殿,与他一同出现在虫蛋旁的是他的同僚兼死对头,西塔。
骨节分明的手压在蛋壳上,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西塔没有说话,沉默地跟达米诺斯对峙着。
手中的蛋一瞬间闪回了宝座上,其余几名王虫也感到现场,达米诺斯心里恨死了西塔,不得不放弃一人护送女王的美梦。
最后的结果是几只王虫一起合力把女王安安稳稳地送进了悬浮车里,前后左右各一只护送着女王前往祭坛。
属于女王的宝座位于祭坛最中央,那里是整个星际中光线最充足的地方,偌大空旷的广场上足以塞下数万虫族。
尽管看起来很大,但对于虫族庞大的种群数量而言,这么点空间犹如杯水车薪,即使限制了仅限高等虫族参与,每年也有无数虫族为了抢夺一个名额打翻了天。
当然了,这些是不能让女王看见的,女王只需要看到他们的团结,毅力与勇气就够了。
为了女王,虫族可以上下一心。
朝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先是照例的敬礼致意,虫族们有半小时的时间向女王默默倾诉着自己的忠诚以及过往成就。
待到钟声响起,致意结束,数万虫族在王虫们的带领下宣誓,声浪如潮,字字分明,每一个音节都饱含着他们对女王最诚挚的热爱。
然后,依次由王虫总结过去一年的丰功伟绩,做出新一年的计划部署,势要为女王征服全星际。
最后,又是一次集体宣誓,朝圣便也算圆满结束了。
然而这一次的朝圣注定与众不同。
先是一声几不可查的轻响,尽管很微小,但还是第一时间就被身体机能远超常人的王虫们发现了。
四双眼睛几乎同一时刻锁定在了身后的宝座之上。
在他们的注视之下,乳白色的蛋壳上裂纹悄然蔓延,一只属于人类幼儿的手不断掰着蛋壳,将蛋壳的缺口撕地越来越大。
时间好似刹那间定格,王虫们忘记了呼吸,全都屏息凝神地注视着那枚高高在上的虫蛋。
祭坛周边的虫族好似也感应到了什么,内心的激动让他们止不住的颤抖,狂热的目光看着上方,却是一声也没出。
一时间,整个祭坛安静地落针可闻。
就在这万众瞩目之下,一个黑色的脑袋从蛋壳里探了出来,警惕的神色在对上四双直勾勾的眼神后蓦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