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犟了这么长时间、蠢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想通了。信一个外人的话,这么折磨自己的亲生孩子,真是蠢透了。”
“大皇子心里是惦记着皇后的,这之后他们应该要重归于好了。”
楚凝芷点点头,“毕竟是亲母子,皇后虽然狠心,但还是在意这个孩子的,不会真的断了。”
“皇后前些日子就像魔怔了似的,对大皇子可是半点不留情,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奴婢瞧这大皇子都觉得可怜。”
楚凝芷轻笑一声,“人心隔肚皮,这些事情谁说的准呢?或许就是专门做给咱们看的也说不定。”
素馨道:“说起来皇后这都病了几个月了,怎么还是不见半点起色呢?皇后不可能真的甘心就这么成了空头皇后啊。”
素楠灵巧的为楚凝芷簪着发髻,闻言动作顿了顿,看着镜子里的楚凝芷说道:“皇后能维持得了如今已经不错了,如果不是她一直病着,别说是见大皇子,就是想往外递个消息都困难。奴婢觉得,皇后就是有法子,也不会让自己好起来得太快的。”
“皇后之后的打算还真是有些不好说,她恨透了我,但是她也同样恨着抢了她管事之权的许妃,先注意着吧。”
“让兰喜动作小心点,皇后情绪反复无常,干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让她以保重自己为先。”
“是,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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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凝芷吩咐的事情都不是很难办,薛齐既然也知道事情的紧要性,紧赶慢赶的不过两日就已经都准备好了。
“让咱们的人寻个下雨的日子章斌把麻黄下给林嫔。”
薛齐回道:“钦天监的人说,后天就会下雨,而且雨还不小。”
楚凝芷轻笑着点点头,“那就明天,拿一个旧荷包把这药装上,埋到林嫔院子里去。”
“埋得小心点儿,别没等下雨,就先让人发现了。”
“是,娘娘放心,奴才都记得了,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好的。”
东西都交到楚凝芷手上,只等着一个好日子就能了结了,偏赶上时机也好,没两天就是一个有雨的好时候。
如此正好,省的还要费心思拖时间,这样的事宜早不宜晚,只怕迟则生变。
“刚醒没一会儿,又有些困了。”楚凝芷抬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我这一胎可是个懒娃娃,都五个多月了,也不爱动,连我怀孕这些日子都更喜欢睡懒觉了。”
素馨笑着揶揄楚凝芷:“娘娘可别冤枉了小主子,便是没怀上的时候您也爱睡懒觉呀,不用请安的时候就是日上三竿了您还没起呢。”
“去!”楚凝芷瞪了素馨一眼,“那怎么能一样?那时候正是冬日里,外头那么冷,我又没事做,起来那么早干嘛?”
“是是是,娘娘如今可是要忙着养胎呢,自然与从前不同。”
“好你个臭丫头,你还没完了是吧,看我不罚你。”
“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娘娘别生气。”
素馨笑着哄楚凝芷,见她没了方才的困模样才略略松了口气。
虽然秀芸几番探查也没觉得楚凝芷容易困是被谁做了手脚,但睡觉太多总是影响精神,越睡越困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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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在承晖殿一直待了一个时辰才出来,脸上也终于带了笑意。
楚凝芷知道之后也没派人表示什么,皇后和大皇子的事情多少有她的缘故在里头,这会儿好不容易两个人和好了,她再跟着掺和容易适得其反。
要是让大皇子觉得她是有意从中挑拨就不好了,那不是反如了皇后的意。
文才人的身子养了几天仍是没见好,据太医来禀,她一直没能下床,到现在身下还见红呢,幸好是没有大出血,否则命都保不住了。
也正因如此,文才人恨透了慧妃。
偏巧如今文才人在浮月台养着不好挪动,慧妃又被幽禁在浮月台偏殿,她可不是卯着劲儿折腾慧妃嘛。
虽然慧妃还没被定罪,文才人的位分也和慧妃根本没法比,但宫里的宫女太监都是会看眼色的,慧妃眼瞧着是不成了,文才人还能有以后呢。
他们心里都有杆秤,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自然知道该听谁的话。
打骂慧妃自然是不敢的,但是别的就不好说了,毕竟送进去的东西都是从他们手底下走,给多给少还不是一个念头的事。
如今慧妃每日缺水少食,吃用都是最差的,比宫女太监的饭食还不如,即便如此量也不足。
慧妃从小锦衣玉食,从来没受过这种罪,就是从前禁足,也没有人敢克扣她的东西,瞪着守门太监的眼睛,恨意似乎要凝成实质淌出来一般。
“慧妃娘娘,您这么瞅着奴才也没用,东西就这些,您这么尊贵的人物,总不能让奴才这样卑贱的人掏银子给您准备吃食吧?”
“有瞪着奴才的功夫,不如您想想办法找内务府的人给您把送过来的东西都换成您用惯了的好玩意儿,反正奴才可是没那个本事。”
“不过您在这儿估计也待不了几天了,说不定也不用白费那个功夫,您要是找到内务府去,说不准,还不如现在呢。”
那太监冷笑一声将食盒扔在地上就走了,再没看慧妃一眼。
宫里从来都是势利的,失势的嫔妃没有人会搭理,过得就比奴才还不如。
慧妃能有这般,只是被嘲讽几句、克扣些东西,靠得还是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好母家,毕竟轩景帝虽然下令搜宁远侯府,但是到底还没搜出什么东西来呢。
靠着侯府,难保慧妃没有再起来的那天,就是再怎么着急也不差等待宣旨的这几天。
否则要是真进了冷宫,便是连现在的待遇都没有呢,到那时候吃喝穿戴差些反倒是不大要紧的事了。
最可怕的是人心。
即便如此,从没经历过这些的慧妃又如何能忍得了?
她已经恨的想要将整个浮月台的人都杀了,头一个就是看门的这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