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强烈的窒息感,那股绝望的窒息感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几乎要将人吞噬的力量紧紧扼住了咽喉,让人无法顺畅地呼吸。
脑袋晕晕沉沉,水……周围全都是水,冰冷的液体不断涌入鼻腔和口腔,带来阵阵刺痛和苦涩。
就在这时,云妡柔猛地睁开双眼,恢复意识的瞬间,她只感觉到自己浑身湿漉漉、冷冰冰的,那种湿凉的感觉虽然不至于刺骨,却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是哥们,你别坑我呀!这又是哪里?!离谱死了!”云妡柔恢复意识的一瞬间,只觉得浑身有些湿凉,但却并不刺骨,周围有人拿着竹竿击打水面,似是在阻止云妡柔上岸。
不对,我应该试着接受这么突然的事情,哪一次的出场真得靠谱过?!啊啊啊……
几个穿得花花绿绿的身影站在岸边,各自嘴里呢喃着,皆是些看热闹的话。
“哈哈哈……快瞧,这哑巴掉水里了,挣扎的样子真‘可怜’,可笑的紧。”
“可不是?!活像个可怜巴巴的落水狗!?这样子也太滑稽了些!!看她的样子,哪有小姐的样子?”
“也不知道那叶公子喜欢她什么?!竟然为她这般着迷!?据说海城那边是个人都知道两人有瓜葛。”
“那可不!?也就是叶家哥忙得出门做生意,有些事情马虎不得,这才没办法顾上这个家伙。”
“可人家根本瞧不上叶公子,反而巴巴的往方公子身前凑,简直是狐媚子一个。”
“可不是嘛?白瞎了两位公子为她神魂颠倒,竟然还是一个小哑巴!”
岸上三人似是玩闹够了,觉得没意思了然后才相伴着走,云妡柔这才能从湖里出来。
也多亏了有狸黎给她的闭气丸,如此她也不至于被这群人折磨死,真真是可笑。
一来二去之下,好不容易上了岸边,云妡柔这才有时间思考现在的处境。
这周围看着似是在一个深宅大院里,想来也是,一堆闺阁小姐打闹,又能去哪呢?!
那些小姐口中的叶公子,方公子是怎么回事呢?!她现在又在哪里呢?!
此时乃岳肃二十年秋,本朝皇帝重农抑商,但偏偏又喜欢银子,所以你懂得!大家都懂得!
银子这东西嘛?朝廷要面子看不上又想要,最好是能白拿,直接送他们手上就更好了。
而在岳肃又有两大商业‘对头’,俗称北云南叶,北云指得是徐州的云家,南叶指得是海城的叶家。
云家经营内地布匹首饰之类的生意,叶家经营些重兵器,粮草之类的生意。
这两家可以说是各富各的,但徐州乃天子脚下,对云家限制极大,比起远在海城的叶家,收入方面还是差了些。
听着两家似乎并没有什么牵扯,但其实不然,毕竟不是同类型的生意,竞争关系并不大。
不仅如此,两家祖上曾是世交,二十多年前岳肃王朝交替之际,叶家曾遇众多变故磨难,搬迁了部分有关商户远赴海城。
远赴海城之际因路途遥远,幼子年幼只得暂时放在徐州,劳烦好友云浮天教养,待到时局稳定再将幼子叶千燿接回。
五年前,叶家大哥做生意之时被人算计,叶千耀这才回了海城接手父兄的生意,这几年下来,他也是愈发的忙碌。
但无论怎么样,当初两人的父辈也曾提过‘指腹为婚’,云浮天养了十五年的孩子,自己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而且云浮天也就只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已经成年娶妻,生意场上做事也稳妥。
可小女儿的婚事却是他的半个心头刺,因为小女儿太过内敛,不爱说话,甚至有人像刚才那样说她是个哑巴。
小女儿是这个样子,云浮天自然希望日后找一个靠谱点的去处,也好在叶千耀这孩子靠谱,说是无论怎样都会娶云妡柔为妻。
所以,云妡柔和叶千耀两人算是半个青梅竹马,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在先。
而在云妡柔现有的记忆里,小姑娘也才十六岁似是还没开窍,看不懂所谓的感情,性子又不爱说话,只是心里琢磨着如何赚钱罢了。
当然,她被欺负也不是一次两次,有父亲母亲撑腰时便是胆大妄为,当场哭哭啼啼惹人维护,只一人时隐忍内敛,回头找人拉着她们套麻袋就是一顿打。
至于这方公子名叫方时樾,是徐州附近一户商贾人家,与云家有些生意上的交集,确实也看似是一片真心,一直对小云妡柔‘大献殷勤’。
因此,徐州多数传言都是方公子时常出入云府,给云家四姑娘送东西,定是对云四小姐有意思。
至少在外面的人有很多是这样想的,不然也不会引来刚才那些姑娘,几乎全都是他的爱慕者。
此地乃徐州云府之中,刚才的三人就是那礼部侍郎大小姐,户部度支司二小姐,以及云妡柔的好二堂姐云羽兮。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只见云妡柔面色苍白地从湖中艰难地爬了上来。
她浑身湿漉漉的,水滴顺着发丝不断滴落,整个人都被寒冷所笼罩着,不停地打着寒颤。
“可恶!”云妡柔咬牙切齿地骂道,心中带了些许的愤怒和怨恨,翻了个白眼直道:“这群人就是欠打,看我不好好治治她们。”
“还有那方时樾,等那该死的方时樾回来,我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顿,好出这口恶气!”
云妡柔生气的碎碎念着,下意识的环顾四周,湖边周围垂柳轻抚湖面,深绿的湖水涟漪未平。
她下意识的蜷缩在石板上,搓着肩膀取暖,这个时候她衣衫不整,不能胡乱出去,若是被人看到了可是对名声不好。
虽然此时只是初秋时节,但湖水依旧冰冷刺骨,让她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
风轻轻吹过,带着丝丝凉意吹拂在云妡柔身上,使得她忍不住再次颤抖起来。她抱紧自己的双臂,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获取一些温暖,但却无济于事。
此刻的她狼狈不堪,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衣服也湿透了,紧紧地黏在身体上。
“侍女……对,柳岸,柳岸那丫头,那丫头怎么还没回来!?去的时间也太久了些?!”
云妡柔想了想,她院里是有两个丫鬟的,芽娘今日被她派出去了,柳岸那丫头去取石榴果了。
刚刚那个礼部尚书的大小姐乌婕雅一向刁钻,仗着自己父亲是尚书,不把他们这些商户放在眼里。
每次来她们云府,都一定要她二堂姐和自己相陪,若不是三堂姐常年在徐州城外清修,怕是也要被她拉着作陪。
“四小姐,你怎么全身都湿透了!?其他的几位小姐呢!?”柳岸惊得丢掉了手中的东西,慌张的跑了过来。
半个时辰后,云妡柔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临柳阁,只见此院极为的安静,四周柳树成荫,院中假山林立,假山之中流水潺潺而出。
踏入临柳阁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座三层高的阁楼,阁楼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奢华与精致。
楼阁的墙壁涂以淡雅的色彩,门窗则雕刻着精美的图案,阳光透过镂空的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从这临柳阁的规模和装饰来看,不难想象云家雄厚的财力。
“她们也太过分了,竟然敢这么对小姐,我可怜的小姐只是不爱跟外人说话,又不是犯了天条。”柳岸嘴巴可是半分都没停过,说了这些个时辰,云妡柔的衣衫都已经换好了。
“二小姐怎么也跟着她们欺负小姐,实在是太过分了。她们就是欺负老爷少爷出门做生意,等老爷少爷回来了,定要好好说一说。”
云浮天常年在外做生意,每月几乎只有三四天在家中,而云妡柔的大哥云瑜卿自然也是跟着一起的。
此时,云妡柔也懒得立刻就兴师问罪同她们计较,这次的事情她自然是要好好算一算的,但要做就做的‘干干净净’的不留把柄。
“这些事情哪里用得着劳烦父亲和大哥,都是些女儿家的事情。”云妡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模样娇俏,皮肤白皙,虽未曾长开,但也有几分美貌在的。
柳岸服侍着她将头发擦干,又重新上了新的妆容,这才算是收拾妥当了。
“对了,这事不要跟嫂嫂提起,嫂嫂身子重了,这些琐事不许乱嚼舌根。”云妡柔抿了口清茶,想起什么似的提醒柳岸,润了润喉尖,呛过水之后胃里还是有些凉意。
父亲和大哥外出做生意还没回来,大嫂邹氏性情和婉,与大哥感情甚笃,入门已然四年。
如今,大嫂邹纷锦怀有六个月的身子,昨个老祖母非要让嫂嫂站规矩,嫂嫂动了些许的胎气,才请了大夫喝了药。
大夫嘱咐了这些日子最好静养,可不能让她听到风声,再挪动了才是。也好在大哥大嫂的住处,离她的临柳阁还是有些距离的,消息一时半刻传得没那么快。
不过若非云妡柔的母亲喻氏不在家中,哪里轮得到她这个继室祖母说话?
“母亲呢?!什么时候回来?!”云妡柔下意识地问着,心里有了自己的琢磨,这件事情还是她自己解决才好。
柳岸想了想夫人的交代,算了算日子,然后便道:“快了,夫人前些日子说,最多七日就回来了。昨日少夫人动了胎气,传了信给夫人,想来夫人收了信很快就回来了。”
这次,云妡柔的母亲喻氏出自渝州的商户人家,行事雷厉风行,心思活络,又会做生意,最是得父亲的喜欢。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父亲一直未曾纳妾的原因,喻遥栎她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贤内助。
半月前,渝州传来消息,说是云妡柔的外祖父病了,所以请母亲回去几天。
喻遥栎本想着带上女儿,但一想到媳妇是一个人在家,还是决定要女儿留下,相互之间有个伴才好。
“叫芽娘看顾好流彩楼的生意,暂时先不要回来了。”云妡柔想了想还是觉得闲来无事还是赚钱重要些,至于那三个欺负人的姑娘自是老规矩办:“你去叫杜凛按照老规矩去办,他懂我的意思。”
柳岸没有多问,点点头便出去了,她虽然不知道老规矩是什么,但是小姐的吩咐一定没错,她只要照办就是了。
这也是云妡柔最喜欢的一点,柳岸这丫头虽然话多,但是她却不会乱说话,不该问的不会多问。
杜凛是父亲为他准备的护卫之一,算是最得力的那一个。这些年一直在云妡柔的身边,保护她的安全,为她做事。
至于这个老规矩嘛?!凡是欺负她的姑娘,哼哼……都会受到她强烈的报复!!!
“明日,我去瞧瞧大嫂,巳时三刻再叫我起床。我累了,没什么事就先退下吧!!”
待到柳岸先行退下,云妡柔这才唤出了狸黎,狸黎趴在她的怀中样子看上去有些累。
“你怎么了?!”云妡柔担心的问了问,顺着它的皮毛摸了摸,想让它好受些:“怎么看上去怎么有些虚弱?!”
狸黎喵一声,心里默默的说道:“这里的灵气有些弱,所以我有些难受。”
“那怎么办?!”云妡柔蹙了蹙眉头,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狸黎也会身体不舒服。
“我要去找这个世界的男主了,他是这个空间的中心,空间灵气弱原因有很多,但他的身边灵气一定强。”
狸黎虚弱的抬了抬头,看上去没有什么精神,样子比起之前脆弱了很多,看来是灵气太弱了。
云妡柔无奈的想了想,只好把狸黎送过去:“那好,我叫杜凛送你去海城,写信给叶千耀让他务必要收留你在身边。”
但愿叶千耀给她的个面子,别把狸黎丢在路上,让它一个人……一个喵孤苦伶仃才好。
“喵,上个空间主线任务完成度100%,支线完成度99%,宿主获得生命+1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