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日之后,李相夷几人陆陆续续离开。
小渔村又只剩下了三个人。
风中雪与封磬提着东西前来拜年,青风楼再一次建立。
李莲花又当上了青风楼的楼主。
他拿着一块,与多年后,一模一样的令牌,手指摩挲着。
老笛拿过看了一眼:“看着很值钱。”
他对着半空照了照:“小哥,估个价。”
张起灵拿过看了看,抿唇浅笑:“很值钱。”
至少在他所处的时代,这玉叫帝王绿。
这么一大块帝王绿,能买下几个吴山居。
他将玉递给李莲花。
午后,三人坐在海边吹着风,发着呆,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老笛淡淡道:“香快燃尽了。”
李莲花嗯了一声:“我也有所感觉。”
海风吹乱了几人的头发。
这一年,三人那种感觉越来越浓烈。
立春那日,四顾门发生了一件大事,李相夷收徒了。
江湖一片哗然。
居然收的是景州王家的公子,叫做王赋,又收了一个徒弟,独孤家的公子,独孤流云。
李相夷不管江湖人怎么想,反正自己就收了。
那些置喙的人,也只敢背后嘀咕,不可能舞到他的面前。
此事在天机山庄引起了轰动,听闻方多病难过了许久。
李莲花三人正在城里采购,得知了此事。
老笛提着一篮子菜,淡淡道:“此事我倒是不惊讶……”
他瞥了一眼李莲花:“我更好奇方多病,听见这个消息,会怎么样。”
张起灵想了想,抿唇笑了笑:“不得而知,不过有一事……”
“当年天机山庄的人都说,方多病因为李相夷吃苦药,练剑吃尽苦头……”
他挑了挑眉:“如今还练剑吗?”
老笛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碰了碰他的肩膀:“这下不能怪李相夷了。”
不知道能不能站起来。
他抬头看向远处:“那里有卖酒酿的,我们过去喝一碗。”
李莲花立在一旁挑选着菜,付过钱,侧身便没有看见两人。
他寻了一下,目光落在远处的摊位,无奈地迈步走过去。
张起灵搅动着酒酿。
小二将三个卤蛋端上桌:“客官,上齐了,慢用。”
李莲花将菜放在一旁的空座上,撩开衣袍坐下:“这酒酿好喝吗?”
他望着面前冒着热气的酒酿,嗅了嗅:“酒香味很足。”
老笛拿过卤蛋敲了敲:“味道不错,上次来买菜,我带小哥吃过。”
他剥开鸡蛋,咬了一口:“等会还要去买猪肚,做猪肚鸡。”
李莲花尝了一口酒酿,点了一下头:“我让朱屠夫帮忙留着,等会去拿就行。”
此时,几个好汉迈步走进来,朗声喊道:“小二,三碗阳春面,半斤牛肉,三个卤蛋。”
小二应了一声:“客官,马上就来,您几位先坐。”
几位大汉坐在一旁,倒了茶水,便开始闲谈。
其中一个男人稍胖:“听说了吗,李相夷居然收了两个徒弟。”
“那两个人可真幸运。”
对面那人身穿灰衣,搭腔道:“可不是,我听天机山庄的下人说,李相夷原本是要收他们少爷的,结果被两个人捷足先登。”
“那方少爷身体不好,如今茶饭不思,请了不少神医入庄内调理身体。”
一直未说话的蓝衣人,嘁了嘁:“李相夷是何等人,收徒必定是看天赋与心性。”
“那方家少爷,如今还在轮椅上呢……”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我曾与天机山庄,打过交道……”
“那婢女一个个都趾高气昂的,实在是不喜。”
李莲花不动声色地将这些话听入耳,一笑而之。
并没有当一回事。
那灰衣人想了想,开口道:“对了,听说美诸葛被角丽谯下了碧茶之毒,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怕是没几天了。”
蓝衣人同情道:“那可是碧茶之毒,没有人能从这毒熬过去。”
“不过,云彼丘离开百川院之后,鲜少在江湖露面了。”
灰衣人长长叹了一声:“其他三个院主,都没有什么动静,倒是听说石水前段时间,杀了不少邪修。”
“听说肖紫衿,时而去四顾门问剑。”
他唇角带着讥讽:“和李相夷比剑,谁比得过?”
“江湖那些后辈,都叫李相夷剑神。”
“肖紫衿的剑术还可以,但是与李相夷一比,就逊色了不少。”
蓝衣人听见李相夷,眼底带着炽热:“那可是李相夷,李门主……整个江湖,没有人比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