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这是她苦苦修炼出来的灵力。
    是她一个又一个日夜自己辛苦修炼出来的，也是神君的丹药助力之下，才突破的玄皇境。
    只差一步就要突破玄尊了。
    可现在，它们正在散开。
    尤诗蕊想要收回来，可她控制不了，一身灵力从她身上被释放出来，还于天地，她怎么捂都捂不住。
    只见她的头发开始变灰。
    尤诗蕊声嘶力竭地嘶吼，可无济于事。
    “哦对，还有这一身灵骨。”姜落言淡声说完，他又伸手抽向了尤诗蕊的灵骨。
    灵骨……
    众人一惊。
    连舒蓉跟惜雪都变了脸色。
    达到玄皇境，便会觉醒的灵骨，尤诗蕊的灵骨还是被破军神君用神药进化出来的，所以她的生命力也比寻常人要强。
    可此刻，姜落言正一根又一根地抽了出来，废掉了她的生命力，一根不留。
    尤诗蕊尖锐凄厉痛苦的惨叫，响彻在神树前，森林内，没有人敢出声。
    站在尤诗蕊面前的男子轻描淡写，可执行的却是最残忍的酷刑。
    “杀了我！”
    “杀了我！！”
    废丹田，抽灵蛊之痛，叫尤诗蕊已经彻底失去求生意识，她大喊大叫，只求一个解脱。
    只求一个痛快。
    眨眼功夫，众人看着她快速地苍老，从妙龄女子，成了一个腐朽老妪。
    也看到了她眼中的生机一点点地消失。
    可。
    男子轻声说，“我不会杀你。”
    他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我会拿着你这条狗命，向你的主人讨回公道。”
    “冤有头，债有主，我会好好地问问他，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东西。”
    尤诗蕊是真的害怕了。
    废丹田跟抽灵骨之痛，都没有这句话来得让她害怕，“不行，不行，你杀了我！”
    “不能告诉神君！”
    姜落言弯唇笑着，“不是要他救你吗？我等着他来，看看他的好徒弟，是什么样子的。”
    “不！”
    杀人诛心。
    姜落言就是要尤诗蕊最不堪的一面，出现在破军面前，要她最丑陋的一面，被彻底撕碎在自己仰慕的师尊面前。
    他不会给尤诗蕊留任何翻身的机会。
    男子唇瓣轻动，“你想着你死了，破军会不会给你报仇？不，你不需要想，你可以活着听他的回答。”
    姜落言微笑道，“看看他是选谁。”
    “不——你不可以这样。”尤诗蕊痛哭流涕，破军会选谁，这个答案还需要问吗？
    她早就知道了啊。
    所以才会不惜一切想要除掉苏七，但知道归知道，她不想听到，不想——
    “杀了我，求求你。”
    尤诗蕊卑微哭泣道。
    “你不会死的，你死一次，我就救你一次，再废了你一肢，废无可废，我就取你的头发，牙齿，总有一样，我慢慢折磨完。”姜落言轻笑着。
    “折磨人的手段，我多得是。”
    只是不用。
    不是不会。
    如果可以，他会用这世间最残忍的方法，让尤诗蕊死去，但她还有用。
    只处理一个尤诗蕊怎么够。
    后面那个给她底气做出这一切的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真正的祸源。
    打狗要看主人，好，他就把主人一块打了。
    破军。
    这个仇，他记下了。
    姜落言睨了她一眼，淡声道：“现在，你下去吧。”
    地面无数枝桠冒了出来，绑着尤诗蕊的四肢，把她拖向了她最想要去的地底。
    只是这次，她跑不了了。
    尤诗蕊哭着道：“杀了我，求求你好不好。”
    “放心，等你见过你心爱的神君大人之后，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枝桠拖着尤诗蕊到了地底，她哭着道：“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可尤诗蕊的嘴与哭声一同被枝桠捂住，最后尤诗蕊被拖进了深处，不见了。
    此时，场中无比安静，每个人都在看着姜落言，不，宋世安在看着舒蓉他们。
    他指着舒蓉跟惜雪一行人，大声告状，“还有她们，她们也有份欺负七姐姐！”
    姜落言抬眸望去，笑了起来，“是吗？”
    舒蓉跟惜雪等人脸色煞白。
    “不、不是……”
    可出口的声音太微弱了，因为连他们都没什么底气，舒蓉低着头，“我……”
    然而解释的话没说出口，男子淡淡一声，“跪下。”
    舒蓉微怔。
    不过刹那，寒风袭过，威压猛然打在了肩头，舒蓉数十人扑通跪下。
    重重地着地。
    膝盖发出了与地面结实的碰撞声，每个人的表情都出现了一瞬的痛苦。
    可更害怕的是从他们身上不断流失的灵力。
    舒蓉立刻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她当机立断地磕头，砰砰砰连磕三头。
    响亮无比。
    她哽咽道：“我知道我们罪无可恕，可请您给我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说着话，她又继续磕头。
    惜雪等人见状，也立刻效仿，“求大人给一个我们将功折罪的机会！”
    神域的人是骄傲的，但这骄傲与实力挂钩，没有实力，那就没有这个东西。
    比起中州修士，他们更懂得弱肉强食的原则，更懂得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与强者硬刚，下场只有死亡。
    所以当年苏七闯入神域，以玄宗之身四处闯荡，还以一己之力连挑七大势力，还干翻了三个。
    又被八百人追杀，结果把人引入鬼蜮，整整一年，把八百人杀得只剩下三百。
    而那时的她还不到玄王境。
    所以她此举一出，才会引得无数强者注意，这是一个刺头，一个从不会低头的刺头。
    想要让她服软，那是不可能的。
    也因此，当她闯入了破军神君的闭关处，踹翻神君的桌子告诉因为闭关而气息全敛的神君大人，说：“小子，这洞府现在是我的了，你出去。”
    才会叫神君大人记了一辈子。
    她是例外的。
    是不一样的。
    但没有人敢学她这么做，因为没那么多条命，也没有她的天赋，她是整个神域都公认的天才。
    一个进了鬼蜮，从八百玄王手下逃脱还把他们的招式全学了的超级天才。
    也是一个超级变态。
    舒蓉跟惜雪把头埋得低低，姿态也卑微到尘埃里，宋世安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那嫣也慢慢地走到了姜落言面前，跪了下来，跟着舒蓉他们一起连磕了三个响头。
    “请您给我们一次机会。”
    “拜托了。”
    那嫣伏地，声音哽咽。
    通高义挠了挠头，其他人也有些尴尬，但大家都没有自作主张地出声，只是看向了姜落言。
    姜落言却是低头看着少女，微风轻送，她的额发也被吹了起来，睡着的她，总是很乖巧。
    “你想原谅她们吗？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