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路过那么简单,我们明明就是特意去找你的!”郑郁一提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那次下棋,我本来稳操胜券,眼看着就要赢了,结果你倒好,借了个尿遁就溜了,害得我那场棋局就这样不了了之!真是气死我了!”
他的语气中依旧带着几分埋怨,这盘未完的棋局都快成他心结了。
付云修一脸不屑,“脸呢?啊?要点脸行不行?”
沈榆却将重点放错,问道,“亲密接触……嗯?”
付云修&郑郁,“…………”完了。
“哈哈哈哈哈哈!”坐在隔壁的陆子游笑得前俯后仰,腰都快要直不起来了,他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陆应行被绑在旁边边?哈哈哈哈,人不会是他杀完挂上去的吧?哈哈哈哈……”
【没想到陆应行的朋友……】
【居然全都是憨憨?包括二皇子】
“噗呲”,沈榆忍着笑真的很辛苦,一下没注意也笑出声。
陆子游见次对这位卓王妃,更加满意了。
他跟郑郁是表兄弟,郑郁和付云修是相爱相杀,付云修跟陆应行是好兄弟,那么卓王妃自然也是自己人了……
“对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啊,幽城那位也来了,而且还看到了你们开业那天的事……”
他的话,格外有深意,还看了那边在低头喝汤的沈榆一眼,但丝毫没有提起自己也在场,否则他说今日才进城的谎话就要被拆穿了。
随后,众人围坐用膳,话题自然而然地聊起从前,甚至是曾经的趣事,更感慨起每个人身上所代表的局势变化。
从他们的谈话中,沈榆仿佛打开了一个全新的视角,窥见了些之前未曾触及的细节。
她曾一度以为,卓城的境况,一切都是由洛城皇帝在背后牵头,另外三城皇爵则暗地里发力,共同对卓城进行打压……但此刻她开始怀疑,之前的想法是否太过于片面?
她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是从原书故事背景得来的,毕竟书里一直强调五城之间互相制衡,强调陆应行死后封地被瓜分殆尽……她对这个成语的理解,结合上下文的意思,难道不是几方势力都有参与吗?
之前从未细想过,卓城究竟是被谁瓜分?
或许,是她一直以来都忽略了某些重要的线索?而且书里世界和这世界始终有些许偏差,现在来追究这一点也没有答案了。
不过,至少她能确定,陆应行与云城、幽城两位世子之间的关系并不差,但也绝非完全信任,与他们交往时既不会过分亲近,也不会显得疏离,总是恰到好处地掌握着分寸。
“夫人我们走吧……”
又在低头沉思的沈榆,突然听到陆应行发声,抬头,见他正在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另外三人。
“哎别啊!我错了还不成!”陆子游毫无诚意地道歉。
“嫂子嫂子,你觉得我们改成吃面专门店?还是吃鸡专门店好啊?”症郁依然满脑子都是生意。
见陆应行已经不耐烦了,沈榆干脆实话实话,“……都不怎样,还有点浪费。”
“啊?那我们应该……”
“停!!!我说你们要点脸行不行,我嫂子凭什么给你们免费专业指导?你谁啊?一跟我们王府没有合作,二跟我们王爷没有关系,嫂子有时间多陪陪自家夫君不好?谁要给你们出谋献策啊!”
付云修一脸高傲,就他和陆应行的关系,自己遇到问题都不好意思开口请教嫂子呢,凭他们也配?那可是他嫂子!哼!
“说得不错,付云修,那枚龙纹墨给你了!”陆应行丢下一句话,拉着自己夫人开开心心得走了。
陆子游&郑郁,“…………这个活泼的人真的是陆应行?”
付云修一副世外高人的做派,“那是你们没见过他跟自己夫人撒娇时的模样。”
马车上,看着沈榆一脸欲言又止,陆应行心下了然,主动开口解释:
“付云修本来是付家最有前途的麒麟儿,自小便展现出惊人的读书天赋,身为付家长子嫡孙,他承载着付家的无限荣光,被付老大爷视为心头肉,倾注了他毕生的心血与期待。付家虽然是整个临粤国文人之首,但已经三代没出过状元了,就云修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将是板上钉钉的事时,却突然出现了变数……”
不用他说,沈榆已经猜到了,毕竟付云修对他继母和继弟的厌恶,表现得太过明显,肯定是他们做了什么事呗,电视剧都是这样演的。
陆应行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甘和敬佩,“他不屑参加为世家子弟而设的锁厅试,立志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攀登科举的阶梯。十岁便考过院市成为神童秀才,只要再考过乡市便是举人了,有资格参加春闱,看似前途一片光明,然而,命运却在此时对他开了一个玩笑。”
“那位一直表现得十分疼爱他的继母,却在这时出手陷害,将他牵扯进了一场作弊丑闻之中,害他被取消了当年的考试资格,虽然后来证实他是无辜受牵连,也恢复了他的资格,但父亲却以‘家丑不可外扬’为理由,对继母的所作所为轻轻放过,甚至他最敬佩的祖父,也劝他要为家族三思,不能因个人恩怨而影响了大局,他必须学会忍耐,学会原谅,因为这是他走向仕途的必经经历的过程,他也绝对不能有个获罪的继母……”
见他的话断在这里,沈榆就自动帮他接上,“所以后来他烦了,连家也不要了?就跟着你混了?”
陆应行本来闷闷不乐的心情,在听到她这没心没肺的回答后,消散不少,伸手将人拥入怀,道,“嗯……差不多吧,事后他在酒楼公开质问自己的父亲,我做官是为了明辨是非,惩恶扬善,如今您却要我为了做官而放弃自己的原则,甚至对恶行视而不见,这岂不是舍本逐末?我本以为读书是为了明理,结果到头来读书是为了名利,那我读书何用?做官何用?这样的学问,又有何意义……那一年,他才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