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我，我……”
    陆菲妍一脸娇羞，低头不肯回答，现场一片欢声笑语，沈榆刚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见过太后娘娘，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各位娘娘！”
    她从容地走进慈宁宫，对着上首雍容华贵的妇人，恭敬地行了半礼……但半响后都没得到回答，她很自觉地站直了。
    “卓王妃，这就是你对哀家的态度？你就是这样目无尊长？”太后的刁难，永远都是这么简单粗暴。
    沈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回太后娘娘，本妃没有。”
    太后目光一凌，又是这四个字！
    这简直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最讨厌的几个字，她居然还敢提！！
    一旁的陆菲妍感知到太后的情绪，故意“好心”出言提醒，“卓王妃，拜见太后娘娘是要行跪拜之礼的……”
    沈榆抬头，冷冷一笑。
    都说女人的直觉多准呐？就说这人怎么可能会乖乖不作妖呢？原来是找到了更大的靠山呀？
    “是啊卓王妃，你可能不太懂宫中礼数……”某位夫人道。
    “没错，我们参见太后都是要跪拜的呢……卓王妃您赶紧行礼吧！”陆菲妍一脸担忧地道。
    “是啊是啊……”
    “规矩不能废……”
    众贵们妇突然七嘴八舌加入战局，太后这次居然学会找托了？啧啧啧！
    沈榆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果然这些夫人都不是七仙女，呵！
    之前叶姨就特地派人来告诉她，有势力在暗中聚集城中非‘羽衣坊’七仙女的贵妇们，原因不明。
    她本来也没在意，以为是有新店开业要跟他们打对台，毕竟做生意这些手段太正常了，结果，如今看来这里面居然有太后的手笔？她是在宫中住得太无聊了吗？
    一道格外不同的目光落到沈榆身上，她微微侧头扫一眼，一位衣着华贵的年轻女子，与自己一样同样穿着都是正妃品级，这是谁？但感受到她目光友好又满是担忧，沈榆回了一个浅笑，表示自己没事。
    黎城世子妃孟氏本也是性格直爽之人，这段时间，早就听闻过卓王妃的“英勇事迹”。
    面对后娘伙同亲爹嫁妆偷换，她竟选择直接公开拍卖，自己的嫁妆一件不留全捐了，丝毫不惧家丑外扬，这般敢爱敢恨，无畏无惧的女子，让她心中油然升起一股钦佩与共鸣。
    成亲前也差点被毁于后母之手的孟氏，对着卓王妃有一种天然的亲近。
    沈榆回头打量起殿中众人，她设想过无数可能，本以为要到宫宴中段他们才会出手，结果就这么迫不及待？
    “算了，是哀家要求太高了，卓王妃本来也不是按照洛城贵女标准长大的……”太后忽然笑着开口圆场，这副体贴慈爱的模样，仿佛方才进门就给自己下马威的人不是她一样。
    沈榆对太后这种低端的拉踩，是真的看不上，哪怕自己真在乡野长大，但既然嫁给了卓王，她就是卓王妃，她背后代表的就是陆应行和整个卓城的尊严，是她平时表现得还不够火爆吗？难道这些人以为自己还会给他们留面子？
    反而是坐在一旁的皇后，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带着一点无奈？是把，你也觉得这种手段很无语吧……
    沈榆抬眸，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道，“回太后娘娘，这位幽城的……哦二小姐，和这些个夫人们不懂礼数确实也很正常啊，毕竟她们谁也没试过做皇爵正妃不是？但是这种不懂装懂的做法，实属有点贻笑大方了……”
    此言一出，在场皆惊，就连一直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的董贵妃，也挠有兴致地看着她。
    女儿说大皇子和二公主最近跟这个沈榆走得很近，让自己也可以适当地帮衬一下这位卓王妃，她生的三公主一向聪慧，总能比旁人多想几步，这些年她也没少帮着自己争宠。
    于是董贵妃故意讥讽地笑了一声，也没出言，让人知道她态度就够了。
    除了太后外，现场最气急败坏的就是陆菲妍，方才沈榆那个故意的停顿，她肯定是想起自己庶出的身份了！
    “卓王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太后看着她又是这种无畏的姿态，和她记忆中那个讨厌的女人一模一样！
    沈榆都烦她了，来来去去就这几句话，她一副难以置信的夸张口吻道，“啊？太后娘娘，难道大家都不知道么？按照祖训，皇爵只需要跪拜皇帝一人，本妃身为皇爵正妻，自然与他同享荣辱，而在场的这些个夫人小姐，他们不懂也很正常啊，毕竟身份摆在这里么……”
    她还一副特别理解的模样，又说道，“我们临粤国每一代也只有四位皇爵正妃，这些礼仪当然是很难流传出去的啦，所以一般人也没有办法接触道这个层面不是？你们看啊，就连幽城这位鼎鼎大名的二小姐，她不是也不知道么？但是……”
    看着陆菲妍一副苍白又满是哀求的表情，沈榆轻轻一笑，相求饶？呵呵！晚了！
    她嘴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弧度，像是一把无情的利剑，偏要刮破那块遮羞布，“但是本妃猜啊……如果这次来的是大小姐本人，她肯定是知道的，毕竟大小姐亲娘是幽皇妃嘛~~所以二小姐和这些夫人们不懂，本妃也不怪嘴，所谓不知者不罪嘛~~~我可是很大度哒~~”
    说完还故意俏皮地一笑，还不气死你！！
    慈宁宫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以崇拜的目光看向沈榆，方才为难她的几位夫人都已经抬不起头了，卓王妃的话分明是在说他们地位太低，不配了解皇爵礼仪。
    “卓王妃！你好大的胆子！”
    预想中的太后暴怒随即而来，她直接伸出手指着沈榆就怒吼，“来人！给我掌嘴！！”
    看来经过上次花园“蓝色妖火”一役，太后身边的奴才都学乖了，竟没有第一时间上前？
    沈榆眨了眨眼睛，满是好奇地问，“敢问太后娘娘，是本妃说错什么了吗？难道祖训没有记载，皇爵只需跪拜皇帝一人？还是没有记载，本妃身为皇爵正妻与王爷同享荣辱？”
    “但是不对呀~~~我明明记得这条关于王妃特权的祖训，还是皇爷爷在位时特~别~加上去的哦，据说是陆应行的皇姑姑，曾救过皇爷爷一命，皇爷爷继位后为感谢救命恩人特别加的呢，啊？太后娘娘难道是本妃记错啦？”
    此话一出，连一向端庄的皇后，都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
    看来今日卓王妃，是打算将天捅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