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可有玉吗?”
贾宝玉发出灵魂一问。
林澄玉:“???”
破石头蛋子这都多大了,还整天见个小姑娘就问人家有没有玉,他看不起谁呢,难道他林家看起来穷的连块玉都没有吗?
薛宝钗眉头一跳,无奈至极。
想当初,她来时,贾宝玉也问了这句话。
姐姐,你可有玉吗?
谁还没有个玉了,她家的铺子里,各色名贵宝玉应有尽有。
但是当时她们家来京,一则是她要选秀,二则是因为她哥哥打死了人,抱着讨好贾家的心思,她说:“像这般的玉,我是没有的。”
谁知这贾宝玉就开始发疯,突然将玉狠狠砸在地上,惹得她一家没脸。
现下这句话又来了,她要看看,林家这位姑娘如何作答。
林黛玉垂眸,面前是贾宝玉从项圈上取下的,据说是从娘胎里带来的灵玉,她正要说话,林澄玉却满脸天真地发问:“宝玉表哥只有这一块玉吗?”
贾宝玉一愣,“自然不是。”
林澄玉哦了一声,“我还当宝玉表哥只有一块玉,才这般稀罕,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切不要把这些平常之物看得这般要紧,没得让人小看了。”
贾宝玉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所有人都说他的玉是宝玉,是灵玉,说他是与众不同的。
可是现在有个仙童一般的表弟,说这些都是寻常之物,他想反驳,却又被面前这双澄澈的眼睛堵了回去。
王夫人心里不舒服,却还是笑着说:“澄玉小孩子家家的有所不知,你宝玉表哥的这块玉,是出生时便带着的,是天赐之物。”
贾宝玉又自信了,又问:“表妹真的没有吗?”
林澄玉:“......”
贾敏:“......”她的这个侄子,怕不是脑子有些问题。
林黛玉:“......像这般来历的,自然没有”
贾宝玉更自信了,像这般的神仙妹妹都没有,他扭头看向林澄玉,问:“表弟有吗?”
林澄玉无语了,他现在想把这个石头蛋子打死行不行。
但是很显然是不行的。
他取下腰间佩戴的玉佩,说:“我有这个。”
贾母垂眸一看,心间泛起波涛骇浪。
这是......这是宫里出来的物件。
王夫人笑了,话里话外都是自得,“你这块玉佩不过是凡物,怎么能和你表哥的灵玉相提并论。”
贾母:“快些住嘴!”
她正要斥责这个不识货没有眼力劲的蠢笨儿媳,贾宝玉却突然暴起,猛地把手中的玉狠狠摔在地上,“家里的姐姐妹妹都没有,如今来了两个神仙似的弟弟妹妹也没有,什么劳什子,我也不要了。”
顿时满屋乱糟糟,找玉的找玉,安抚的安抚,好不容易才把人安抚好。
贾敏几人算是亲自见证了一场大戏,简直是热闹极了。
林澄玉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对此作何反应,贾宝玉此人,难不成是有了原着的加持不成,真是神经病一个。
他正要把玉佩系回腰间,贾母拦住了他,说:“让外祖母看看。”
贾母细细端详着这块成色极好的玉佩,确是宫里的东西,难道是宫里赏赐之物?她把玉佩翻了面,仔细瞧着背面一角的小字。
不对!
这个字,竟然是......
玄!
贾母心中大骇,脸色都有些不对了,她有话想问,却碍于现下人多口杂不敢提,只好暂时按下。
贾敏有些疑惑,问道:“母亲,这块玉可是有什么不对?”
这话一出,贾母就知道她这女儿对此也是不知情的,“无事,只是我瞧着,这块玉成色极好,如今很是少见,澄玉要好好戴着,切不可损毁了。”
说罢,她亲自将玉给戴了回去。
王夫人端着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说:“咱们这样的人家,要什么样的玉没有,要......”
“快些住嘴。”贾母厉声斥责,“无知妇人!休要胡言乱语!”
王夫人端庄慈爱的表情绷不住了,她没想到贾母会在这么多小辈,尤其是她最厌恶的贾敏面前,如此斥责于她。
贾宝玉无措地站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该怎么办。
薛姨妈一直没说话,这时候却免不了替王夫人打圆场,几句奉承话下来,屋内的气氛缓和了些。
此事暂且翻篇,贾母和贾敏说了会子话,又问王熙凤:“你姑妈的院子可收拾好了?”
“老祖宗放心,都收拾好了。”王熙凤目光扫过林澄玉手上把玩着的玉佩,恭敬又不失风趣地回话:“都按您的吩咐,早些时候就让人把院子收拾出来了,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又重新修整了一番,保管姑妈和表弟表妹住的称心。”
贾母满意地点头,“我知道,你是个事事妥帖的。”
薛家三人住的是荣国公暮年所居之处梨香院,这院子有些偏,但胜在出入自在,薛蟠进出皆可从街边小门出去。
贾家姑娘多,万没有让一个外男整日在府中随意穿梭进出的道理,因而当时王夫人提议让她妹妹一家住在梨香院时,贾母只是略一想,便同意了。
但是贾敏三人不同,王熙凤斟酌了几天,才选定好,既要离贾母近,位置也要好。
贾母今天开心,留小辈们在这里吃饭,让邢夫人和王夫人回去了。
一时间,说说笑笑好不自在。
林澄玉却有些心不在焉,人在这里坐着,心思早就飞了。
不知道玄铮如今怎么样了,家里的麻烦结束了没有,虽然都在京,但是他根本不知道玄铮在哪里。
没良心的混蛋玩意儿,林澄玉有些生气,今天明明就派人去岸边等了,竟然只是让人看了一眼就走了,着实过分。
林澄玉不想承认,他现在确实有些“恃宠而骄”。
恃宠而骄什么的,那是什么玩意儿,在他这种金刚猛男身上,根本不存在的。
贾敏就这样住下了,林澄玉听她和贾母说话,大概是要住个一年半载。
他忍不住在心里可怜了一把他那独自守家的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