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赵全心脏跳得飞快,像是下一刻就要从胸腔蹦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这次肯定要完蛋。
赵全吓得脑袋冒烟,头也不敢回,眼睛慌乱地寻找着藏身之处。
但是很可惜,没有。
身后的脚步声越走越近,日头将身后之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就像一头猛兽一样,张牙舞爪地欣赏着猎物临死之前的挣扎。
直到将赵全的影子完全遮住。
“你是哪个院的?”一双大手盖在赵全的肩头,吓得他浑身一颤,话也说不出来。
身后之人或许是觉得不对劲,手上一用力,就要把赵全的身子强行掰过来,力道很大,似乎快要将他的肩膀捏碎。
“转过来!”
身后之人一声呵斥,赵全颤着腿,几乎要尿了出来。
但是他自欺欺人地想,只要不让身后的人看到脸,就没有人知道是他,待会儿若有机会逃脱,谁也不知道他来过这里。
身后之人见状,冷哼一声,手上力道由三分变成七分......
赵全用尽全身的力气对抗着,可是他的力道在身后之人看来,无疑是蜉蝣撼树,不堪一击。
几声冷笑从身后传到耳中,赵全扛不住了,不由绝望地想,完了,这下要怎么解释。
“谁在外面?”
玄铮的声音突然穿过门缝,在门外二人的耳朵里响起。
赵全像是遇到了救星,眼睛乍然亮起,对了,王爷能救他。
不过一息的时间,赵全想了很多。
听方才王爷和那老男人的话,表明王爷心里是有他的。
若是向王爷求助,装个可怜求饶一番,不行就再哭上一哭,王爷那样神仙一般的人物,心胸定然也十分宽阔,想来不会和他计较这点小事的。
赵全又来精神了,方才的惊惧之色一扫而空,当即得瑟了起来,“松开我,若是让王爷看见你如此待我,你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
身后之人先回了里面的话,“回王爷,有个人在院外鬼鬼祟祟的,不知要做什么。”
里面说:“带进来。”
“是。”
赵全挣扎着让他松开手,身后的人却只说:“我的命还能不能要,只要进去见了王爷,一切就都分明了。”
院门打开,院子里放了两把椅子,下面是圆弧形,人躺在上面能随着力道晃动。
赵全定睛一看,那老男人和王爷挤在一把椅子上,甚至还躺在王爷身上,让王爷给他当垫子。
可恶!
太可恶了!
王爷怎能容忍这样一个恶毒的老男人恃宠而骄,如此行径,实在是尊卑颠倒。
“王爷......啊!”
赵全的“肺腑之言”刚起了头,肩上的大手突然用力,他的一双腿支撑不住这样恐怖的力道,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青石板上。
不用问,膝盖与青石板撞击的声音听着就疼。
赵全嘶嘶抽气,哎呦喊痛。
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痛,痛得他的脸都扭曲了,也顾不上在玄铮面前矫揉造作,跪坐在地上缓着这股劲。
玄铮揽着林澄玉,他的腿太长了,特意定制的椅子也只能勉强容纳下这双大长腿。
押着赵全进院的护卫名叫安果,是安管事的义子。
林澄玉第一次见他时,就感叹过这人长得也太壮了,像头棕熊一般。
虽然长得不错,但是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首先注意到的肯定是他这副与众不同的身形。
和玄铮差不多的身高,但是看起来却是不同的感觉。
玄铮身上的肌肉看着不夸张,但是每一块都实实在在地暗藏着巨大的力量,纵使林澄玉有异能傍身,但是单靠力量,也很难和玄铮抗衡。
而安果的身形更像是边疆那边的人,身形魁梧有力,看着就很骇人。
安果拱手,道:“王爷,公子,这个人方才在院外偷听,被属下逮了个正着,属下怀疑,此人可能是敌国奸细。”
敌国奸细,这个罪名太大了。
这顶帽子扣下来,赵全吓得脸都白了,也顾不上揉自己磕痛的双膝,一口气堵在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
“我没有!你胡说!”赵全猛地扭头,却被身后的人的身形吓了一跳,“你......嗝......你胡说,我不是敌国奸细,我家世世代代都在京中,你说话要讲证据。”
安果眉眼深邃,冷声问:“那你方才趴在门上做什么?不是偷听又是在做什么?”
“我......我不......我是在......”赵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方才他确实在偷听,可是他确实不是敌国奸细,慌乱之中,他也不知道该先反驳哪一句了。
你你你我我我了半晌,赵全脑子一抽,直接承认了,“对,你说的不错,我就是在偷听。”
安果的声音有些粗,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粗犷又有男人味,“承认了就好,我也不用再费劲了。”
赵全听着觉得他这话的意思不太对劲,正要说什么,就被他的下一句话吓得魂飞魄散。
“狱中有一百三十二道酷刑,想来你这鸡仔一样的身板也撑不了几道,如此也免得受罪了。”安果的声音就像勾魂使者一样,随着风,从四面八方飘到赵全耳中。
林澄玉看着他脸色苍白,嘴唇不住颤抖,眼珠子一翻就要晕,慢悠悠地说:“不要让他晕过去。”
“是。”安果提起茶壶,直接浇在赵全的脸上,赵全一个激灵清醒了。
今日天气有些燥热,林澄玉闹着要吃冰,玄铮怕他吃了闹肚子,又受不住他闹,只好退而求其次,在茶壶里加了些冰,一次只让他抿上一小口。
赵全来之前,林澄玉已经和玄铮闹了半晌了,又是捏脸又是揪耳朵,不然就是骂他咬他。
吃点冰怎么了,大老爷们哪有那么脆弱,吃点冰就闹肚子,搞笑呢。
赵全已经清醒过来,林澄玉看着安果还是不住往下倒,当即就心疼地制止了,“行了行了,快放下吧,仔细冰得你手疼。”
玄铮哼笑一声,“你倒是心疼他。”
这意味不明的话落在赵全耳中,他用混沌的脑袋反应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狐媚子竟当着王爷的面,就这样轻浮地和其他男人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