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糟糟中,似乎有人在说谁摔倒了。
林澄玉展开空间异能,将大殿内的场景尽收眼底,看清楚后,有些无语。
王夫人摔倒了。
好在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没面子,头都抬不起来了。
王夫人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或者像宝玉常说的那样,化作一缕青烟飘走,也好过在这里受人嘲笑。
别人笑了没有她不知道,但是贾敏肯定是在嘲笑她,只是脸上不显罢了。
贾敏素来是会装好人的。
太后有些着恼,但是也不好在明面上太过苛责,不能让旁人认为她刻薄,“宣太医过来瞧瞧,可别摔坏了。”
王夫人心里很是安慰,太后娘娘果然是看重贵妃娘娘的,所以才会对她如此优待,“多谢太后娘娘关怀,臣妇没事,不用劳烦太医了。”
太后点了点头,也没什么耐心和她继续说些无用的话,深深地看了眼脸色有些难看的贾元春。
贾元春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在这样的场合,别人都没事,她母亲却当众摔了个五体投地,实在是丢脸极了。
可她又忍不住心疼,到底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年纪也不小了,这样一摔,也不知道有没有摔出什么不好。
王夫人强忍着耻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余光中,贾母和邢夫人的脸色很难看,她们定然是在怪自己丢了荣国府的脸面。
都怪贾敏!
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心思跑偏,以至于落得现在这个尴尬的境地。
早说了,林家就是一家子扫把星,只要挨着他们,就要倒霉运,如今可不是应验了。
王夫人这一摔,让在场众人心里都有些没由来的放松,好似经过这一出,凝重的气氛就自己变得轻松了一般。
这件事,够她们笑上三天的。
简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还从来没有见过哪家的夫人,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当众摔一个大马趴。
真是太好笑了。
王夫人心里把贾敏一家诅咒了不知道多少遍,摔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说是无事,可是她也上了年纪了,狠狠摔在地上,又怎会真的无事。
不过是不想让人继续看笑话罢了。
寿宴进行到一半,突然闯进来一群手持砍刀的人,二话不说就将皇上太后挟持在手。
风雨欲来。
胆子小的缩在角落里,一个字也不敢说。
胆子大的指着那些人的鼻子,怒骂出声,但是那些人像是聋子傻子哑巴一样,任凭他们如何骂,一个字也不说。
诸葛成齐大笑出声,拍着手,道:“骂得好,再骂几句,不然待会儿可就没得骂了。”
林如海斥道:“竟然是你,皇上太后待你诸葛家不薄,你竟然忘恩负义......”
诸葛成齐突然嗤笑一声。
“待诸葛家不薄?”
“真是笑话!”
诸葛成齐指着皇上的鼻子,义愤填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的两个儿子接连遭难,可是他,却故意包庇凶手,致使我们有冤无处诉。”
“请问这位高风亮节的林大人,这是待我们诸葛家不薄吗?”
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上下打量着林澄玉,“对了,就是这位救驾英雄,伤了我的小儿子,可怜我那小儿子,如今还躺在床上生不如死,都是拜你林如海的儿子所赐。”
林澄玉轻笑,“诸葛大人,您的小儿子是被雷劈的,关我什么事,可不要乱咬人啊。”
乱咬人?
这不是在说诸葛成齐是狗吗?
林如海的儿子,真是好大的胆子,难道就不怕诸葛成齐一怒之下,让人杀了他吗?
诸葛成齐怒声骂道:“你是妖孽,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妖术,把我儿害成这样,竟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真是不知死活。”
林澄玉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诸葛大人此言差矣,若我会妖术,在你指着我的时候,就该降下一道天雷,将你劈成黑灰,但是你看我有吗?”
诸葛成齐才不管那么多,大骂林澄玉狡辩。
林澄玉无奈地看着他,说:“诸葛大人如此言辞凿凿,我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引下天雷了,既如此,不如一试。”
说着,他猛然抬手,指着天,喝道:“雷来!”
诸葛成齐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可是等了半晌,却什么动静也没有,殿中只有林澄玉放肆得意的嘲笑声。
王夫人越过被推倒的屏风,偷偷看着林澄玉装模作样,心里想的却是他何时能被诸葛成齐杀了,好让她狠狠出口恶气。
可是诸葛成齐想的却是,就这么杀了太可惜了,生不如死才让人痛快。
林澄玉被他晾在一边,很是无聊,好在酒菜没有被这些人污染,还能吃。
众人崩溃之际,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澄玉悠然自得地继续吃着酒菜,忍不住在心里崩溃地大喊——
这都什么时候了,别吃了!还不快使出引雷大法,劈死这个乱臣贼子才是要紧。
可是林澄玉像是没事人一样,看着诸葛成齐对着皇上怒吼,突然觉得今天的主题有些不对。
宫变二字不够贴切,应该叫做批判大会才是。
庆安侯旁边的人悄悄问:“你妹夫如今不是负责巡防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人呢?怎么还不来救驾?”
庆安侯笑了,并没有回话,在那人疑惑的目光中,和诸葛成齐站到了一起,满意地看着那人目光骤然一变,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太后身旁的丽妃露出一抹痛快的笑。
皇上冷笑道:“真是没想到,朕的亲舅舅,和朕的丽妃,竟然沆瀣一气。”
丽妃娇媚一笑,但是眼里却是恨意,“臣妾也是没有办法,若是不先下手为强,等淑妃的儿子长大,这宫里想来就没有我们母子的容身之地了。”
她指尖抚着皇上的脸,“怪就怪皇上自己狠心绝情,为了淑妃那个贱婢,竟然斥责臣妾的大皇子,怎能不让人寒心。”
皇上说:“朕从未亏待过你们母子,对老大也是悉心教导,是你自己欲壑难填。”
丽妃笑了,“多说无益,皇上,您要是现在将皇位传给咱们的大皇子,说不定臣妾会念着旧情,保住您的命,不然的话......就不要怪臣妾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