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厉城渊,这五年,你,快乐吗?
作者:唐子   缚月最新章节     
    “阮柠,真的是你?”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他一把抓住想避开的阮柠。
    阮柠闪躲不及,瘦弱的身躯,咣当!一声,就撞在了坚硬冰冷的电梯壁上。
    手里的药盒掉了。
    郑源垂眸,看一眼。
    他嗤笑,“阮柠,五年前你不是走的够心狠吗?现在还回来干什么?在外面混不下去,想找城渊救济吗?”
    郑源是厉城渊为数不多的好兄弟之一。
    他们俩的那一段。
    他全程观摩!
    “姓阮的,厉城渊不是你的舔狗,更不是五年前那个被你们阮家看不起的穷小子了!当年你说走就走,一句话都没留,你知道城渊他……”
    “他很幸福,我看到了。”
    阮柠冷眼瞧着郑源,那黑白分明的眼珠,总给人一种过分空洞的不真实感。
    但她笑的很美,“郑源,我结婚了,还有一个儿子,作为以前的朋友,你是不是也该恭贺我一句?”
    “阮柠,你他妈的……”
    一向以好脾气着称的郑副总,居然被一个女人的三言两语给气的,爆了粗口。
    电梯里的旁人,一阵唏嘘,眼神怪异。
    阮柠不在乎。
    她扯开郑源抓在她胳膊上的手,没去捡起掉在地上的药盒。
    就那样在药盒上踩过去,出了电梯。
    郑源咬牙,“阮柠,你们阮家人,欠城渊的,一辈子都还不起!”
    阮柠脚步一顿。
    她没回头,只笑道:“那厉城渊欠我的,又该怎么还?”
    爸爸的一条命。
    妈妈的一生清醒。
    还有她不知生死的弟弟。
    他厉城渊,又该如何偿还?
    阮柠走了。
    她找了市政专门负责管理她们这些第三方成员的领导,再派人跟着她一起出酒店,去药店买止痛药。
    郑源愣在电梯里。
    身边的助理询问,“郑副总,您不是说厉总忽然结束会议,跑出去买药,是为了宴小姐吗?可这药怎么在……”
    “闭嘴!别胡说!你们都出去,坐另一部电梯,出去!”
    郑源要去顶楼找厉城渊。
    他烦躁的要死。
    两人一起到隔音还算不错的露台抽烟。
    厉城渊不抽,只用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还故意离正在抽烟的郑源远一些,以免身上沾染香烟的味道。
    郑源蹙眉,“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月亮怀孕,以前怎么不见你戒烟?”
    “感冒了。”
    他回答的轻描淡写。
    郑源脑子快,冷哼,“是你感冒了?还是感冒的另有其人?”
    “你找我,有事?”
    厉城渊挺没耐性的。
    郑源瞧着客厅里正看胎教动画片的宴月亮,叹口气,“城渊,别做对不起月亮的事,这五年,阮柠是个什么东西,你还看不清楚吗?更何况,人家都结婚了,还一家三口!”
    一段录音,从郑源随身携带,二十四小时开机的录音笔里播放出来。
    砰!
    录音笔被摔碎了。
    厉城渊沉着脸,一走了之,连宴月亮都没能把人留下来。
    小姑娘缩在门口,默默掉眼泪。
    郑源长叹一口气,走过去,拍着她软软绵绵的小香肩,安慰,“月亮,城渊是你的,就算是为了腹中孩子的未来,这个男人,你也得牢牢抓住了,知道吗?”
    轰隆!
    轰隆隆——
    前一秒不见风云的天,在快入夜的时候,被几道狰狞的闪电,撕破那惬意的晚霞。
    暴雨来袭。
    阮柠从药店回来,知道楼上的总统套里,一男一女,巴不得黏在床上,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想将彼此融入体内。
    一楼咖啡厅里。
    吃了药,缓了一茬,等药劲儿上来,小肚子不疼了,她倒是觉得有些闲极无聊。
    又不能回房睡觉。
    脑袋在药物的作用下,晕乎乎的。
    凑巧,咖啡厅的老板娘见外面下着暴雨,便想临时开个温馨的小舞会,大家放松放松。
    却少了个弹钢琴的。
    阮柠起身,坐到钢琴椅上。
    暖光照射下来,笼在身上,溢出一圈圈毛茸茸的光晕,让那原本就美好多姿的身材,此刻更显不真实的仙气缭绕。
    她想,我真的好冷,好冷。
    五年了,从未有一时一刻温暖过的。
    所以,就坐在这,弹一曲,暖和暖和吧。
    就暖和一点点。
    一点点……
    昏眩的头脑,让阮柠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皮肤正愈发滚烫,喉咙干涩疼痛。
    黑白钢琴键好像自己会跳动。
    她稀里糊涂的,就弹了一首《婚礼进行曲》。
    呕!
    烧的厉害了。
    阮柠趴在自己的腿上,干呕的翻天覆地。
    “好冷,爸爸、妈妈,柠柠好冷,你们在哪啊?柠柠好想你们,你们到底在哪啊?
    “柠柠错了,柠柠真的知道错了,柠柠不要爱情了,柠柠只要爸爸妈妈,柠柠只要一辈子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就好了。”
    “爸爸,妈妈。”
    “弟弟……”
    人在生病的时候,哪怕裹了一身的钢筋铠甲,也会出现一道道裂纹,露出最不堪的脆弱。
    阮柠觉得,自己许是出现幻觉了吧?
    要不然,厉城渊怎么不是陪在宴月亮身边,而是将她抱在怀里,带出咖啡厅?
    她傻笑了两声,八成是烧糊涂了。
    厉城渊低吼,“阮柠,你除了笑,还会什么?身为罪人,你有什么资格去笑!!”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去笑?”
    “但是,厉城渊,让你失望了呢,这五年,你希望我生不如死,可我过的真的很快活!”
    哪怕被拖欠工资的便利店店主诬陷偷窃,坐了一个月的牢。
    哪怕在工地上干最苦最累的活,晚上还要担心被强奸,一整晚一整晚睡不好。
    哪怕她挨饿受冻,居无定所。
    哪怕她担心移民局抓到她这个黑户,躲躲藏藏。
    她!
    阮柠!也从未后悔。
    这五年,她不后悔。
    这五年,离开厉城渊,她是真的自由了,重生了,更快活了!
    “你呢?”
    阮柠被放在酒店的vip医用诊疗室的床上。
    她不老实的翻个身。
    两只手,像小时候一样,撑着下巴,仰起头。
    那总是时时刻刻带笑的眸,清澈见底,却清冷异常。
    她看人,永远像是在看一个死物一般,不带分毫的情绪在里面。
    “厉城渊,我问你,过去的五年,你有我快活自在,和……幸福吗?”
    嗡嗡嗡——
    从衣服口袋里掉出来的手机,摊在床上。
    一条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的短信:【老婆,我和儿子,都好想你,真的,很想!】
    锁屏界面的背景图,是一个两三岁小男孩儿的照片。
    男孩儿笑起来很漂亮,水晶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哪怕在2d静态图里,都活灵活现的很灵动。
    阮柠睡着了。
    小护士给她打了退烧的吊瓶。
    从vip诊疗室出来。
    小护士抹了一把满头的冷汗,和同事絮絮叨叨,“厉先生这是动怒了?我给那位阮小姐打点滴的时候,他就站在床边,那脸黑的,都能滴出水来了,还有那眼神,我看他一直盯着那部手机,跟利剑似的,杀伤力十足啊!”